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谭这个时候也没什么撩妹的心情，爱尔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在前面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在百米开外的人群，往前快步走了几句道：“差不多可以说了吧？”
罗谭停下来，看了看四周后，找了最近的一棵树倚着，说实话他不是很想放弃任何一个可以休息的机会。
轻呼了一口气，他看着爱尔问道：“在此之前，你们在里面查到了什么？”
爱尔闻言，神色有些冷漠起来，摊了摊手道：“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工厂，一场巨大的爆炸，还有，几具尸体，暂时还不知道身份。”
“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吗？”罗谭问道：“比如这件事是谁引起的，里面发生了什么，尸体是怎么出现的？还有，那一大群突然出现的难民，是什么身份？你别告诉我你私底下没有进行调查。”
“我查了，但是有些权限是我得不到的，”爱尔眉头紧锁，有些无措地说道：“我只是，知道我的上司一定跟这有什么关系罢了。”
“嗯，你需要一个技术好的黑客。”罗谭点了点头，停了一下，看着另一边的群山说道：“我告诉你那个难民窟发生了什么吧。”
爱尔扭头看他，有些惊讶于他的“乖乖就范”。
“但是有个前提，”罗谭表情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情，我要你撇开我们的嫌疑。”
爱尔正色道：“我自己会判断我应该对付的敌人是谁。”
罗谭没再说什么，只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不可爱的女人，就缓缓开口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警察里面也并不都是好人的，但是这其中的高层管理者，往往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恶。”
“那片贫民窟在十几年前还不是那种样子，他们活得还算是个人，虽然被政府抛弃了，但是至少，留住了叫做尊严的东西。”
“但是这一切都在，嗯，大概是十三年前了吧，”罗谭计算这个的时候露出来一丝落寞，但也只有一瞬，就继续看着天边说道：“那里发生了一次爆炸，当然不可能是天然气忘了关而产生的。”
“不知道有多少个炸弹，埋在那一片地方，覆盖了将近一半的地方，然后在同一个时刻爆炸，几乎摧毁了所有。”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次恐怖袭击，准确的说，还是一次不合格的恐怖袭击，没有恐怖分子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只要恐慌，他们只会炸了五角大楼或者地铁运输中心。”
“所以这被忽视了，纳税人敷衍地安抚那些人，他们也掀不起来什么大风大浪，反正也没剩几个活着的了，说得再干脆点，他们是对社会没有用的人，并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也没有被关心的意义。”
罗谭的嘴唇有点干，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忘了说，我父亲名叫Jason，Jason·Steven。你们应该知道他，在警局的英雄墙上，看过他的名字吧？”
爱尔睁大了眼睛看着罗谭，脑海中却出现了更多的东西，Jason·Steven，她见过这个人，准确的说是照片，具体的样貌她已经记不起来，只记得是一个眼神温和的白人。
但是这样的话，这男人，她想起来一个亚洲男孩模样的人跟她说，我叫Steven，那个男生的脸渐渐清晰，放大，最后跟面前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十三年前，也是他们两个分开的时间吧。
罗谭自然知道爱尔想到了什么，轻咳了一下拉回来后者的思绪，他继续说道：“虽然很多人已经放弃，这是这之中并不包括我父亲，他希望能让那群人安息，作为警察，他要给死者一个交代。”
“他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注意到的不只有爆炸，也不是上头和媒体过分的压制消息，还有消失的流浪者，以及数量对不上的尸体，最后，他查到了一个研究所，准确的说，那是一个组织的分支。”
“那些人利用尸体做实验，更多的是那些因为爆炸受伤却没有死去的人，他得到了真相，却没有解决这一切的机会，最终只能用尽自己能够想到的方法，他击杀了那个主谋。”
“那个团伙对于他们摆平了官方却被一个小警察杀掉了头领感到愤怒，但是那个时候，他们组织内部也起了纷争，他们独立出来，除了继续做自己的实验，就是查找凶手的下落。”
“当然，他们成功了，虽然损耗了不少力量，甚至和官方有了正面冲突，他们还是成功了，所以，才有了那个刻在墙上的英雄。”
罗谭说完，抬眼定定地看着爱尔，后者深吸了一口气，捂了捂嘴说道：“我，我很抱歉。”
“不，你不需要抱歉，”罗谭站直了身体说道：“我告诉你，是想要你想清楚，为什么一个失去了首领，还被大组织迫害的小团体，会在很官方的正面战争中占上风，还能够完成他们想要的所有事情，甚至，连警察的妻儿都不放过。”
爱尔眨了眨眼睛，罗谭已经表达得这么清楚，她怎么还会不清楚他的意思。
她所在的地方，被罗谭称为是最黑暗的地方。
双手在身侧握了握，她看着罗谭问道：“那，那个组织现在……”
罗谭轻笑一声，冲着爆炸的地方扬了扬下巴道：“这样了，你还不清楚？”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场爆炸也是那个组织的计划？可是他们毁了自己。”爱尔有点不清楚这两件事之间的相似之处。
“嗯，他们确实毁了自己。”罗谭看着爱尔点了点头。
爱尔突然就沉默下来，是罗谭救了那群人，把他跟这件事的关系摘除干净，这才是罗谭想让她做的事情。
“那你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呢？”爱尔问道。
罗谭挑了挑眉，有些不解，但是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可没有工作，做的，仅仅是我想要做的事情罢了。”
爱尔索性问得更加直接：“你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给你的父亲复仇？”
他可没有那么漂亮，罗谭暗暗吐槽，救人一般都是顾有懿的活，但是对上爱尔的眼睛，他还是说道：“不管我做什么，之前，结果不差，不是吗？”
如果这个结果是对于被救的人而言的话。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爱尔说罢就往回走去，没两步有突然扭过头说道：“再见，Ste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