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不想你后悔……(1/1)

如果你在场你大概就会感觉这是个被心爱的男人背叛的可怜少女,那白莲花的模样、那泫然欲泣地小模样,使人觉得我和夜泽正在干人神共愤的事情。

她一直在跟着我们吗?她出现得如此怪异,还一直口口声声喊夜泽为“老公”——她到底是谁?

夜泽身上又浮现出戾气,他锋利地看向少女,少女吓得后退了两步,我拉住了他,省得他一个不高兴就把人家弄得灰飞烟灭,连个鬼都做不成了。

但这少女出现的方式又实在诡异,经历了上次被女鬼附身的事情,我也不敢再滥施好心。

我远远地对她道:“小妹妹,你认错人了吧?他不可能是你老公,因为他……”我连红了一下,还是高声宣布道,“他是我男朋友。”

夜泽的目光便落在了我身上,眼中光彩乍现,闪得我很想扑过去狠狠亲他一口。

“我是你男朋友?”夜泽勾勾我的小指,我又勾勾他的小指,继续“厚脸皮”地说:“我们在交往,你现在就是我男朋友……你还想去做别人的男朋友?”

“不想,只想做你的。”

我和夜泽又陷入了“幸福的国度”,可能我们这恩爱秀得太虐狗,又传来那少女那夸张地叫喊声,她身子摇摇欲坠:“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老公,你明明说你爱的是我!你怎么可以转眼就爱上别人!老公,你不要离开我,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我们的宝宝都三个月了……”

这个女孩儿是个疯子不成?

夜泽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我还未来得及阻止,长剑便从他袖子间飞离了出去,径直扎进了少女的头中。那少女惊恐地睁大眼睛,顷刻间,消失在黑暗中。

夜泽收回长剑,对着黑暗处说:“这次只给你个教训,下次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你灰飞烟灭之时。”

“她……”我惊异地问。

夜泽又握住我的手:“我只给她个教训。”

我点头,确实,应该给个教训。

我们到家时,云毁也回来了。他坐在窗户边好像正翻着一本书,看见我进来合上书微笑着道:“小姿,你回来了。”

随后,夜泽出现在我身旁,搂着我的腰,用宣示地口吻道:“不,是我们一起回来了。”

云毁在我们身上打量了几个来回,好像没听懂夜泽那饱含“主权宣誓”的语调,他又看向我:“小姿,我想喝杯茶,你能帮我沏一杯茶吗?”

我正好发窘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便连忙应了,掰开夜泽的手,我就冲进了房间。

“娄姿现在是我的女人,你想喝茶自己沏去,不要指使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云毁轻笑一声,“是你又用了什么卑鄙手段逼迫小姿了吧?我可没看出小姿是愿意做你女朋友的。啧啧……像你这样霸道又专横的人,哪个女人若是做了你女朋友,还有幸福可言?”

“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像你这样的人,唉……真是可怜哟。像你这样见不得人好的人,也活该单身,没女人爱。”

“我宁愿单身,也不会用下流的手段逼迫别人说喜欢自己。”

眼看,云毁和夜泽又要爆发战争,我想躲一躲的心思都被吓没了。打开门,我看着他们俩,他们就都不再说话了。

我沏好三杯茶,两杯重重地放在他们面前:“你们的茶。”

夜泽见我心情不大好,要过来,我指着他道:“你别动。”

夜泽眉头微锁,云毁扑哧一笑,夜泽横眉冷对,云毁看向我:“小姿……”

我看了一眼夜泽,对云毁道:“云先生,你是我和夜泽共同的好友,我和他的事,你都很清楚。我和夜泽……确实开始交往了,从今天开始的。”

云毁没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你们今日站在一起时,我就看出来了。小姿,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不是被他所逼才答应他的吧?”

夜泽一掌拍了过去,云毁弯身闪开,夜泽冷笑道:“你这么想知道我有没有用手段,不如你就来体会体会我的手段。”

我啪的一声墩了一下杯子:“夜泽,你再这样对待云先生,我们今日的话就当没说过!”

