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薄凉(1/1)

雒川初总觉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余望最近似乎一直都是怪怪的,但是,却说不上为什么,似乎,像是在躲着自己一样。

他看着胳膊上的一片淤青,躺在床上叹了口气,今天下午就要去体检了,虽然他也还是给自己的母亲打了电话,当然不会说自己在哪里,只是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电话那头的女人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他的心软了下来。

可是他不敢保证,自己如果就这么回去了,他的母亲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算自己是有病,是喜欢余望的病,还是要拒绝母亲的安排的病,都没所谓了,去当兵吧,两年,他相信两年之后的他,一定会做出选择的。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一只手指上的戒指,那是余望在前两天带到他的手上的,黑色的,侧边有一层银色的花纹,内里烫着一个浅浅的“Y”的花样,对着阳光,折射出一道道光纹,他躺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将其拿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起身向楼下走去,最近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时间除了那个叫做戚六月的女生会在沙发上看电视,其他人似乎都没有怎么在的,余望,也不在。

他走到沙发旁边,却发现戚六月已经抱着一个抱枕睡了过去,身上还盖着毛毯,也是很会享受了,他有些无奈地歪了歪头,然后轻轻向外走去。

江仄的家真的很大,门前一条路通向铁门,一侧是有各种花甚至葡萄藤的花田,另一侧却是一个大的泳池,还好花田打理的很不错,也没什么违和感,据说后面还有院子和房间,只不过他没有去看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他站在花田一个小径的旁边,看着不远处的一段大概有一米多宽的藤架,上面零星开着一些红色的小花,从上面的地方垂下来,盖在一簇一簇的竹子上,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来看这片地方,比想象中地开阔漂亮的多啊。

准备扭头离开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吹散了藤蔓,那片竹子后面好像坐着一个人?

喂,不是吧?他皱了皱眉,立刻走了过去。

永远的白衬衫加上牛仔裤,闭着眼睛,倚着石柱坐在那里的除了余望还能有谁?

“喂,余望?”雒川初看着余望似乎比平时更加白了几分的脸,有些慌张地拍了拍他叫道。

余望的头歪了歪,睫毛颤了几下后,睁开了眼睛,但是让雒川初有些愕然的是,余望并不像是刚刚醒过来的人一样,有些迷茫或者愣神,相反的,余望看向他的眼神里,十分清醒,但是只有凉意,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薄凉。

“余望?”他蹲着身子在余望眼前挥了挥手,但是后者看着他的手,眼神却是突然冷了冷,然后才闭着眼从一边的地上捡起来自己的手机,打了一行字放到雒川初的眼前:你去哪?

雒川初叹气,这就不记得了吗,无奈回答道:“我今天要去体检的啊。”

余望将一只腿弓在身前,然后拿着手机点了几下,停了一会儿,安了关机键,在手机黑屏之后,将其收了起来,站起身就要从雒川初和他一开始倚着的石柱中间的地方离开。

雒川初拧紧了眉头,握了握拳,伸出胳膊,一只手拍在了石柱上,挡在余望的身前,侧脸盯着余望,有些生气,虽然余望并没有让他看,但是凭借还算不错的视力,他还是看到了余望打出来又立刻删掉的一个字眼,“哦。”

什么“哦”,这个人,从最近开始就到底怎么回事啊,他是这样的满腔不解和愤怒,也是这样问出来的:“余望,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我有哪里惹到你吗?”

余望的身子停了下来,拿出手机打字:你不是要去体检吗?

雒川初很认真地掰过余望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后说道:“还能等一会儿,所以你现在快点要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想的。”

余望将自己的手腕从雒川初的手里抽出来,面无表情地在手机上打字:我怎么想的,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雒川初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地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冷静,对待他一定要冷静,然后才说道:“就是因为重要,所以我才想问清楚啊。”

余望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打字道:我不想你去当兵。

雒川初愣了愣,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说起来,自己要去当兵这件事,似乎从来没有问过余望的感受和想法,不,准确的说,是没有问过任何人,包括余望。

他愣神的时候,余望已经又打出来了一句话:你做的到吗?

做得到吗?当然做不到啊。雒川初放在石柱上的手掌慢慢握成了拳,沉声说道:“余望,我做不到,我想去当兵,我也必须去当兵。”

余望敛下了眉眼,似乎不想再说什么,伸手握住了雒川初的挡在他身前的胳膊的手腕,往下一推,就已经给自己开了路出来。

雒川初看着自己被掰下来的手,咬了咬牙,再次拉住了余望的肩膀,冷声道:“所以呢,这就是你最近躲着我的原因?就因为我要去当兵?”

余望执拗地扭过头,看向他的目光分毫不让,抿着唇抬手在他的眼前打字:是,反正你不会怎么回来了。

雒川初真的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什么叫自己不会怎么回来了,难道在他看来,自己去当兵,两个人的关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吗?

他用力掰过余望的身子,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可怕了,他以为他对余望已经做出了足够的忍让了,当初那个说着什么要公开在一起的证据什么那个男生,现在对于两个人的感情就这么不在乎吗?

但是在他捏着余望的手越来越用力的同时,他也注意到余望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惨白了。

他迅速意识到了一丝不对,松开了余望的肩膀的同时,他突然注意到自己之前拽着余望的时候的手上,留有一丝殷红。

“余望?”雒川初有些慌了起来,握住余望的手就要去查看,却被后者狠狠甩开,在那一瞬间雒川初也能清楚地看到,有血珠顺着余望的指尖,砸到了他的脸上,温热,但疼,疼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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