第一十章(1/1)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主动把钱送上门的呢。艾飞看在钱的面子上既往不咎,暂时把连恺搁置在高贵的顾客的位置上,带着职业般的微笑开始了他依旧半生不熟的捏脚过程。艾飞的聪明就在于太会察言观色了,他从连恺放浪不羁而又古怪的态度中嗅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艾飞太熟悉这种感觉了,毕竟曾也有人做过同样的事情。

此时此非彼时,现如今的艾飞绝不会做庸人自扰的傻事儿的,他迫切的想要从这份普通的工作中获取到最大的利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像艾飞这种无家可归负债累累的人呢,自尊和原则在他面前早就成了一文不值的破烂,这就好比手中握不住的沙粒,既然握不住,干脆扬了它。

有些话总是说的轻而易举,可也得有前提约束,不损人利己,便可为所欲为,反正折腾的是自己,孰轻孰重自个儿掂量着走。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艾飞忘记是谁说的了。

艾飞的态度转瞬的太快,以至于让连恺从中找到了可以抓住他的关键点。连恺猜不到也不关心艾飞为什么这么需要钱,他所要做的就是利用好这一点,死死的抓住艾飞,这可比感情攻势来的容易的多。换个角度思考,若有一天自己玩腻了,甩起来也比较容易。

连恺活在众星捧月的生活中太久了,以至于忽略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联系,没有付出哪里来的回报,他即将为这一次风流不羁的行为付出刻骨铭心的代价。

“我说爱妃,你也别光顾着干活啊,偶尔也跟我聊两句行不行。”连恺坐在空调冷气的包房里甚是无聊,唯有靠摆弄那一沓一千块钱来消磨时光。

艾飞从连恺的注目中抬起头,咧着嘴角说:“哥,我叫艾飞,不是爱妃。”

“操”连恺忍俊不禁道:“艾飞和爱妃同音,你咋知道我叫的不是艾飞呢。”

艾飞垂下头,傻笑道:“看眼神就知道了。”

连恺撇了撇嘴,“得了吧,就你还会看眼神呢?那你再瞅瞅,老子现在看你是什么眼神儿?”连恺挑眉瞪眼,如狼似虎般的盯着艾飞,只要不傻不瞎,是个人都能从中看出些门道。

艾飞看了一眼急忙撤回目光,故作镇定道:“看不出来,反正和前两次来不一样。”

连恺翘起嘴角,心想你小子也不傻吗。

“行了,别按了。”连恺缩回脚,盘腿坐在软椅上脱了背心说:“这两天没睡好,肩膀酸不溜的疼,来……给我按按。”连恺活动了两下肩膀,回身趴在了软椅上,露出了背上大片的纹身。

密密麻麻的一片,看的艾飞眉角一抽。

“看啥呢?”连恺回过头瞥了艾飞一眼,笑呵呵的说:“哥这纹身牛=逼不?天使的翅膀。”

艾飞抽动了下嘴角,“你咋不纹个龙啊虎啊什么的呢?”

“操,那多俗,哥是时尚人儿。”

艾飞无语凝噎,决定不再说话了。艾飞白皙的双手在连恺的背上游走,每按一下连恺就会配合的叫上一声,听的他阵阵恶寒,就在艾飞想要提醒连恺的叫声太过放=荡的时候,按摩店的大厅里好像来了很多的人,嘈杂繁乱的声音迫使艾飞竖起了耳朵。

“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叫艾飞的按摩师傅啊,他人呢,叫他出来。”

前台的小姑娘被眼前的阵仗吓的不轻,暗中朝连恺所在的包间指了指。

黄朝往包间的方向瞥了一眼,眯缝着眼睛说:“谢了啊妹子,你忙你的,没啥大事儿。”黄朝朝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独自朝包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连恺哼哼唧唧的声音持续着,而艾飞的手却停了下来,他背对着门口,盘算着逃跑计划。艾飞听出了黄朝的声音,从他不善的语气中嗅到了危险气息,前阵子的一招“猴子偷桃”,注定不会让他得到太好的结果。

相比上一次艾飞要冷静许多,沉着锐利的目光扫过包间的每一个角落,他想尽可能利用好熟悉环境这一点,替自己博到一个最佳逃跑的时机,哪怕希望真的渺茫。艾飞的手停放在连恺的腰上,连恺故意而又放=荡的叫声总算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瞥了艾飞一眼,笑着压低声音说:“怎么着,你在外面得罪人了?”