“你说什么?!”夜泽顷刻脸上布满黑云。

云毁鼓掌:“小姿说得好,就是要这样说,才不会被他欺负了。”

我抚额,云毁每次和夜泽在一起都会像变了个人,总是想方设法激怒夜泽,似乎看到夜泽怒发冲冠,他才开心。

这两个人就是所说的那种生来的“欢喜冤家”吧?

我又对云毁道:“云先生,夜泽并没有逼我(虽然我确实是被他逼了),我和他……是……男女之间的正常交往。”我说完,低头捋着头发。

听得云毁叹了一声:“……真是女大不中留。”

再抬头,云毁已经不见了,夜泽坐在了我正对面。他板着脸看着我,很显然因为刚才我那句话还不开心呢。

我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捏着他的脸:“还生气呢?谁叫你总是和云先生吵架啊?我都没法儿劝你们了。云先生是好人,他会那么问,还不是你前段时间一直在欺负我?换做是张俊,他也会这么问的。”

夜泽将我拉到他怀里,让我坐在他腿上:“可你为了他竟然要把我们的关系变回原点,娄姿,在你心里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是你重要。”我说,夜泽脸色稍缓,我又后缀了一句,“云先生也很重要。”

咵,夜泽的脸又挎了下来,我无语道:“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幼稚吗?就像我问你,如果我和你妈一起掉河里,你先救谁一样。你是我男朋友,你当然重要;云先生是我朋友,也是你朋友,当然也重要。”

我以为他会就此作罢,谁知道他更问出了新高度:“我和云毁一起掉河里,你先救谁?”

我擦,不带这么问的!

“我会谁也不救。”

夜泽挑眉,我笑道:“因为你们掉河里根本淹不死啊,我要去救你们我就先淹死了。”

夜泽也察觉出自己的问题的幼稚,失笑起来。他的嘴唇又靠近我的嘴唇,我伸手捂住,他眼中冒出不满,我看向窗边,示意云毁在那儿呢,说不定正看着我们。夜泽也看了过去,忽然一笑,抱起我道:“去你房间总可以吧?”

到了我的房间,夜泽将我放在床上,便压在了我身上。他伸手抚着我的脸庞,一寸寸地往下走,我感觉他眼冒绿光,心中警笛顿时大作。刚想说话时,我便被他吻住了。一开始是轻柔的吻,后来逐渐加重,似要将我拆入他腹中。同时,他的手也在我腰际游走,滑进了我的衣服里。

“夜泽……夜泽……”我推着他,他吻着我的颈子,伸手便扯下我的外衣,“嗯?”

“别……”我微弱地喊出一声,他骤然停下,眼中还染着丝丝的情欲,他抵在我身前,摸着我裸露的肩膀,声音低沉地问:“还不能吗?”

我平稳着呼吸,认真地对他说:“可不可以……等你恢复了记忆,我们再做……”

夜泽眸色骤然一沉,他靠近我的面庞:“为什么?”

我微微咬住唇:“我不想你后悔……”

若是你想起了一切,也许就会后悔此时与我做了,更会自责自己没有对我负责。我不想,给你这样的包袱。

“我不会后悔!”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后悔?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我抬手摸向他眉:“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可是,夜泽,人生的变数太多,有很多,是你、是我无法预料的。你现在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的话……唔……”

我的嘴巴再次被他堵住,他将我的手压在床上,用力地吻着我,随后带着一股子决伐之气:“原来你一直担心的真是怕我恢复记忆就会抛弃你!本王现在就告诉你,去掉你的鬼担心,为了你,本王愿意一辈子都不会恢复记忆!”

此时,我也终于知道夜泽为何直接把附身在我身上的女鬼直接“灰飞烟灭”,若是从前的他一定会留下“活口”,从其嘴里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现在的夜泽和他失忆后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现在的他不想恢复记忆了,所以就亲手毁了能让他想起过去的一切。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何,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有这么大的反差?那种许久未曾出现的陌生感再次涌上心间,还有那熟悉的痛楚——他为了我宁愿不恢复记忆,这让我心中酸甜交加。

我的眼泪迷蒙了双眼,夜泽无奈地从我身上下来,转而将我搂入怀中:“不要再哭了,你一哭,我就心乱……我依你,什么都依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也不知道要他怎样我才觉得合适,他说不为我恢复记忆,我心疼他,可是看着他一点点恢复记忆,我又心慌。

