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
女孩泪眼汪汪还想再说什么，顾西泽已经转身，先一步离开长街。他走的很坚决，背影挺直，脚步很稳，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女孩咬咬唇，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十几张红艳艳的人民币，抬脚就要跟过去。
眼前却忽然人影一闪，是还未离开的姜心月，错身拦在了她的面前。
那轻蔑的视线将女孩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处处透着鄙夷。
女孩咬唇，像是极力忍受着来自姜心月的鄙视和蔑视，“姜小姐，对不起，我跟顾总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姜心月咧嘴笑了，只不过笑容轻蔑，且神情中没有一点点的温柔友好，“得了吧，你的顾总都走了，也就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了吧？”
女孩一脸的委屈巴巴，“我没有演戏，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顾总他人很好……”
“我当然知道他很好，但是他人再好，也没有他兜里的钱好啊。如果不是他的钱好，你又怎么会这么恬不知耻的要往他的床上爬呢？”
姜心月句句带刺，，每说一句话，都能将女孩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
“姜小姐……”
“别叫我姜小姐，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身份吗？我是顾西泽的妻子，你应该叫我一声顾太太，亦或者，叫我少夫人！”
女孩抿了抿唇，却没这么叫。
姜心月不满的看着她，“怎么？你不服气么？这么不愿意叫？”
女孩咬咬唇，再咬咬唇，有委屈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来，但是又被她抬手很快的拭去。脸上的纯情也在这一瞬间，被冷漠代替，“姜小姐，我知道你跟顾总之间的事情，他并不爱你，只不过是因为你的肚子里有他的骨肉罢了。”
姜心月冷笑，“怎么？不装了？终于暴露出你的本性了吧？”
女孩挺直了腰板，“我说的都是实话……”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左边脸颊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姜心月出手，力道自然不轻，女孩本来就弱不经风，挨了这一巴掌，整个人毫无防备，就被扇的摔在了地上。
“贱人，想勾引我的西泽哥哥，你也配！”
说完这句，姜心月没有再多做逗留，踩着高跟鞋，转身追随着顾西泽的背影走了。
顾西泽到车边的时候，正好看见陆西蒙跟小鱼上车离开。
陆西蒙绅士的给她开了车门，看着她坐进去，才关了车门坐上驾驶座的座位，驱车离开。
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烦躁，仿佛被谁重重甩了一巴掌似的，尊严全无。
他想驱车离开，可是姜心月还没有跟过来，这么晚了，她肚子里毕竟怀着他的种，丢下她自己回家，再被她去爷爷面前告一状，又免不了一圈头大。
想到这里，顾西泽的心情便越发烦躁起来。
他上了车，点燃了一支烟，靠在车窗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
袅袅的青烟升腾而起，将他英俊的眉眼渐渐虚化了些，他看着窗外模糊的路灯，看着城市的繁华夜色，眼底里却布满了冰冷刺骨的寒霜。
他想起刚刚看到的陆西蒙和小鱼“相亲相爱”的画面，又想起了很久以前，成天像个陀螺似的只围着他一人转的姜小鱼，心中的惆怅越来越浓。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以前他不明白这个道理，也自认为自己这一辈子，依仗着顾家，不会有后悔的时候。
但是好像从失去小鱼的那一刻，直到现在，他就一直活在后悔之中，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如果……他说如果，如果能够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再做那愚蠢的报复行为，将她从自己身边扯开。
可是，老天给每个人的时间都是一样多，不会给你后悔的空间，更不会让时光倒流。
顾西泽摁灭了烟头，因为他已经看见，姜心月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她脸上的围巾和墨镜都拿掉了，露出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满脸春风得意的笑容。
姜心月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座位上，“西泽哥哥。”
一扫之前的泼辣刁蛮，整个人又变得温柔起来，并且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西泽哥哥，我不该跟踪你，不该不相信你，以后我们都好好的，我会无条件的永远相信你，但是你也要跟我保证，不会背着我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顾西泽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胳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能做到无条件的永远相信我？”
