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只要他肯,我就不会放开他(1/1)

可是对夜泽,我根本就没有抵抗力。他的一句软话,便能让我丢盔弃甲。

我洗澡回到房间时,云毁正站在我房间处,望着那幅被我挂起来的秋安的画。

我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先生。”

“我看到你和夜泽在楼下了。”云毁说。

我心中咯噔一声,云毁看到了,那么阿阮是不是也看到了?

云毁似是看穿了我的心事:“她没看到。她一直在休息。”

但我的心仍然一拧:“先生,我……”

云毁叹了一声:“是我对你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和夜泽羁绊这么深,你那么喜欢他,是不可能说断就断的,才对吧?”

“先生……”

“昨天是我武断了,不想看到你再为他伤心难过,所以才那么武断地逼你做出决定。但感情的事情,哪有我说得这么容易。你和夜泽的感情是你和他之间的事,要断要续,是小姿你自己要决定的事,旁人无权干涉。所以,小姿,就忘了我昨天对你说的那些话吧。”云毁语气轻柔,眉眼温和,又恢复了一如从前的他。

“先生,你并没有说错,是我自己……”我刚说这里,一道阴沉的声音就把话接了过去,“是你自己什么?”

夜泽冷着脸望着我和云毁,讥讽道:“云毁,本王倒是越来越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做起卑鄙小人来丝毫不输你的君子风度,那些真小人与你相比,本王看他们才是真君子。”

云毁浅笑:“彼此彼此,看到现在的你,我才觉得电视剧里演的那些薄情寡义之男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你想脚踩两条船,也先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踩稳了,说不定哪天两条小船就一起翻,淹死你。”

“夜泽,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云先生说。”我竭力爆发,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说。

“本王就是不出去呢?”他充满不悦地说。

“那你就闭嘴,听我和云先生说话。”我直接道,也不再管他是不是在生气,对云毁道,“先生,你不必为你的话道歉,我现在已经想清楚自己要怎么做了。”

云毁点头:“小姿,你记得,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一边。”随后又瞥向夜泽,“有人敢负你,让你伤心,我也决计不会放过他。”

“谢谢你,先生,我有事要跟你说……”我看了一眼门外,“夜泽,你还是出去陪陪阿阮吧。让她也跟着一起担心我,我很过意不去。”

我平静地望着他,他该知道我要对云毁说什么事,他终是穿门出去。

“一个孬种。”云毁冷嗤道,“小姿,你真是太过于忍他了。我现在真想狠揍他一顿。”

“我和他的事就顺其自然吧。先生,你也不必为我太过气愤。他说了,现在不想放弃我,如果他想起所有的事,依旧选择的是我,那么我不会再管对阿阮有多愧疚,我会和他继续在一起。”我的心底此刻无比的澄明——只要他一直想和我在一起,我就会一直和他在一起。

“你真的这么想?”云毁问我,我点头:“只要他肯,我就不会放开他。”

云毁没再说话,又道:“你刚才要说的事情可与她有关?”

“嗯。”我便小声地说了自己在酒吧的“奇遇”,听到云毁也甚是惊异:“果真如此?竟然如此神奇?”

我道:“我当时虽然喝了酒,洗手间的灯光也不亮,但我真的没看错。但是这件事,我和夜泽都拿不准。除非再找到那个人,找张俊帮忙看一看。云先生,那就又要麻烦你了。你明天就和张俊说一下这件事,让他那边注意一下。明天,我会再去那个酒吧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她。”

云毁点头:“好,明天我一早就去见张兄。小姿,你还在怪张兄吗?”

“不怪了,他也是为了查案。但我现在,不想与他有过多牵扯。”提起张俊,我已经没有了对他的敬仰和崇拜,只是想着,能和这个人少接触就少接触。

云毁离开后,我没敢再出去。刚才洗澡的时候,我都像做贼一样。

我躺在床上,摸摸还湿哒哒的头发,毫无睡意。

半梦半醒间,手指传来凉意,我睁开眼,看到夜泽正坐在我床头,他伸出手指握住我的手,又如刚才进家门前一般,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我坐起,双手插在他腰间,合十,倚靠在他肩窝处:“刚才我不是有意又气你。是我实在不想看到你和云先生再争吵下去。云先生已经向我道歉,他说不会再强加干涉我和你的事。云先生其实很明白你现在矛盾的心情。所以,不要在责怪云先生了,好吗?他一直将你视为朋友,他是在关心你。我们也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云先生帮助。”

夜泽摸着我的头发,低声道:“我都知道。我就是气他教唆你离开我的话。你是不是听了他的话,才那般对我?”