翌日,我接到了包玥的电话,她想见一见我。

包玥比我想的要坚强、勇敢。我相信,虞村的可怕经历对一个普通女孩子来说会是一辈子的噩梦。包玥曾看见同伴一个个在自己面前死去,更是知晓了一切都是她曾相信的同学所为,这种打击即使是放到我身上,我也会消沉很久吧。

但自唐元住院之后,包玥就收拾了所有悲伤和难过,尽心极力地照顾唐元。我曾去医院看过唐元几次,他说包玥为了照顾他连工作都辞了。而这次也是唐元出院后,我第一次见到她。

下班之后,我就去了约定的餐厅见包玥,她已经在那里等我了。此时包玥剪了一个短发,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倒是显得比从前漂亮了许多。我们打过招呼就坐了下来,点餐之后,我问起她唐元最近在干什么,因为我有段时间没和他联系了。

“他也没有和你联系过?”包玥问。

我摇摇头:“怎么了?他不会又出了事情了吧?”

包玥露出一抹酸涩的笑意:“我不知道。因为,他搬家了,连手机号都换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他。我以为他会联系你的,所以我还想从你这里知道有关他的消息。”

我微微皱眉:“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好好的,搬什么家?你等等,我打他电话试试。”

我打了过去,结果提示对方的号码是空号。

“他这是干什么啊?”我瞅向包玥,“你们吵架了吗?”

包玥摇摇头:“我们没有吵架。”

“那他这是要做什么?”

包玥神情沮丧道:“唐元说他不想再拖累我,他说他当初救了我,就没想过我怎么去弥补他。我辞了工作,让他心中有压力吧,所以他现在才这么想躲开我。”

“唐元是个好男人,他是不想你因为他就有心理负担。这样吧,如果唐元跟我联系,我就告诉你,咱俩一起去找他。”我说。

“谢谢你,娄姿。”包玥感激道,“其实我当初辞职,一半儿是为了照顾他,一半儿也是因为我当时根本就无心工作。我已经告诉过他,等他完全好了,我会再去找工作的,没想到他还是觉得是他拖累了我。”

听包玥发牢骚了一阵,她说她现在已经好多了,心绪平稳了许多,想要再休息一阵,再找个工作。

我以为包玥找我来只是为了唐元的事情,但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觉察出她还有别的事情,便开口询问了:“包玥,你找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包玥迟疑了一会儿道:“娄姿,我确实找你还有别的事情……我想请你和张俊先生去我房东家里看看。”

扯上张俊,我直觉是跟鬼有关。

“你房东家?是跟鬼有关吗?”我左右看看,小声问道。

包玥点点头:“我房东姓昌,是个老人家,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我喊他昌爷爷。昌爷爷人很好,平常挺照顾我的。但他没有家人,一直一个人生活,最近他病了,我就常去看他。”

包玥说到这里一停,她脸上闪过几丝迟疑:“其实,我不怎么太喜欢去昌爷爷家。”

我好奇地等着下文,她揉揉胳膊说:“因为昌爷爷他是做死人生意,开寿材铺的。”

我听着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听说过。

“昌爷爷家里经常摆着纸钱、花圈之类的东西,我一直很硌硬这些,所以不太常去。”包玥又停顿了一下,似是接下来说到的事情很可怕,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继续道,“这两日,昌爷爷病得连床都下不了了,我和社区志愿者就一起照顾昌爷爷。我每天都会去给他送午饭。昌爷爷有个收音机,每次我去的时候,它都在咿咿呀呀地唱戏或者说相声,收音机就放在昌爷爷睡的床的一侧,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昌爷爷自己打开的。可前天我去的比平时稍微早一些,大概是11点多到的昌爷爷家里。那时,昌爷爷还在睡觉(我有他家钥匙),我就没有叫醒他。想等他醒来的时候,我想再劝劝昌爷爷去医院。”

包玥接着道:“说实话,虽然昌爷爷在屋子里,可我还是有点儿害怕。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用手机刷微博,忽然就听见了昌爷爷的屋子里传来了收音机里唱戏的声音。我以为是昌爷爷醒了(当时我还看了一眼时间,是11:30),可当我进去的时候,我却发现昌爷爷还在睡觉……”她露出了一些惧怕,“那个收音机……它是自己自动打开的……”

之前大概是因为遇到过各种各样的鬼,所以现在听到包玥说这么“可怕”的事情,反倒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会不会是这个昌大爷在逗你?”

