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要开始了吗
墨昱喜酒，尤其是她做的米酒。
余小渔进了厨房，就直接打开了之前的米酒坛子，里面果然只剩下些许。
她取了一些，做了两碗酒酿圆子，又起了灶，有条不紊的为墨昱做米酒。
顺便，她还找了笔墨，将米酒的配方细细的记录了下来。
同时，又记录米酒有关的菜肴，几种果酒，以及饮米酒的各种利弊。
墨昱毕竟年纪大了，贪杯总不是好事，更何况，米酒是甜的，甜份高的东西对老人也没有好处。
“你做甜酒了？”
墨昱一回来，就闻到了味道，不由惊喜的抽了抽鼻子。
“老师的鼻子还是这么灵。”
余小渔坐在檐下，手里拿着他的雕刻刀，正在凿他没做完的冰壶，不过，他要做的冰壶，此时已经成了她手中的冰灯，被镂空了。
“臭小子，居然敢拿老师开涮。”墨昱瞪了她一眼，笑骂了一句，却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食材已经在整理了，只能给你一半，一共是两车地瓜，两车白菜，一车米面，两车腊味，一车干货。”
“多谢老师。”余小渔听得张口结舌，起身郑重的向他九十度鞠躬道谢。
“行了，我也是为了那些受难的百姓，难得你有慈悲心，做老师的怎么能让你给比下去。”墨昱随意的挥了挥袖子。
余小渔端了酒酿圆子出来，又把准备好的食谱交给了他。
“给我这个干嘛？”墨昱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我平日忙，不一定能顾到老师这儿的酒够不够喝的，老师拿着这个，自己玩吧。”余小渔故作轻松。
“臭小子，老师不忙么？还自个儿玩。”墨昱哼哼了一声，细细看了一遍，收了起来，“不过，留着刺激刺激晋朗那小子也不错。”
余小渔笑了笑，没有戳穿他。
墨昱也没再说什么，吃着酒酿圆子，望着她面前的冰灯，颇有兴趣的示意她继续。
余小渔也不着急，陪着展示了一下雕工，汇报了一下鱼跃小肆的情况。
直到有人来回报，食材已经准备好。
余小渔这才起身告辞。
墨昱送了她下来，一边说道：“送粮的厨工在学院里也没什么事，去了之后就留下先应应急吧，赈灾的事，人手不够施展不开。”
余小渔望着满满的几板车食材，再忍不住眼眶酸涩，转身冲着墨昱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拜师时，三个头磕的那样敷衍。
如今才知道，这个老师拜得真的很值很值。
这样想，倒不是为了这几车的粮，而是她看到了墨昱待她的真心，父亲一样无条件支持的真心。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为他多做些什么，就要走了。
“臭小子，不过是几车粮，也值当你这样。”墨昱一愣，笑骂着受了礼，上前扶起了她，“快去吧。”
“天寒，老师多多珍重。”余小渔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拱手道别。
“臭小子今天怎么回事？这样婆婆妈妈的。”墨昱忽然疑惑起来。
“老师这样大方，我矫情一下不行啊。”余小渔心里咯噔了一下，忙笑着转开了话题，冲他挥了挥手，“走了走了。”
“去去去，赶紧的。”墨昱嫌弃的挥着手，眼中却难掩的笑意。
八车食材，二十四名学院的厨工杂仆，浩浩荡荡漾的下山。
宏陌学院在山上，又是厨学院，平时食材进出，都有专用的山道，不过出口却不会偏离主山道很远。
下了山，余小渔便远远的招呼了一声。
陆老汉驾了车过来，目光扫过那些厨工杂仆们。
“这些都是我老师支援的。”余小渔扫了他一眼，语气认真。
她不知道他的计划，但是，她不允许这些人有事。
陆老汉微微颌首，什么也没说。
“走了，大家小心些。”余小渔跳上了车，吆喝了一声。
原本半个时辰的路，足足多花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山脚。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雪倒是小了许多。
“大家歇歇，喝口热水。”
余小渔在车中倒也不是光歇着，她用车中的小炉子、干净的雪，煮了好几壶的热茶。
“谢余公子。”
这些杂仆们对她并不陌生，都知道她是墨昱的徒弟，安王爷跟前的红人，此时看到她亲自热茶斟茶，一个个受惊若惊，忙恭敬的道谢。
“不用客气。”余小渔笑笑，也送了一杯给陆老汉。
陆老汉平静的扫了她一眼，没动。
“放心，没毒。”余小渔不由失笑，戏谑的说了一句。
这一说，陆老汉反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之前，受过陆总管各种照应，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还，这杯茶，就当是我的答谢，您老代受了吧。”
余小渔眨了眨眼，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陆老汉微敛了敛眸，伸手接过，压低了声音淡淡的问：“你真想好了？出了晋城的地界，可就没有人再保护你的安全了。”
“我不走，您能让我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么？”余小渔开玩笑的睨向他。
陆老汉举杯的手微紧，指节微白。
“不会吧，您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余小渔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丝的异样，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陆老汉沉默着，抿唇喝了一口热茶。
“为什么呀？”余小渔忽然的警惕起来，连敬语都省了，“你是哪边的？”
“自然是殿下这边的。”陆老汉看了她一眼，平静的回道。
“他让你这么做的？”余小渔陡然间揪紧了心。
她想起了以前，他似乎就有过类似的举动。
他……还想杀她？
这一刻，她的呼吸都屏了起来，慌乱的等着陆老汉的答案。
“没有，是我要这么做。”陆老汉严肃的看着她，驱她离开是一回事，抹杀殿下清誉是另一回事，“殿下身边不该有你这样的意外，这是我存在的职责。”
紧绷着的心，又猛的松了下来。
余小渔竟有些高兴听到陆老汉这个答案。
不是他的意思，一切只因陆老汉忠心护主才有这样的行为……
不是他就好。
“余公子，那边好像有人，很多人往这边来了。”
突然，一杂仆惊呼的指向了前方不远的山道。
拐过那山道，就是山脚，就可以一马平川的到晋城。
可是，此时的山道却被黑压压的人给占据，并不断的朝着这边涌来。
“要开始了么？”余小渔喟然长叹，转头看向了陆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