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报警了(1/1)

第三十九章

袁铮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早就过了就寝的时间,文浩听见开门声醒过来,这才发现游乐还在袁铮的床上睡着。

游乐揉着眼睛醒过来,喃哝的说:“回来了?”

袁铮走到床边,低声说:“就在这里睡,别回去了。”

游乐“哦”了一声。

文浩其实有点醒了,但是见这两人是要柔情蜜意一下的意思,便主动翻过身去,将空间让给了他们。

身后传来两人温情脉脉的声音,“去哪儿了?”“出去走走。”“在附近?”“嗯,在附近。”……

简单的交谈,文浩觉得好窝心,这种在寒冷的冬日抱着一个人的感觉只要经历过一次,就难以忘记。他对爱情的要求真的不多,只要两个人,一心一意就够了。然而,他被龚程套在一个怪圈里,始终活不出自己想要的人生。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彻底的死心,重新出发,总会在路上成功遇见对的人……那个人不一定是叶教练,但是,如果是叶教练,自然更好。

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文浩再醒过来的时候正处于一片黑暗中。淡淡的光线从窗户外面照进来,对面的床上高高隆起的被褥,某种不言而喻的起伏的线条在他眼前划过,鼻子的灵敏度像是在这一瞬间扩大了千万倍,闻到了男性发.情时特有的麝香味道。

“嘎吱——”不算清晰的声音在黑夜炸响,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瞬间停止了动作。

少时,对面的人又动了。

“唔……哈……”压抑着痛楚的喘息声传进耳畔,文浩分辨出那是游乐的声音。

这俩孩子,真是要命!

文浩大睁着眼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出神,既不敢开口,更不敢翻身,就像看了钙片一样,还是现场版的,被褥下的体位在他脑中已经浮现,寂寞了许久的身体突然就有了反应,他本能的将手移到了裤子里,握住……

“嗯……唔……”耳畔的声音变得短促,潮湿的声音里都是濒临某一个阶段的音符。

文浩的喉结滑动,吞咽了一口口水,脑补已经达到了极致,可是身体却越发空虚。这个时候,如果身边有个人就好了,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紧紧的抱着,足以。

隔壁的动静终于在不久后停止了,文浩倏地翻身坐起,对方既然敢当着他的面做,他也不会忍着当什么都不知道,最起码……最起码可以吓唬一下。

果然,在他坐起身的瞬间,隔壁不光停止了动作,甚至存在感都被收敛点到了极致。

文浩起身,去了厕所。尿意并不强烈,他扶着自己,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

他没有出来。

他也有些紧张,到了最后反倒软了,生理上虽然没了动静,心里却像是长了草一样,焦躁着,呈现出一种年轻人渴望宣泄的本能。

“叩叩。”

厕所门被敲响,文浩从失神状态里恢复,拉好了裤子,打开了门。门外站着袁铮,一张吃饱喝足的嘴脸,文浩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抱歉。”袁铮说。

文浩摆了摆手,懒洋洋地往外走,走出两步又说:“用过的那玩意儿别丢厕所,堵了你掏。”

“嗯。”袁铮面色平静的把手里那团纸丢在了马桶边的垃圾桶里。

游乐和袁铮那晚上的事对文浩算是一个刺激,男人就是那么一个不可理喻的生物,一旦心思转移到那里,就很难平静下来。脑袋里的黄色废料很多,电脑里许久不碰的.a.vi文件也再次被打开,文浩挑拣了一些喜欢看的用手解决了一次,然而却没有什么用,心里还是空虚的紧。

文浩更喜欢往叶书文那里去了。

叶书文满足了他对情人所有美好的幻想,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英俊潇洒身材完美,最关键是包容体贴,还有着足够的幽默感,被吸引的感觉很强烈,心里的渴望迫切几乎逼得他要疯掉。

距离“日短赛”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有一天下午文浩下楼,一出门就被清洗的白净如新的白色大丰田抓住了目光。他忍不住站在大门口看了几眼,确认是真的有人把车给擦了。

那一瞬间,文浩突然觉得那辆洁净如新的车似乎像头雄狮一样抖了抖毛发,悠悠的站起身来,迈着矫健的步伐,从他面前耀武扬威的走过。

稍微有些心疼,这么好的车,一直放到报废,是真的暴殄天物。

可是,让他开,他是绝对不会开的。

文浩收回目光,再次迈开步伐,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下午的训练注意力稍微有点不集中,脑袋时不时的会闪过丰田车干净的模样,不由得去思考这辆车怎么处理比较好。

还给龚程吗?懒得浪费口水。

卖掉吗?卖掉的钱怎么处理。

或者直接送人?送给谁呢?叶教练?人家首先不缺车,其次怎么解释这件事?同样的,游乐也不合适,那小孩连驾照都没有。

带着一堆的疑问,文浩结束了训练,回到宿舍楼,却发现那辆白色的大丰田不见了。

同行的游乐说:“咦!?果然开走了吗?我就说下午洗那么干净,总不能脏兮兮的上路吧。”

文浩沉默着,觉得……有点心疼。

他知道车肯定是龚程开走的,这种东西没有留恋的必要,就算留在自己手里也不会去开,龚程收回去其实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但是,他还回去的,和龚程自己拿走的,完全是两个概念!那种感觉就像是家里遭贼了一样,偷走了他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哪怕知道没有生气的必要,心情还是很不好。

晚上在叶书文那里吃饭,叶书文也在说:“你朋友把车开走了?”