“不是……”眼看他又要“误会”云毁,我只得说,“我要是带过去的初恋情人回来,你会怎么想?我觉得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是你自己不上路的,又过来招惹我,你别想再把我轻易甩了,我就这样黏在你身上了。”

他刚要张嘴,我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唇:“别再说对不起,能现在这样抱着你,我就觉得很满足了。”

夜泽揉揉我的头发,忽然说:“头发还没干,这么睡,不好。”

我笑了笑:“那你帮我吹干啊。”

“我去拿吹风机。”他说着要站起,我拉住他:“你疯了?让阿阮看到怎么办?”

说完这话,我和他之间又是沉默。我道:“我困了,明天还要上班,你赶紧出去吧。”

“睡吧,看着你睡着了,我就走。”

我只得躺下,他给我盖好被子。我伸出手,他一愣,我道:“你不是要看着我睡着吗?就让我握着你的手睡。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他依言伸出手来,我握住他修长的手:“睡了。”

“睡吧。”他终于浅笑。

我闭上眼,又睁开一只眼:“夜泽……”

他看着我。

“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事,你就是我的初恋。”

说完,我将被子盖在了头上,不敢去看他。只是感觉他握紧了我的手。

……

因为睡得太晚,早晨爬起来时,我很是没有精神。拉开门,我像个游魂似的朝着洗手间而去。

忽然,一张没有脸的面孔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登时被吓了一跳,是阿阮。

阿阮因为自己忽然出现惊吓住了我,又朝我行礼,我现在面对阿阮还是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道:“你……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

阿阮还是客气地朝我微微点头,我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有些尴尬。看向依然摆在桌子上的黑玫瑰:“夜泽他不在吗?”

阿阮又点头,指了指窗户,是说夜泽出去了。

“昨天让你看笑话了。”我挠着后颈说,“曹远的事,你也不要太过忧心,我会帮你注意有关他的消息的。”

阿阮点头。我看不出她的面部表情,也没办法她交流,也只能这样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些话,也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我刚想找借口逃进洗手间,阿阮指了指黑玫瑰,又望着我,我心里一咯噔,她是在问我和夜泽的关系?

“那是夜泽附身的黑玫瑰。”我明知阿阮知道,但我还是装傻地说,看着那朵黑玫瑰,我就想起和夜泽初遇时的情景,现在想起来只感觉又好笑又好玩,“这朵花原本是张俊送给我的,我不知道夜泽附身在上面,第一次见他时差点儿被他吓死……”

又想起我俩第一次见面,他就要是要和我滚床单,我的脸就有些不自然起来,恍然间看到阿阮,我才又从之前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便立时后悔不该与阿阮说这些:“……对不起,阿阮,那个……我要赶去上班。等夜泽回来,你还是问他好了。”

阿阮让了开去,我一下就冲进了洗手间。

我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心中只能默默地对阿阮说一声对不起。我答应了夜泽不会再随随便便就放弃他,所以我再也说不出昨天说出的那些话。我只能一次次地逃避。

出来的时候,阿阮已经不见了。我连早餐都没做,就又从家里跑了出来。

下班之后我又直奔昨天和徐耀一起去的那个酒吧,希望能碰上好运气,让我再次看到那个金发女人。

此时天色渐短,不到七点外面已经黑了。我坐在吧台边,一边喝着果酒,一边注意着酒吧里来往的人。我正扭头朝酒吧较为昏暗的座位看过去时,便感觉身边站了一个人。我转头,露出惊讶的神色:“肖先生?”

肖朗穿着灰色的长款风衣,戴着一副黑边眼镜,更显其斯文尔雅。他看了看酒吧,笑道:“一个人吗?”

“嗯,一个人。”

肖朗又道:“我也一个人,一起?”

