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啪(1/1)

白伶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高高的乳白色帘帐包裹在四周,他就窝在柔软的黑色的被子里,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又死了一次。

因为周围的帘帐挺像白幡的。

只是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这张红木的大床做得实在很精致,床头的雕花美得像是工艺品。枕头上还摆着本书,白伶生刚想伸手拿,就听后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醒了?”

哟,谁啊,声音那么好听?刚睡醒的白伶生脑子依旧不大好使,还会忘事儿,回头看到那人的脸,才想起睡着前的事情来。

唐昭宁。

他显然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湿的贴在耳侧,一滴水珠从发梢滴落,划过白皙的脖颈,隐没在锁骨下方,浴袍敞开的v领里。

白伶生一直盯着那滴水,直到它消失不见了,才有些不自然的别开了眼,问道:“这是哪儿?”

“我的房间。”唐昭宁在床侧坐下,“你不用担心,白小狸和阿姨都在客房里休息。”

白伶生一愣,“你把他们都接过来了?”

“安全。”

白伶生不置可否,不过脸色却一点也不见好,“那你是怎么知道小狸被带走的?”

“那天偶遇之后,我就让人暗中跟着你了。至于妖怪大王……”唐昭宁莞尔,“你没发现你发的那张来客记录的照片上是带时间的吗,那个时候你正好在疗养院,所以我就大胆猜了一下。”

“跟踪我,可耻。”白伶生万万没想到他是以这种方式掉马甲的。

“这叫保护,否则怎么能救到你弟弟?”

白伶生其实在这一点上还挺感激他的,但是看到唐昭宁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看着他的模样,他就不想说谢谢了。

他转身往另一侧爬远了些,然后就听唐昭宁在后面说:“屁股挺大的。”

白伶生霍然回头,挑起眉打量了他一眼,“你长得也挺漂亮的。”

流氓。白伶生心里却在骂着,然后,“咕噜……”

他的肚子背叛了他。

白伶生觉得他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丢尽了所有的丑,睁着大眼睛坐在床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耳朵好烫。

他转过头,优雅的咳嗽了一下。

唐昭宁一手撑在被面上,身子往前倾,靠近了打量他的表情,一双好看得丹凤眼里盛满了兴趣。白伶生不禁微微后仰,“你想干嘛?”

唐昭宁觉得吓坏了他也不好,伸手抓住他的脚踝摩挲了两下,“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

白伶生闪电般的抽回脚,警惕的盯着他。直到唐昭宁起身出了屋子,全身炸起的毛都没有软下去。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逃走。

可是他刚打开门,就看到那个高大威武的保镖大哥站在门外,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嗨~”白伶生倚在门框上,对他展颜一笑。

保镖大哥脸红了,很娇羞的不敢看他。然后他走过来,伸手拉住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白伶生黑着脸看着紧闭的大门,双手抱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濒临暴走的边缘。

不一会儿唐昭宁进来了,因为吃的东西太多,他干脆推了个小推车。食物的香味就从推车上飘出来,萦绕了整个房间。

白伶生的肚子热闹的唱着空城计,可他站在相隔五米远的地方看着,就是不过去。唐昭宁也不急,慢悠悠的把菜都摆出来,自己先尝了尝味道,才回头问:“不饿?”

白伶生别过头,长身而立的模样像是杂志上的模特。最后唐昭宁只好无奈的批了件外衣去书房看书,白伶生才冲过去大快朵颐。

书房里,唐清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身上穿着件绣着富字的对襟,像是从明国穿越来的纨绔子弟。

一见到唐昭宁进来,他立刻来了精神,“怎么样大侄子,我侄媳妇屁股大吗?好生养吗???”

唐昭宁抄起桌上的书砸过去,“闭嘴。”

唐清翘着兰花指拉上嘴巴的拉链,隔了五秒钟又拉开来,“大侄子你不要老是这么暴力,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你已经到了精分的程度了。”

“明天你送去撒哈拉。”唐昭宁在书桌前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微微抬眼,冷冰冰的看着他。

唐清又默默的拉上了拉链。

过了一会儿,唐昭宁把文件扔在了桌面上,“把这个李健也送去撒哈拉喂鲨鱼。”

“大侄砸,撒哈拉没有鳄鱼。”

“那就送一只过去。”

“那我要不要在那边挖个坑养着?”

唐昭宁眯起眼,“让它喝李健的血。”

唐清:“……”

心好累,大侄子总是这么让人胆战心惊,好怕明天就被查水表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翌日。

白伶生睁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的就往床外爬。可是前面有座山,白伶生伸手摸了摸,不高,他可以爬过去。

嘿咻,爬过去了。

白伶生略有些得意,然后脚踝就突然被抓住,一个天翻地覆,他被压在了山下。整个腰和双手都被牢牢的钳制着,有点难受。

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可一抬眼,就见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就在距离不到一个拳头的地方盯着他,寒光乍现,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

“唐昭宁,你干嘛呢!”他挣扎着。

唐昭宁皱了皱眉,看清了眼前的人,然后又突然笑了,全身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下来,趴在白伶生身上,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是你啊……”

身带轻颤着,紧贴着白伶生的皮肤,觉得痒痒的。白伶生不自在的想推开他,可是唐昭宁却意外的沉,而且一条大长腿压住了他的下半身,让他怎么也动不了。

转头看看床外,阳光明媚。

“让我起来……”

唐昭宁也转头看了眼窗户,却不喜欢太阳光,把头埋得更深了。白伶生的头发软软的,一点也不扎人。

“放开我!”白伶生继续挣扎,可唐昭宁把他压的死死的,无论他怎么动,最后都只能被镇压。

十五分钟过去,精疲力尽。

看着衣襟大敞的唐昭宁,白伶生恶向胆边生,想伸手挠他。可是他的手刚伸到唐昭宁腰间,就被唐昭宁打了一下屁股。

“啪。”好清脆的一声。

“别闹。”唐昭宁把他搂得更近了,话语里却意外的透着一股宠溺。

白伶生整个人都震惊了,保持着⊙_⊙这样表情,躺了整整十分钟。

十分钟后……

“唐!昭!宁!小爷我不发威你当我是y啊!”

