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掉一个人有多简单，让他见证这世上的美好和绝望，将他推入深渊，让他永远也没办法爬起来。
小四也许一点也不重要，那些事情就算他不做，也还是会有别人来做，但是他来做，却是最残忍的选择，一个父亲到底说多冷漠多残忍才会这样抛弃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小四到死也没有想得到这个答案。
江浔看着面前脸色有些古怪的蒋宗宇，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蒋宗宇看了他一眼后说道：“我觉得我还是小看了我们警局的人，但是那个人怎么会那么蠢？”
“嗯？”江浔有些不解，不过他很开心蒋宗宇这样像是已经接受了自己卧底身份的事实的样子，准确的说，他已经是江浔这一方的人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江浔跟蒋宗宇说了自己的计划之后，似乎这个局长感兴趣的紧。
“钱海巍，”蒋宗宇叹了口气，颇有些发泄的意思说道：“他对局里的一个警员动手了，还是Demon的左膀右臂，这就算了，他还给他注射了组织里的东西。他就这么想证明自己的宝刀未老吗？”
最关键的是，才做了那种事情之后，他竟然还想着要来这里来求自己救他，他能怎么救，那么明明白白的案子，就算Demon不在，随便一个人都能知道谁是凶手好吗？
“你说什么？”江浔听了他的话却是微微挑了挑眉。
蒋宗宇本来只是发泄，但是看着江浔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惊讶：“你在意这个？”
“你刚刚说，他给那个人注射了组织的东西？”
“是啊，怎么了？”蒋宗宇问道。
江浔微微一笑说道：“你跟我来看一个东西。”
说着他起身去了里面的一个房间里，蒋宗宇虽然不解，但是还是跟着他走了进去。
看上去是一个书房，他看着比外面的屋子要干净不少的书桌，还是上面的电脑上，有些惊讶，他确实没想到江浔会是使用电脑的人，毕竟，他都这个年纪了。
江浔却是十分熟练的打开了电脑，输入了一串密码，然后打开了一个文件，屏幕上出现了几张照片，上面都是一个人，陈纳川，蒋宗宇自然不会认不出来。
“这怎么了？”蒋宗宇问道，不就是几张照片吗？
“你再看看，”江浔冷冷一笑说道：“看背景，有什么不同。”
蒋宗宇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还是依言去看屏幕上的内容，背景？他在心里想了想，然后边观察边说道：“这个，是曲台机场，这个，是我记得是警局附近的一条路？”
“嗯，眼力还不错嘛。”江浔指着最后一张照片说道：“那你看看这张？”
蒋宗宇低着头仔细去看，琢磨了半天后才说道：“这个，看起来像是外国的？”
“那你再看看时间。”江浔说道。
时间就在照片的一角，蒋宗宇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得清楚，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呆呆地说道：“这，怎么可能？”
在第一和最后一张照片上，上面的时间赫然是同一天，甚至同一个小时，停了一会儿，他又说道：“你，你确定这上面都是北京时间？”如果是有着时差的话，那数字显示的一样应该也是有可能的。
“很遗憾，都是北京时间。”江浔说道。
蒋宗宇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沉声说道：“陈纳川，他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江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就是你要查出来的东西。”
蒋宗宇握了握拳，他突然有点怀疑，也许有一天，自己如果走错了一步，是不是也就像自己抛弃钱海巍那样，被陈纳川抛弃，不过这个时候说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呢，他已经叛变了，演示被陈纳川发现，那就不是被放弃的，直接被解决掉才是最合理的。
蒋宗宇回到局里的时候，正碰到一群人在送Demon去医院，他坐在车上看着，突然松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Demon存在的每一天，都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这个男人，会就这么死了吗，他想着钱海巍说着自己的药物有多厉害的样子，有些烦躁地拍了拍方向盘，毕竟连李析都还没死呢。
他听了一会儿，从手机里翻出来一个号码，那是陈纳川之前给他的，只不过他还从来没有联系过，犹豫了一下，他拨了过去。
“喂？”那边很快传来了一个声音，陈纳川问道：“你终于联系我了？”
“你差不多也该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了吧？”蒋宗宇皱着眉说道：“钱海巍已经被捕了，你的那个儿媳妇，也被抓了，你还有什么武器没用上的吗？”
陈纳川似乎也有些纠结地说道：“你就任由他们被抓，什么都没有做？”
“任由？”蒋宗宇讽刺一笑说道：“那还不是多亏了你的好儿子？不过他现在也进了医院了，你还要不要了？”
“什么？”陈纳川有些惊讶。
“就在刚刚，”蒋宗宇慵懒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碰了什么，看样子是晕了过去，反正就是被送到医院了。我来问你还打不打算要。”
蒋宗宇的语气无比自然，好像Demon的生命就应该由陈纳川来决定一样。
“为什么不要。”陈纳川停了一会儿说道：“他可是我看好了的接班人。”
“接班人？”蒋宗宇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都打交道这么久了，你不会还不知道你的儿子是个怎么样的性子吧，你真的妄想让他去接你的班？”
“为什么不行？”陈纳川不满地问道：“他是最合适的，不是吗？虽然不懂药理，但是你的局里，有那个人不是对他服服帖帖的呢？就算是一年之后再回来，他也比你这个局长的威望要高得多吧？”
蒋宗宇冷哼了一声，没有应声，这是他的痛处，他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Demon能够让局里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又有哪一点是自己这个局长没有做到过的呢？难道就凭他在局里面呆了的时间比自己要长吗？
“你好好做你的就行了，至于我这里的安排，有事情的话，我会通知你的。”陈纳川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蒋宗宇看着手机屏幕，手微微握紧，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取代陈纳川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