“……好啊。”我回答得有些迟疑,因为我来这儿是为了找人的。

肖朗坐在我旁边,将风衣的扣子解开,露出里面干净整洁的黑衬衫,道:“你回答得这么迟疑,难道你其实在这里等男朋友?”

我笑了笑:“没有啊,我真是一个人来的。就是……见到你有点儿意外。”

肖朗要了一杯啤酒:“意外吗?我倒是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况且,我们前天还是邻居着,不会这么快就感到陌生了吧?那真让人挺伤心的。”

其实在心愿旅馆时,没感觉肖朗如何的健谈。大概是因为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危险之地,让他终于放轻松了心情和神经,所以他现在才如此风趣幽默。

我又喝了一口果酒,瞟了一眼门口,才道:“虽然才离开那里两天,但我真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肖先生,那个人给你发邮件了吗?”

肖朗这才收起了玩笑:“发了。我回去的当天,就收到了邮件。游戏结束了,邮件上是这么说的,对吧?”

我含混地答道:“嗯。”

肖朗喝了一口啤酒:“其实我一直在想,他这样宣布游戏结束,是因为已经有赢家了吗?只有我们四个人平安无事,这个赢家应该是我们四个人中的一人吧?也不知道会是谁。”

肖朗的话简直和徐耀的话一模一样。但他俩都遗忘了一点,曹远现在还被关押着,可能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放出来。如果是这样,真正“平安无事”的只有我、肖朗、徐耀三个人。

“肖先生很想知道这个赢家是谁吗?”我心中敲着边鼓问。

肖朗望了我一会儿,道:“不管是我们四个人中的谁最后赢了,我觉得都没关系。因为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杀过人,我、你、徐耀,更没有害人的念头。假如,是我们三个人中的谁赢了,我觉得都可以心无愧疚地接受。”

我原以为肖朗会痛批一顿这个“赢家”,说他(她)是这起肮脏交易的最终受惠者,就算实现了愿望,一辈子会良心不安。所以,肖朗的话,很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我怎么就成了最终的那个“赢家”。可是按照陈怡命运的发展,如果不找到那个幕后之人,这场游戏其实还是没有结束,死亡时刻都威胁着我们。我正犹豫是我将这件事告诉肖朗和徐耀,还是让张俊告诉他们更妥帖一些时,我不经意地瞄了一眼门口,不禁又愣住了。

肖朗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也是有些讶异,看了我一眼后,才和来人打招呼。

徐耀。

但让我惊讶的不是他的出现,而是他身旁的女人!

此刻与徐耀一起走进来的,正是我昨天看到的那个金发女人!

我擦,徐耀怎么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这是什么速度,竟然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昨天才见过的女人!更关键的是,他是怎么勾搭上的?

徐耀也看向了我们,冲我们招手。金发女人也瞧向我们,看见肖朗后,还和他打了个招呼!我又转向肖朗,肖朗和这个金发女人也认识?

金发女人和徐耀说了一句什么,两个人就一起走了过来。金发女人跟肖朗打招呼:“肖医生,你也来这里喝酒?在这里能见到你可真是意外。是来约会的吗?”金发女人看向我,带着挑剔的目光打量我两眼:“原来是你,昨天我们好像是在洗手间见过。”

“你好。”我道,她却又直接问肖朗:“肖医生,这位小姐难道是你新任女朋友吗?”

我刚要解释,徐耀却说:“她有男朋友的。”

肖朗也看向我,我只尴尬地笑了笑。徐耀继续给我“搬砖”:“她男朋友可是个醋坛子。”随后不管不顾地又朝向我说,“你这样跑出来和肖医生喝酒,他知道吗?”

我用力保持微笑:“他当然知道。”

金发女人道:“原来我们大家都是熟人,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好不容易又遇到了这个金发女人,还能让我趁机搞清楚她的身份,我当然求之不得。我们四个人坐定,我对面是徐耀,旁边是肖朗。我看向徐耀,他也瞅向我,只见他眉眼中透出得意,似乎在向我炫耀他勾搭女人的手段与速度。

“我们大家都是熟人,但我和这位美女不熟。肖医生,请你为我介绍介绍。”金发女人看着我说,我感觉出她对我有一种敌意,似乎是因为肖朗的关系。她和肖朗认识,难道她是喜欢肖朗?