艾飞没心思和连恺逗咳嗽,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

什么叫天助我也,现在就是典型的例子了。连恺决定利用好这一点,让艾飞欠他一个无法一时间偿还的“大人情”。连恺诡异的转了转眼珠,从软椅上起来快速脱掉了短裤,趁着艾飞反应不及,一把将他拽到了怀里,硬逼着他躺在自己的肚子上,随后用白色的毛巾盖住他的脑袋。

艾飞拼命的挣扎着,想要从连恺的束缚中脱离。连恺强而有力的大手按住艾飞的脑袋,死死压着,与此同时以极小的声音在艾飞的耳边说道:“爱妃,外面的人你惹不起,如果我不帮你,今儿你注定要被胖揍一顿,听话,忍耐一下就过去了啊。”连恺的手劲儿突然卸了不少,安慰似得轻抚着艾飞的脑袋。

好汉不吃眼亏,连恺说的话在理儿,既然不能硬碰硬,那就选择这一个看起来不是好办法的办法吧。滚烫的温度传递到艾飞的耳根,隔着黑色的裤衩他看到了连恺“凶器”的变化,近在鼻尖,艾飞嗅到了微微的汗味中夹杂着雄性攻城掠夺般张狂的气味。

连恺对艾飞的表现十分满意,他悠闲的躺回软椅上,一手搭在艾飞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一边等待着外面那位仁兄的到来。

在黄朝的字典里是没有“敲门”两个字的,他带着不可抑制的嚣张拉开了包房的门。原以为会看到艾飞惊恐而又无措的神情,可另他没有想到的是,包房里竟然是一幅春=色满园的景象。

黄朝僵在门外,震惊的目光和连恺愤怒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连恺不屑的看着黄朝,讥笑道:“操,我当是谁呢。”连恺探头往门外看了一眼,“我说黄朝,你摆这么大的阵仗是想干嘛,是要宰猪吗?”

黄朝一辈子都不愿意被提起的的事情就是宰猪了。从黄朝这一辈往上算,老黄家的祖祖辈辈都是在肉联厂宰猪的,如果不是黄朝心高气傲另辟途径,老黄家哪里会有现在这般风光。也正因为这件事,黄朝成了不少人的笑料,当然了,很少会有像连恺这样当面嘲笑他的。

黄朝面子上挂不住了,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他只好从这副诡异的场景中争取到还嘴的余地。黄朝一早就发现了,毛巾下盖着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身材肤色都很好的男人。

“连恺,咱们可有段时间没见了,怎么着,不喜欢女人改喜欢男人了?”黄朝厌恶的瞥了连恺一眼,“你说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你老连家会不会不认你这个亲儿子啊?”

连恺嗤笑道:“你要挟我啊?”

“不敢。”黄朝靠在门框上,从兜里掏出烟扔给了连恺,“咱两家没啥仇,我犯不着因为这个跟你杠上。”黄朝看了眼毛巾下面的人,叼着烟说:“连恺,你还记得骗了你老姨的那个人不?”

连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有他的消息了?”

黄朝耸了耸肩,“他的消息到时候没有,不过我有他儿子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当年的事情连恺还是记得的,当年他小姨因为误信了一个人,以至于把存款全部赔了进去。那时候连恺小姨家条件不好,还有个半大孩子要养活,不得已她只能选择去了外地,直到许多年后,连恺才知道,她是去外地当小姐了。

连恺在本地混出了人样以后,他曾想过让他小姨回来生活,可他小姨要脸,知道她当小姐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他人的笑柄,只好举家去了南方,生活在一个没人知道这段历史的陌生城里。

黄朝的刻意提醒让连恺想起了那个人姓艾,而毛巾下面隐藏着的人也姓艾,难道说……连恺微微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这么凑巧吧?

事情就是这么巧,骗了连恺小姨的那个人,就是艾飞那个不着调的爹。

连恺暂时不去猜艾飞和那个人的关系,笑呵呵的对黄朝说:“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要么说老黄家就你最出息了呢,办事儿绝对的爽利,你说是吧?”

面对连恺的嘲笑,黄朝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以他的性格来说,暗地里使坏儿要比当面撕破脸皮来的好,来日方长,走着瞧就是了。

“随你怎么说吧,我今天还有事情要办,就不耽误你享受了,咱们回见。”黄朝意味深长的瞥了连恺一眼,转身离开了。

黄朝的手段连恺素有耳闻,不过他也不怕,要比阴损使坏儿,连恺敢说第二没人能称第一。

“人走了啊,这回你可以放心了。”连恺点了一根烟,双手垫在脑后躺在了软椅上。

艾飞掀开毛巾坐了起来,不敢直视连恺的眼神四处乱飘,“那个……你认识黄朝?”

“认识啊,必须认识。”连恺笑吟吟的打量着艾飞,丝毫不避讳某处嚣张的变化。连恺越来越佩服自己男人的资本了,“美色”在怀,就算天塌下来,照样硬个底儿朝天。

艾飞挠了挠头,“刚才他说你小姨被骗了,那个人是不是姓艾啊?”艾飞之所以这么问,无非是他也怀疑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爹。

“嗯,是姓艾。”

听到连恺的回答,艾飞这才抬起头看了眼连恺,“是我爸。”

“操,你说你是不是傻。”连恺真不知道艾飞是怎么想的,换了别人躲都来不及,他竟然想都不想就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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