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抉择，毫不犹豫
夜璟面色微微一变，但没有太大的表情起伏：“每个人都阻止夜桓，可是以他的能力，绝对比夜昊更适合做这个位子。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原因？别告诉我是因为五年前的谋反之事！”
“事情的真相如何，并非是你问了，朕便会告诉你。”徽帝立场坚定，面无表情地看着夜璟，“这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夜璟定定地看着徽帝，过了片刻之后，他道：“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要你放弃苏湮……”
“不可能！”夜璟不等徽帝把话说完，直接回答了，而且言语之间，没有丝毫的余地。
“璟儿，你急什么，朕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徽帝露出几分深邃的笑，平静地看着夜璟，“要你放弃苏湮，一定是不可能的。这女孩子说实话，朕也挺喜欢的，毕竟她做了朕的儿媳妇那么久，没什么可挑剔的。”
夜璟没说话，但脸色却是好了一点。
徽帝走下御座，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拉近了与这个儿子的距离，缓缓道：“璟儿，都说红颜祸水，也许你不爱听，可你对她的在意，朕已然瞧见了如果她与御天江山有冲突的话，你会如何抉择。”
夜璟依旧没言声，低垂着的眼眸，遮住了他的心绪，唇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算是他的默认。
“我也不会逼你做什么保证，第二个条件是希望你在做任何决定之前，要站在御天安定平稳，百姓安居的立场上，可以吗？”徽帝褪去了一切帝王的威严与高傲，此时的他，只是一个上了年纪，对晚辈管不了的无奈老人。
夜璟抬头，看着双鬓斑白的徽帝，那些皱纹与白发，都是为御天留下的印记。多少年前，他也是一个意气风发，桀骜尊贵的年轻帝王，那种唯我独尊，俯瞰天下的气度，如今却只能停留在记忆里。
夜璟对上徽帝略带恳求的目光，心中微叹，口中却淡淡道：“若是与她无关，我会为御天考虑。”
徽帝满意地笑了笑，收回视线的刹那，敛去了眼底深处的一抹决然：“昊儿确实不适合做一国之君，他的个性太过刚强，可过刚易折，更易被人利用。你又不愿接下这个重担，想朕一生辉煌，却在储君这件事上，弄得焦头烂额。”
夜璟没接话，站在徽帝的立场，能传位的也只有他们三个儿子。夜桓他不考虑，也只能是夜昊了。至于夜墨华，他更不会考虑，当然也不适合。
得不到夜璟的反应，徽帝也不再纠结，话锋一转：“最后一个条件，冯家人必须离开御天，此事不会对御天造成任何影响。”
“好。”夜璟点了点头，回答干脆利落，他看向徽帝，郑重地谢道，“谢父皇。”
徽帝微微地笑了，目光里满是欣慰。这么多年，他终于看到了这个儿子的真心模样，心底忽然泛起一种酸涩。
“父皇若是没什么事了，儿臣便告退了。”夜璟抱拳行礼，见徽帝摆了摆手，便离开了御书房。
徽帝看着夜璟的背影走出御书房，脸上慈和的笑容逐渐收起，待元孟走进来，吩咐道：“去将时先生请过来。”
元孟一愣，然后问道：“陛下要见皇室隐卫之主？”
徽帝点了点头，慢慢起身，重新走上御座，叹息道：“二十年了，他该见朕了。”
“陛下是为了景王殿下？”元孟见徽帝一副疲惫的样子，便端上一杯茶，上前为徽帝捶肩。
“当年凝儿出事，时不凡一直认为是朕的错。”徽帝没回答元孟的话，而是面露回忆之色，眼中蕴着痛苦，“凝儿与他本是青梅竹马，他才是适合凝儿的良人，朕却横刀夺爱，得到了凝儿的人与心。可是，朕却没有珍惜，确实是朕有负于她啊。”
“当年的事情，虽说陛下用了些手段，可瑶妃娘娘确实是爱陛下的，而且其中还有误会。时先生身为隐卫之主，这些年虽然远离京城，但他手底下出来的隐卫，却是从未让陛下失望过。”元孟顿了顿，又道，“陛下不必想太多，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是看着景王殿下的面子上，时先生也不会再记恨陛下的。”
“但愿如此吧！”徽帝闭上了眼睛，“朕这次，也是想他能去见见璟儿，也许看在璟儿的份上，他会帮御天的。”
“是啊，时先生文武双绝，这些年只负责训练隐卫，实在是屈才了。”元孟叹道，“景王殿下才能出众，又有瑶妃娘娘当年的个性，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徽帝想起夜璟方才的态度，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元孟心思澄明，看出来了徽帝有些难过，小心地道：“陛下将心思对殿下说了？”
徽帝抬手示意元孟不必揉了，端起茶喝了两口，然后无声一笑：“你可知璟儿对朕说了什么？”
元孟摇了摇头，恭敬地退了两步。
徽帝缓缓道：“他说对皇位并无兴趣，如果在江山与苏湮之间有所冲突，他不会选择江山。”
元孟一怔，似是意外又似是了然，顿了片刻，只道：“这份长情，着实与陛下很像啊！”
徽帝摇了摇头：“朕无法与璟儿相比。朕虽对凝儿一往情深，可从未将她与江山放在一起过，更不会弃江山而择她。这点，她也很清楚，所以从未对朕要求过。比起凝儿，那个苏湮，要幸运得多。”
徽帝说道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元孟心中一凝，他跟在徽帝身边几十年，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帝王。他看向徽帝，试探说道：“陛下似乎也挺喜欢苏湮这个丫头的。”
“是啊，可她却绝非一个安稳的女子。”徽帝眸子微眯，笑容冷然，“朕不会让一个女人，成为璟儿的牵绊，更何况还是云霄的人！”
元孟虽然已料到徽帝的心思，可此时亲耳所闻，多少还是心惊的：“陛下，景王殿下对她，十分在意，若是您……”
徽帝深深一笑：“朕自然不会亲自动手。至于璟儿，也许会一时痛苦，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发现情爱，太过飘渺，只有抓在手里的权势，才是真真切切的。”
元孟没说话，只是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