又是十五分钟过后,唐昭宁终于被他闹得不行了,揉了揉眉心,“好好好,我们起。”

白伶生终于从床上爬起来,回头,挑着眉微抬着下巴,双眼眯起,“你这么说好像是小爷我的错咯?”

唐昭宁慵懒的靠着床头,仍旧无奈的笑,“好,我的错。”

“哼。”白伶生冷哼一声,转头进了浴室。

他冷着脸刷完了牙,冷着脸把头上一撮呆毛压下去,全程都冷着脸,一点都没有理会唐昭宁。

打pp的仇简直不共戴天,他可是多少人心目中的男神!

楼下,叶笙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温柔的看着白小狸开着红色的小汽车满客厅跑,时不时提醒他别撞到桌角。

看到白伶生下来,叶笙正想开口,可目光却瞥到他不自然的摸了摸屁股的动作,于是顿了顿,在心里叹口气,才开口道:“快过来吃饭吧,昭宁呢?”

这都喊上昭宁了,“妈,你跟唐昭宁很熟吗?”

叶笙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当然比不了你熟了,不过昨天他抱你进门的时候你都睡死了,昭宁就陪我说了会儿话,让我安心在这里住下。”

“哥哥哥哥,”白小狸停下车,伸手拽了拽白伶生的衣角,“糖果哥哥有好~多好多玩具!”

你们一个两个都被他收买了吗?!

而且我昨天居然是被他抱进来的?!

白伶生顿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尤其是当叶笙在他椅子上面垫了个坐垫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甚了。

妈你到底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他们家没别的人了吗?怎么就你跟小狸啊?”白伶生奇怪的四处打量了一眼。

“唐妈妈在环游世界呐,老爷子说是去乡下静养了,昭宁他小叔倒是在,不过一大早就出去了,晚上你就能见着了。”叶笙解释道。

“哦。”白伶生心道,不在最好,否则他这身份也挺尴尬的。

这时,头发花白的管家老爷子神出鬼没的端上了早点,一小蒸笼香喷喷兔子馒头,一笼屉小笼包,一碗粥,还有一杯豆浆。都是很常见的东西,但做工一看就很讲究,小笼包的皮都晶莹剔透的,兔子馒头也做的栩栩如生,香气扑鼻。

“白少爷,您的早点。”

白小狸皱着小鼻子就往桌上凑,双手扒在桌沿上,一点都不在乎小汽车了。他也姓白,也是白少爷呢!白伶生看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就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刮了刮他的鼻子,“以后还要不要跟别人乱走了?”

“不啦!”白小狸连忙点头,讨好似的钻进白伶生怀里蹭他,“哥哥最好啦,小狸最喜欢你啦!”

“说的好,打赏你一只小兔子。”

白小狸顿时笑开了花,小孩子就是忘得快,昨天还哭得稀里哗啦,今天就又眉开眼笑了。白伶生摸着他的头,只希望他把这些事永远的忘记,永远都这么开心。

至于那些龌龊事,就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来解决好了。

唐昭宁吃过早饭后就要出门,临别的时候两人站在门口,唐昭宁说:“白家和李健那边的事你放手去做,我会让人暗中配合你。”

白伶生等的就是这句话。

白家。

白启礼在书房里一坐就是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阳光照进来,他才发现竟然已经天亮了。

可是他还是无法想通,唐昭宁和伶生有婚约的事,怎么就是真的呢?

他的老丈人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子,怎么会认识唐家那位老祖宗?

哈,他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个婚约给毁了?

不,这绝对不行!

都是叶笙,她竟然瞒了我那么多年!枉我当时那么爱她!

白启礼越想就越觉得是叶笙当年的隐瞒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他想打个电话过去质问,可播了几次都没有拨通白伶生的号码。

极度的烦躁涌上心头,他狠狠的把手机摔在地上,喘着粗气,面目狰狞。然而这个动作却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觉得很疲惫,很空虚。

突然,门开了,白敬泽终于回到了家。

白启礼连忙站起来问:“敬泽,怎么样了?”

白敬泽摇摇头,“李健已经被他爸叫回去了,我联络不上。但是唐昭宁的事暂时还没有传扬出去,你不要太担心,我会想办法。”

“好,好……”白启礼喃喃的坐下。白敬泽看他那颓然的样子,深深的皱了皱眉。这个男人,连最后一点锐气似乎都要被磨光了。

他转身要走,背后又忽然传来白启礼略带沙哑的问话,“小狸的事……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敬泽,他毕竟是你弟弟……”

闻言,白敬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转过身来,“那伶生毕竟是你儿子,你还不是逼他去嫁给李健?”

“我……”白启礼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而且,”白敬泽露出一抹讥讽,“爸,是你和奶奶从小就跟我说,他们和我不一样,伶生伶生,只不过是个戏子生的儿子,怎么配当我白敬泽的弟弟。”

白启礼看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终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痛苦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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