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照顾你(1/1)

顾有懿确实没想过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段事情,半天之后,他才说了一句:“我母亲,她的墓在哪里?”

他还会去做什么呢,他本就不是会和谁争什么的人,更何况这样的陈年旧事,而且所有的事情也都已经落下了帷幕,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就是去见一下自己的母亲,至少,告诉她自己的生活,不管她对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至少,他是真的把她当做母亲的。

戚彦山叹了口气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以后对她好点。”说完就往外走了出去。

戚六月看到门被打开,连忙坐起来身子迎了过去,正看到顾有懿送着戚彦山出门,眨了眨眼,还没说话,戚彦山已经在她的头上摸了一把后说道:“没事多过去玩玩。”

戚六月愣了一会儿,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嗯!”生活多美好啊,有自己喜欢的人,还有自己的家人。

看着戚彦山坐上车离开,戚六月才转头看着顾有懿问道:“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顾有懿盯着戚六月一会儿,颇为郑重地说道:“他说让你照顾我的后半生。”

戚六月眯起来眼睛,扭头就往屋子里面走,这话她要是信了,算白活这么多年。刚刚走出去一步,就被人拽住了手腕,身体往后倾,停下来的时候,嘴上已经被一个温热的触感覆盖。

她的手搭上顾有懿的胸口,就要往后退,但是腰肢却也被搂住,感觉到嘴上属这个人的气味的入侵,她还是闭上了眼睛,轻轻搂住了他。

顾有懿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女生有些紧张地皱着的眉,还有细嫩的皮肤,良久之后才舍得分开,抱住她轻声说道:“我说反了。”

戚六月的脸蛋红红的,对上面前满是深情的眼睛,咬了咬嘴唇,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生活多美好啊。

虽然之前江仄是骗顾有懿的,但是小花的确是来了,就在三十的时候到了曲台,因为那个时候的伤还没有好的彻底,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好歹是能够自己行动了。

因为熬过了那么一场大事,曲台过年的气氛更加浓烈了,街头巷尾,目之所能及都是红色的春联或者灯笼,还有大大的中国结,没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就已经有烟花迫不及待地冲上了天。

绚丽的烟花还有路边的小烟花,人们互相贺喜的声音,都宣召着,新的一年,已经来了。

原本过年江家是不会这么热闹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个大长桌子,坐上了所有能坐的人。

江岐北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春晚预告,背后是着急忙慌的准备年夜饭的一群年轻人,任秉章在他旁边把刚点燃的烟熄掉,歪头问道:“你多久没有过过年了?”

“每一年都过好吗?”江岐北翻了个白眼。

“每一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看春晚?”任秉章笑道。

“……”江岐北没说话,事实上,上一次这么热闹的过春节,应该是刚刚结婚的时候吧,他想尽了方法想要逗那个女人开心。

“顾有懿,你的肉还没过水呢!”罗谭叫道:“你离厨房远一点好吗?”

“我今天让你们看看我真正的技术。”顾有懿不服的大叫。

安策将剥好的蒜瓣放到碗里放到桌边,看了看手机,就算是过年,Demon也还是有一堆的工作要做,恐怕结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在家里的新婚妇人,呸,他把手机放到一边问道:“还有其他要帮忙的吗?”

“安策,”江仄从小厨房里挤出来轻声说道:“我想让你帮一个忙。”

“嗯?”安策轻笑道:“什么忙,你这么紧张?”

江仄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低了低头说道,“去接余望回来。”

安策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说道:“他在哪?”

余望穿着一件厚风衣,没有围巾也没有帽子,仿佛感觉不到冷一样,他站在一处路灯下,呼吸在面前凝结出来白色的空气。

他伸出手挡了挡头顶路灯暖黄色的灯光,手腕上的一道伤口露了出来,红色的,仿佛下一秒血液就会喷薄,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怕。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一个小区的二楼,那里的一个窗口亮着,隔着窗帘露出来浅黄色,那是雒川初的家里。

在这个原本应该阖家欢乐,全家团圆的时候,雒川初的家里显然是例外的,没有能够团圆的人,上一年也没有,但是这次之后,每一次都不会有了。

雒川初的母亲现在会在做什么呢?吃对着自己的儿子的照片伤心流泪,还是跟白露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做饭呢?

余望抬起脚步,最终还是没能够去往那个地方,只是个步子,他伸出去又收回来,还是没有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的,江仄能让他一个人出来,他已经很惊讶了,再想想,肯定是有人跟着的吧。

他低下头,因为太久盯着那个窗口,脖子有些酸疼,他盯着自己的脚尖,眨了眨眼睛,突然很想在这里了结自己。

他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方法来怀念和补偿雒川初,世界太大,我的生命够不够?

够不够对挂念他的人忏悔,够不够资格下去陪他,够不够解决自己内心的痛苦。

他转过身,准备离开,不远处有一辆白色的车子开过来,在他的身边停下。

余望愣了一下扭头看过去,车窗摇下来,露出来他见过的人,是安策,在他的记忆里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自己以前的话,应该怎么面对的这个人的呢?

他咧了咧嘴角,露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丑这种形容原本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的,但是现在的他,头掺杂着白色,脸色枯槁,实在不能再说是以前那个,绝无仅有的男生。

“余望。”安策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揪了一下,世事这么的无常,怎么一夕之间,那个就算是装出来的懂理又不会说话让人心疼的干净男生,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余望看了他一会儿,低头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他不会不知道这是江仄让人来接他的。

安策看着余望的样子,突然就很想说些什么,很想安慰他一些什么,但是他是知道这个男生比更多人心里都要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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