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像是较上劲了，聂老爹憋了半天，不仅力气比不过陆西蒙，反而手腕被他抓的生疼。
那张老脸，也渐渐的变了色，“你你你……你放手。”
陆西蒙非但没放，反而握的更加用力了一点，“我偏不放，谁叫你出口伤人？”
聂老爹疼的哎哟哎哟，没办法了，只好将求救的眼光转向一旁站着的小鱼，“姜小姐，你让你朋友松手，有话好说。”
他从来不是什么硬汉，也不是什么多有骨气的硬骨头，他做了大半辈子人，不管是在生意场上，还是在女人堆里，端的是委曲求全的态度。能软则软，不能软就更软。
这就是聂家老爹做人的态度。
小鱼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关于竹君的事，她想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最好了。
不然，他们可能还要费一番功夫。
小鱼看向陆西蒙，“算了，先松开他。”
陆西蒙却冲她扬起一个笑脸，“小鱼儿你放心，我有分寸。”
转而看向聂家老爹，“你先给小鱼儿道个歉，我再松手。”
聂老爹：“……”
叫他道歉？
他本来好像也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啊。
这个歉，他道不服气。
小鱼：“算了……”
“不行！”陆西蒙坚持，话音刚落，手里的力道蓦地加重。
“啊哟，我的手，我的手……疼啊……”聂老爹一把年纪，差点被陆西蒙给整哭了。
哀嚎着连连道歉，“我道歉我道歉，对不起姜小姐。”
陆西蒙轻挑眉头，“大声点，有点诚意好么？”
聂老爹欲哭无泪，一张脸早就在破产这段日子丢尽了，今天还得在自己家里丢一回。
得，丢就丢吧，跟命比起来，脸算什么？
“对不起姜小姐，对不起！”
陆西蒙这才满意的松了手，“嗯，这才像道歉的样子嘛。”
聂家老爹颇为狼狈的摔在地上，陈妈忙过去搀扶。
小鱼上前，“伯父，我们就是想来看看竹君，听说您要将她嫁给穆家，是真的吗？”
“是啊。”聂老爹想都没想的点点头。
“不能嫁！”
聂老爹一愣，随即双眉倒竖：“为什么？我的女儿，我把她养的这么大，这点主还做不了了？”
“您知道穆家的少爷，是个疯子么？”
小鱼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在听到他的那句“我把她养的这么大，这点主还做不了了”的时候，小鱼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竹君跟她的命运差不多，都是名义上的大小姐，但是却是小姐身，丫鬟命。
从小到大，那些乱七八糟的兄弟姐妹，可没少欺负竹君。
她没有亲妈，她虽然有爸爸，却跟没有一样。
聂老爹从来不管她，实际上，他跟那么多女人生下了那么多的孩子，他真正用心管过的，一个都没有。
所以，他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小鱼就很想上前，抽他一耳刮子。
但她还是忍住了。
再怎么说，他也还是竹君的亲爸爸。
就算是再讨厌，她也不能不分长幼。
聂老爹在听见小鱼的话时，显得很平淡。
“这有什么？穆家有钱啊。女孩子这辈子，想要嫁个好人家是件多不容易的事情？再说了，穆家总共就两个男人，一个残了，一个疯了，她就算是嫁过去了，随便动点小聪明，快活的日子还不是她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小鱼怒了，“你还是竹君亲爸爸吗？她可是你的亲女儿。”
“是啊。就是因为她是我亲女儿，我才把这么好的机会留给她啊。你知道我有多少子女么？多的是人愿意嫁进穆家，去过好生活。”
“那既然如此，你就把你那些愿意嫁的，都嫁过去好了，没人拦着你。但我想，竹君一定不情愿嫁过去。”
穆家声名在外，那个疯子不仅疯疯傻傻，还会伤人。
但凡一个有点良心的父母，都不会舍得把自己家的女儿嫁过去。
明明是火坑，到了聂家老爹的嘴里，却变成了好生活。
呵~
小鱼忽然很想笑，扯了扯唇，勾起一抹冷笑。
聂老爹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是疼她，才给她这个机会的。况且，嫁给穆家，她还算高攀呢。穆家那个是傻子，她还被人强奸过呢，又不是清白身，凭什么挑三拣四，能嫁的出去就算不错了……”
他话没说完，小鱼忽然上前两步，扬手就是重重一耳光。
什么尊卑道义，统统滚一边儿去吧。
这家伙就是个人渣，连亲女儿都敢卖的人，不是人渣是什么？
小鱼的那一巴掌，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聂老爹不妨，被打的踉跄了两下。
“你……你个小贱人，你敢打我？”聂老爹一时间懵了，也不管之前被陆西整的有多狼狈了，嚎着就冲小鱼扑过来。
但同样的，他的手指头还没沾到小鱼的衣服，就被陆西蒙一拳挥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撞到了旁边竖立着的一个花瓶。
接着，就是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
小鱼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陆西蒙抓住了，带着她二话不说就往楼上冲。
“你干嘛？”小鱼一呆。
陆西蒙回头看她一眼，“你难道还指望他告诉你，聂竹君在哪儿吗？还是自己找吧。”
说的也对。
小鱼点点头，跟着上了楼。
但是一圈找下来，根本没有见着聂竹君的影子。
小鱼心慌，“完了，他会不会已经把小鱼送去穆家了？”
穆家那个老爷子，想抱孙子都快要想疯了，就指着一个孙子，给他们家传宗接代。
如果小鱼之前没有去过，没有见过那一个老疯子，和一个小疯子，她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正因为她曾自己亲身经历过，才深知那两个人的可怕。
如果竹君真的被送去了……
小鱼不敢再往下想，浑身的汗毛都树立起来。
陆西蒙比她的反应快，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看来，还得去问问楼下那个人渣。”
小鱼点点头。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下楼找聂老爹，就有人上来找他们了。
来的人还不少，是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
聂老爹畏畏缩缩的跟在后面，不敢靠前，看见他们，就忙伸手指着道：“就是他们，警察同志，就是他们。”
一名警察上前，“接到报警，说你们私闯民宅，砸了人家的花瓶，还打了人家！”
聂老爹在后面添油加醋，“还有还有，他们还想抢劫，上楼来就是来翻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