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拔剑，一言不合
“侍从说你们在这里，便来接你们了。”夜桓淡淡笑道，看了眼房间里，“四哥还没醒吗？”
“醒了。”苏湮微微点头，见只有夜桓一人，便问道，“雪儿与楚大人呢？”
“轻舟兄去衙门了，灵雪便陪他一起去了。”夜桓道。
苏湮目光微闪，注意到夜桓对楚轻舟的称呼，心思动了动：“验尸结果如何？”
“死者确实是沈之墨，没有其他线索。”夜桓摇摇头道。
苏湮皱了皱眉：“这也算是意料之中，接下来怕是更加不好查了。”
“是啊。”夜桓轻声一叹，想起方才云桑说的话，“四哥说这个房间有味道，要换房间吗？”
苏湮刚要回答，夜璟突然走了出来，从二人中间穿走过去，情绪不好地道：“不换了，回去！”
看着夜璟微微不对劲的背影，夜桓愣了愣，看向苏湮，问道：“四哥他怎么了？”
“起床气，别理他。”苏湮随口一说，提步下了楼，跟在了夜璟的后面。
起床气？夜桓眨了眨眼，看着先一步下去的二人，总觉得有什么是自己忽略掉的，可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三人回到城守府，夜璟头也不回地进了听雨轩，苏湮本打算和夜桓商量一下后面的计划，可夜璟却突然让灰影喊她回去。灰影可是很少现身的，苏湮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告诉他，我等一下就过去。”苏湮看着灰影，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没看出什么来，心里更是没底了。
灰影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道：“还请王妃莫要为难属下，王爷说必须要王妃现在回去。”
苏湮深深地皱起眉，一百个一千个不想过去，至少在夜璟消气之前不想回去，不然谁知道有什么结果？
“四嫂，你和四哥怎么了？”夜桓忽然问道。
“一言难尽哪！”苏湮叹了口气，抬头见灰影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起身道，“走吧。”
夜桓满面疑惑，目送着她的背影与秋景逐渐融合远去，一抹说不清的心绪浮上眼眸。
“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岩凌的声音突然闯入，紧接着是他的身影从暗处现身。
夜桓看着岩凌，问道：“什么事？”
岩凌上前两步，在夜桓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夜桓的脸色越来越沉，眼里闪过各种光芒，多种变换之后，他看向岩凌，吩咐道：“密切注意云楼的动向，有任何情况都要来报。”
“是！”岩凌领命，消失无影，徒留夜桓独自对着天空思绪辗转……
秋风送爽，温度适宜。
苏湮跟着灰影往听雨轩而去，可进了院子以后，灰影忽然拦住了她，她一愣，问道：“拦着我做什么？不是夜璟找我吗？”
灰影并不抬头，恭敬地答道：“回王妃，王爷说让你沐浴之后再去见他。沐浴的热汤已经备好，王妃请。”
“沐浴？大白天的沐什么浴？吃饱了没事干吗？”苏湮不理会灰影的阻拦，径自往前走。她不是傻瓜，自然明白夜璟让她这么做的原因，每次都让着他，以为她好欺负啊？
“王妃，王爷有命……”
苏湮打断他：“幽竹，拦住他！”话音落，幽竹飘身而落，横剑拦在灰影的面前。
“幽竹，让开，我奉王爷之命。”灰影冷道。
幽竹不为所惧，用更冷的声音回道：“我奉王妃之命！”
一言不合，两人拔剑相向。
苏湮懒得回头看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前走，见房间门口站着云桑，下令道：“你们都下去，没本妃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说完推门而入，砰的关上门。
“是。”云桑连忙应了一声，与几个下人退远了许多。
刚进门，便看见一股浓浓的水蒸气，混着一种淡淡的沐香气，十分好闻。
苏湮蹙眉，看着房间里升起的薄雾，差不多猜到了原因。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是太激动，放慢脚步往里走。
卧室一共分为三间，入了门之后便是一间外厅，左边是小书房，右边是里屋。苏湮走进里屋，只见屏风后，映出了一个人影，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很显然，里面的人在洗澡。
苏湮的脚步停住，转身准备离开，可身后却传来了夜璟凉凉的声音：“过来，伺候本王沐浴。”
“我去给你找下人，马上就来。”
“别忘了你以后的解药掌握在谁的手里。”
苏湮的步子猛地一顿，再也抬不动，仿佛钉在了地面上一般。她转身，索性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木桶里的夜璟，淡淡说道：“夜璟，咱能别幼稚吗？”
夜璟面上的神色变了又变，似乎没料到她真的会走进来，一时间惊疑不定，脸色分外精彩。
苏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榻边坐了下来，自顾倒了一杯茶，淡淡开口：“夜璟，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又不是真傻，能别净做些幼稚小气的事情吗？我又不是你的专属品，怎么可能不跟任何人接触？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作为一个细作，我必须去接近每一个有可能让我得到情报的人。必要时，还会采取一些手段。”
夜璟脸上的表情褪去了尴尬，覆上一层令人看不懂的神色。
苏湮抿了一口茶，不看他，凉薄一笑，道：“既然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如果不打算揭穿我的话，我该做什么还是会去做的。你应该很清楚，一颗棋子若是失去了它的用处，那么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夜璟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的微痛滑进了心里，变得清晰。她说的对，她的身份在那里，能怎么样？他对她的禁锢和束缚，只能为她带去痛苦和为难，一个人若是连命都没有了，又如何言其他？
感受到他的呼吸转沉，苏湮也难以再保持淡然，她喝了一杯茶压下心头的不舒服，继续说道：“夜璟，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现在的我，只想保命。”顿了顿，她抬头，看向被热气萦绕着的他，“你明白吗？”
“如果我能为你拿到解药呢？”夜璟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