肖朗脸上有些无奈之色,道:“这位女士名叫沈阮,曾是我的一名病人。”

我呆怔地望着这个金发女人。

如果说长得像还能说是巧合,连名字都像,这还能说是巧合吗?

她有着和阿阮一模一样的名字,和一模一样的模样,但如果这个身体是阿阮的,那么现在占据这个身体的到底是妖是鬼?

我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都忘记了反应,直到肖朗喊我的名字,我才反应过来,看向肖朗,他担忧道:“小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道:“我没事。就是……”我看向对面的又一个“沈阮”,“这位美女的名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的名字很像。抱歉,我失礼了。沈小姐你好,我叫娄姿。”

金发女人看着我,让我感觉就像有跟针刺进心里,毛森森的,随即她那如黑夜一般漆黑的黑唇勾唇一笑,露出一个我怎么看都不觉得是惊艳的笑容:“没事。但这个与我名字很像的人一定让娄小姐很是难忘,否则怎么听到我的名字就这么惊慌失措呢?”

正好侍者过来上酒,我连忙喝了一口酒,压住心中的惊悚之觉,再次询问:“沈小姐是怎么和徐总认识的?忘了介绍,徐总他其实是我老板。”

“沈阮二号”(为了让她与阿阮区分,这里就用“沈阮二号”来称呼)一搂徐耀的手臂:“这位大帅哥啊?当然是我主动认识的。他这么帅,是个女人就不会想错过他。”

徐耀被“沈阮二号”吹捧得很是受用,一搂她纤细的腰肢:“你也让我一眼不想错过。”

我以为是徐耀勾搭上她的,没想到徐耀是被勾搭上的。也是,他一向来者不拒,况且是这么一个美女主动靠过来呢?

“沈阮二号”当着我和肖朗的面儿,就亲了徐耀一口,一口黑色的唇膏吻痕就落在了徐耀脸上。我看着可一点儿都不性感,倒是更感觉像是某些漫画里所画的“死亡之吻”。

肖朗与我对视一眼,依旧很是无奈,他似是对“沈阮二号”没什么好感,因为我才迫不得已留下来应付她。

“沈小姐不是本地人吧?”我问。

如果阿阮的这个身体是本地人,她和夜泽是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碰不到彼此的。

“沈阮二号”嫣然一笑:“我老家在吉林。”

后来又闲扯了一些别的,但都没有我想知道的。再后来,徐耀应该是迫不及待想和“沈阮二号”去滚床单,所以带着她先告辞了。望着他们一起出去的背影,我依旧心事重重。

我又问起肖朗,他是怎么和“沈阮二号”认识的。

肖朗说,“沈阮二号”是他的病人。说起来,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三年前,肖朗还是医院的实习生的时候,一次外出旅行时,正好碰到在酒店电梯里晕倒的“沈阮二号”,是他救醒了她。再后来,他又在医院遇到了来看病的“沈阮二号”。听肖朗的意思,这个“沈阮二号”似乎经常去看病,而且每次都找他。虽然出于医生的责任,他必须对病人负责,但是私下里,他对“沈阮二号”却不大喜欢。

出了酒吧,我和肖朗站在明亮的路灯下。

“我送你回去吧?”他说。

我谢绝了他的好意,在分手之际,我问:“肖先生,你要找到的人现在找到了吗?”

我还记得他说,他去心愿旅馆是为了找人。那一定是个很难找的人,否则,他怎么会不惜性命地去那里?他要找的那个人,对他来说也很重要很重要吧?

肖朗定定地望着我,随后又看向这个流光溢彩的世界,轻声道:“找到了。”

和肖朗分手后,我站在人满为患的公交车上,心头依旧感到不安。想着阿阮的话,想着肖朗的话,想着那个“沈阮二号”所说的话。

真的有这么多巧合吗?

阿阮是三年前又变成了游魂的,而肖朗则说他是在三年前的一次旅行中碰到了“沈阮二号”。两个人又是同样的“晕倒”。而且,阿阮说她是在一个明亮、封闭的地方晕倒,这个地方会不会就是电梯?那么……

正好公交车站停了,我一下从人群里挤了出去,急忙给张俊打电话:“张俊,我昨天碰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阿阮的身体,她现在和徐耀在一起,徐耀可能有危险,你想办法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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