包玥摇摇头:“我觉得不想。后来,我叫醒了昌爷爷,他才知道我来了。因为昌爷爷还病着,我就没敢告诉他这件事。”

“然后呢?”

包玥顿了顿,又接着说:“后来我回家,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也有可能是昌爷爷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碰了收音机开关。”

“是有这个可能。”我附和道。

“所以,第二天我老早就过去了,和昌爷爷说了一会儿话后,趁着昌爷爷睡着,我就把收音机偷偷拿了出来。那台收音机我看着年头不少了。事先,我记下了昌爷爷最常听的频率。然后我将收音机调频到了一个音乐台,又将它关了,就把它放在我面前。我提心吊胆地等着,当我的手机时间刚刚跳到11:30时,它就自己响了!连广播台都自己跳回到了唱戏的那个台!”包玥越说越显得害怕,“……而且,昨天不止那台收音机,连昌爷爷家的电视也是在11:30时自动就开了!”

那一定是鬼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调皮鬼”,竟然在大白天就敢吓人玩儿。

我答应了包玥明天(周六),跟着她去那个昌爷爷家看看。

与包玥分手后,我就上了回家的公交。公交车是双层巴士,我上了顶层,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打开窗户,吹着阵阵凉风。回想着昨天告白夜泽的情景,心中又涌起阵阵甜蜜,同时还有被我强烈压制的蠢蠢欲动的恐惧。

忽然,我感觉到了一股阴冷。转过头,就看见了顶层的过道里站着一个面色过于苍白的少女。

是她,昨晚一直纠缠夜泽的睡衣少女。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望着我,我不自觉地握紧了脖子上挂的十字架。这个十字架后来又经过张俊重新施法、夜泽千年煞气注入,才又重新给了我。按照张俊的说法,现在除了像夜泽这样的“猛鬼”,一般的厉鬼想要上我的身都是难事了。但此时我一个人面对她,还是有些害怕。

顶层除了我和一个男人外,再无他人,没多久,那个男人也下去了,顶层上就只剩下我这个女鬼。

忽而,她就飘到了我面前!我吓得站起来,靠在玻璃上,喝道:“你不想魂飞魄散,就快滚!只要我喊一声,夜泽就会出现,他会让你连鬼也不做成。”

那少女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就在我要将随手放进牛仔裤口袋里的符咒拿出来打算驱散她时,她忽然就一变脸,熬地叫了一嗓子:“姐姐!”随后就跪在了我面前!

“姐姐,我求你帮帮我!我是一个很可怜很可怜的少女!我身世特别特别凄惨,简直就是人间至惨!你可怜可怜我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儿,可怜可怜我生前无人替我收尸骨,死后还要做个孤魂野鬼!入不得地府,四处飘零,吃不饱,穿不暖,没有任何人向我伸出援手。姐姐……你要帮帮我啊!只有你能帮我了!姐姐!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她抓着衣服撕心裂肺地说,脸上满是眼泪,看上去很是凄惨。

我依旧紧贴着窗户:“你先起来,离我稍微远一点儿!”

大概是因为她称夜泽过“老公”,所以我真心不太喜欢这个少女。

少女一听很是欣喜,立刻站了起来:“姐姐,你愿意帮我?”

她又上前,我一举十字架,她立刻就往后退去,一脸受伤的表情:“姐姐,你不愿帮我吗?那不如就让我灰飞烟灭好了!让我去灰飞烟灭,让我去灰飞烟灭!”她说着就往椅子上撞,结果她的脑袋直接从椅子上穿过。见椅子不行,又往车身上撞,这时,车里的灯就开始忽明忽灭,下面传来一些人的惊叫声。

“你别撞了,别撞了!”我喝道,她方才停下,又一下跪倒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姐姐,你是答应帮我了吗?姐姐,可怜可怜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女鬼吧,我真的是太悲惨了,你不帮我,那就是天理不容啊!姐姐!”

我揉揉被她吵得脑仁疼的眉心:“那你先解释解释你为什么叫夜泽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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