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青黄不接(1/1)

麦香看着她神色如常,一双黑眸清澈如着脚下的清河一般,“我可不想让她们看笑话。一笔写不出两个华字,再说吃人家嘴短。”昨儿还给老头子送来了猴儿酒,老头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人不能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人。麦香接着又板着脸道,“我依然不喜欢你,你这个笨丫头。好好的日子让你给过成了这个样子。”

“呵呵……”华珺瑶笑了起来,大娘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傻笑什么?还不赶紧洗衣服。上工的还等着回来吃饭呢!”麦香拿出长辈的身份说教道。

“快洗完了。”华珺瑶蹲了下去,现在的衣服因为油水少,所以没有油渍,基本上都是土,从田里回来这裤腿上沾的。

洗衣服又是用棒槌敲的,所以很容易。

麦香看着大侄女麻溜的洗衣服,就转身离开了。

耳边没了叽叽喳喳的扰人的声音望着清澈的镜子般的河水,用木棒轻轻地敲打着衣服,天气一下子就转暖了,不怕冷的华珺瑶将两只脚泡在水里任魚儿亲吻着,嘴里哼唱着:

一座座青山紧相连,一朵朵白云绕山间,一片片梯田一层层绿,一阵阵歌声随风传,哎谁不说俺家乡好,得儿哟依儿哟……

真是神仙的日子,天堂的境界!

洗完衣服,端着大盆起身朝正在洗衣服的麦香喊道,“大娘,您慢慢洗,我先走了。”话落转身离开。

“这孩子干活挺麻利的。”麦香扭头看着她道,想起她的事,又摇摇头,拿起棒槌梆梆梆的敲起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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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珺瑶才不管人家想什么、说什么?她每天忙的很,过的很安静充实。

回到家,把洗好的衣服抖开搭在晾衣绳上。

看了下天色,想了想吃什么?拿出家里的鏊子,烙煎饼。

本地人家,玉米是当仁不让的主食,窝窝头和煎饼两种花样,还能换着吃。

煎饼好保存,抗饥饿,携带容易,也合乎本地人口味。在本地,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煎饼鏊子家家都不能缺。

烙煎饼,对本地人来说,绝对是当地女人最重要的“女工”,重要到本地人家说媳妇,先要打听一下姑娘会不会烙煎饼,针线和饭食作为主妇的必备技艺,煎饼是头一条重要,只要听到说:那姑娘一手煎饼烙得纸一样薄。基本就能肯定那是个心灵手巧、勤快能干的姑娘,娶回家当媳妇绝对不会差。

不论什么粮食,加水,地瓜干用水泡好后要用刀斩碎,用石磨磨成糊子,都可以在鏊子上烙成厚纸一样的煎饼,烙一次可以吃好几天。净麦煎饼好吃,可是改革开放前农民是吃不起的,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一回。平常吃的都是杂粮煎饼,地瓜干为主,兑上点玉米,高粱,搁上几粒豆,就是好煎饼,兑麦的当然更好。

烙煎饼不像捏窝窝头、擀面条,看看学学就会了,烙煎饼做法与山东煎饼大体一致。看着简单,做起来也不容易,一勺玉米、地瓜磨成的糊糊,要在直径八十公分以上的大铁鏊子上,凭着一根最简单的竹片打磨光滑的五六十厘米长三四厘米宽的竹劈,均匀地推开,烙成一张厚薄均匀、形状溜圆的大煎饼,同时还要掌控好火候,鏊子三条腿儿,长短不过十公分,鏊子就放在地上,鏊子底下那么窄窄的空间,烧火要均匀,不能大,不能小,也不能烧偏了,火稍微大一些,煎饼糊了,火太小,煎饼烙就不熟。

华珺瑶好久不烙煎饼了,手有些生,三张后不论是大小均匀还是火候都飞跃性的提高了。熟能生巧到最后,烙好的煎饼绝对让人挑不出错来。

又烧了一锅玉米粥,从厨房的坛坛罐罐里,捞出黑咸菜,豆瓣酱,从空间中薅些大葱出来,洗干净了,切段放在馒头筐里。

来了这么多天,吃饭愣是没炒过一盘菜。

虽说她娘腌制咸菜是一把巧手,可也架不住天天吃,吃腻了。

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她空间里的菜,是想拿拿不出来。

冬春时节以咸菜为主,这里主要的咸菜有黑咸菜,辣白菜,萝卜干,韭菜花,辣疙瘩丝。

最有特色的是黑咸菜,制法是把勺头菜,辣疙瘩,在冬初腌上,到过年放到大锅里煮到变黑。出锅后放到咸菜坛子里,坛口盖上碟子,可以吃一年。

青菜多是在自家的自留地里种,夏秋以辣椒,茄子,黄瓜,豆角,小白菜为主,冬春以白菜,萝卜,油菜,芹菜为主,韭菜是四季菜。平常吃饭,能炒一个菜就不错了。不少家庭常年是煎饼、窝窝头就着咸菜,大葱吃。

蒜瓣,生辣椒.鱼,肉禽蛋不是年节或来客,一般家庭很少吃。

豆腐,豆芽可是商品菜,没有票是甭想买。农村也没地买啊?我自己发豆芽,打豆腐,应该没问题吧!前提是得有黄豆和绿豆。

退出组织后,衣食无忧的华珺瑶,就琢磨吃的健康,吃得放心了。把家里原来的花园,整了个绿色的小型农场,自给自足。

好在家里有绿豆和黄豆虽然不多,好歹有这些原材料,也换换口味,不然满嘴的咸菜、大葱味儿。

一切准备好了,人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你给我跪下。”走进来的华老实阴沉着脸看着一脸无辜地华珺瑶道。

年菊瑛朝华鹤年使使眼色,他心领神会的,把媳妇和孩子拉走了。

中堂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爹我做错了什么了吗?”跪在地上的华珺瑶一头雾水道。

“我问你,你跟槐花是怎么回事?”华老实拍着八仙桌道。

“怎么回事?”华珺瑶不解道,不过把发生在河边的事说了一遍,“我这是杀鸡儆猴,以后没人敢嚼我的舌根了。”

“你还杀鸡儆猴,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华老实腾的一下站起来道,“笤帚疙瘩呢!”瞪着年菊瑛道,“笤帚疙瘩呢!”

“她爹,你这是干啥?”年菊瑛也懵了,不懂老头子为什么想打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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