姜心月点头，回答的很笃定，“嗯。我能。”
顾西泽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收回视线看向车前方，“即便你愿意相信我，我也没办法跟你做到保证。”
姜心月微笑着的脸一僵，“为什么？”
她都做了让步了，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这么的固执？
“西泽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现在是你的妻子，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啊，你当初跟我好的时候，承诺过我的，以后会娶我。可是现在我们已经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你为什么又变得这么残忍？”
说这话的时候，姜心月的手一直轻轻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肚子。
顾西泽嘴角的嘲讽没有褪去，反而是越发浓重起来，“心月，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不要在彼此面前装的这样高贵了。”
“……”姜心月咬紧了牙关，“我不择手段？西泽哥哥，我对谁都可以不择手段，但是扪心自问我对你，从来都没有使过手段。”
“是吗？”顾西泽轻轻叹息一声，但也只是这么似是而非的抛出一个“是吗”，后面就没再说其他的了。
姜心月气不过，憋了半天没憋住，“西泽哥哥，你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放不下姜小鱼。”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是，顾西泽在看着姜小鱼的眼神里，是她前所未见过的温和与柔情。
那是种装不了的感情，是愧疚，是后悔，是想得到，是梦寐以求。
顾西泽已经发动了汽车，却没有再回答她这个问题。
——
夜色深深，顾家宅院里，虽亮着灯火，却已经是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睡下了。
唯独东边的宅子里，姜心月还睡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酒杯，一杯杯的喝着红酒。
顾家老爷子请了专人给她把脉，说她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所以她顺利的从总宅里搬出来，搬到了东边的这栋独栋别墅里。
有开门声响，盛凝露一边哼着小曲儿，晃着金光灿灿的手包走进来。
等她走到客厅，看见姜心月，以及她握在手中的酒杯，神情顿时变得紧张。几步冲过来，一把夺过了姜心月手里的酒杯，“我的姑奶奶，你是疯了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喝酒？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伤害了他，我们就都要滚蛋！”
姜心月睨着她，“究竟我是不是你亲生女儿？你这么关心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管我是不是畅快是吧？”
盛凝露放下酒杯，“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我出门的时候你不还好好的吗？”
“呵~~昨天昨天，你还知道你是昨天出门的啊？你昨天下午出门，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我这不是……闲得无聊，就去找几个老朋友打了几牌麻将嘛……”盛凝露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话题一转道：“你跟西泽吵架了？”
“没有。”
“没有？”盛凝露不信。“没有你是这幅脸色？现在在顾家，除了顾西泽，谁还敢欺负你？”
姜心月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你倒是清楚的很。我倒是想跟他闹矛盾呢，正常夫妻之间，谁还每个磕磕绊绊的？但是人家未必瞧得上我，而且，他心里根本就没我。”
盛凝露拉着她的手，“怎么了这是？跟妈说说。”
“跟你说？”姜心月抬眸看了她一眼，“跟你说有什么用？”
“啧~~妈是过来人，妈最懂这些了，你跟妈说，妈帮你分析分析，还能帮着你一起想办法。”盛凝露说的很认真。
她怎么能不认真呢？
自从姜国耀出事以后，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姜心月的身上。
之前她是女明星，现在她是顾家未来继承人的妈妈。只要她顺利生下顾家的继承者，将来顾家的财产，还不都是她们母女手中的？
当然了，当着姜心月的面，盛凝露自然不可能这么说，但是这个道理，谁不懂呢？
姜心月烦躁的推开她，“你别抓我，我不想跟你说话，我烦躁着呢。”
盛凝露抿了抿唇，“那……心月，你那还有没有钱啊？”
姜心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又赌钱输了？我可是昨天才给你的五万块钱。”
盛凝露神色有些窘迫，“妈这不是最近手气不太好吗？如果今天有十万块钱在手，我后来转运，一定能赢一大笔……”
“你够了！”姜心月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赌钱，不要再赌钱。以前有爸爸养着你，供你挥霍。可我不是爸爸，我没那么多钱，我现在也挣不到钱了，你能不能消停点？给我省省心？”
“心月……”盛凝露想解释，压根都插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