“嗯。”文浩闷声答着,情绪有些低落,他知道龚程的目的达到了,从发现车不见了那会儿开始,直到现在他都在琢磨着龚程这是要干什么?龚程送出手的东西很少会收回来,除非真的是恼羞成怒,可真要是惹恼了他,他绝不仅仅把东西都收回去就能满意的主儿,甚至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就像孙飞……总之,是要用什么手段了吗?

“我看你有钥匙,却一直没用过那车,是因为和那个朋友不对付吗?”叶书文说的漫不经心,若是仔细看了,却能发现他眼底的试探。

文浩滴水不漏的回答:“那车多耗油啊,比坐计程车都贵,我何苦的呢。”

叶书文赞同的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这天晚上睡觉,文浩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正在游泳池里游泳,水声花啦啦的,身子很沉,游的很累。好不容易游到了边上,抬头就看见岸上站了一水儿的警察,足有上百个,警察穿着统一的制服,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站在最前面的警察长得跟龚程一模一样,手里拿着锃亮的手铐,单腿踩着跳台,俯下.身说:“我们今天上午破获了一个贩毒案,罪犯用你的车运了一吨的□□,你是车主,同罪!”

自己从水里走了出来,穿着囚服,龚程用手铐把自己铐住了,他抬头一看,那上百个警察全长着同一张脸,全都是龚程!

然后,文浩给吓醒了。

那天晚上,后半夜文浩再没怎么睡着,琢磨着龚程把车开走到底是怎么个意思,难道真是要诬陷自己什么?就像梦里一样,去做些什么违法的事情?又或者去警察局报案,说自己偷了车,然后在警察来之前现身告诉自己,表示只有他才能够救自己,只要复合就行……

文浩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手忙脚乱的打开抽屉翻找,最后拿出了一个透明的文件袋,打开一一看过,确认车主的名字确实是自己。

“怎么了?”袁铮被吵醒,问了一句。

“有点事,吵着你了,很快就结束。”说完,文浩拿起手机,按出了110。

“对,车丢了,资料都有的,昨天晚上丢的,我以为是我朋友开走了,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还回来,人也联系不上。”

“……”

“嗯,我提供他的地址和电话号码,能麻烦你们帮我追查一下吗?拜托了。”

“……”

“叫龚程,电话号码是138xxxxxx88,住在……”

“……”

“行,我在崇文区的天坛公寓55号,我明天早上在小区等你们。”

挂掉电话,文浩松了一口气。龚程给他的压力太大了,甚至会有一种窒息感。不过没有人会把自己活活憋死,总要另想办法找条活路。

既然,龚程出招了,那么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

“那辆车是你的?”一直等到文浩挂掉电话,袁铮问了一句。

文浩看着袁铮,沉默着。

袁铮明白了,点头,翻了个身:“忙完把灯关上。”

文浩在心底庆幸,幸好自己的舍友是袁铮。

……

彩红玫瑰,是国内最贵的一种玫瑰花,它的每一朵花瓣的颜色都不相同,或黄、或红、或粉、或蓝,五颜六色,绝对的独一无二。

当然,与其对等的是同样高昂的价格,以及少的可怜的产量。

龚程为了这些花,等了两天,从产地航空运至北京,总共九十九朵,由花艺大师亲手包成花束,送到了龚程的手里。

施洋开着他的大金刚过来看热闹,当看见那五颜六色的彩红玫瑰的时候,吹了一声口哨,“啧啧”个不停。

“大手笔啊!龚程,要不把花给我吧,我马上嫁给你。”

“滚!”

“也对,戒指也没有,嫁什么,不然我陪你买戒指去?”

龚程想了想,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提议。

“走!”龚程上车,打燃了火。

将车开过施洋的时候,施洋扯着嗓子喊:“喂!真要买啊?戒指啊!我开玩笑的,你别一时冲动后悔一辈子啊!”

龚程踩下油门,将车开出了停车场。

龚程进了珠宝店后,习惯性的朝着钻石柜台走去,但是当他经过玉石柜台的时候,脚步突然的就走不动了。

他扶着柜台仔细的看过,翠绿的玉石被打磨的圆润光滑,无论是多么亮眼的光芒落入那片绿中也像是一点不剩的被吸收了进去,只从内部透出圆润的光芒。这种锋芒内敛的美一瞬间就让他想到了文浩,尤其是那身雪白的肌肤和翠绿的玉石相互辉映,一定漂亮的不行。

光是想象,心脏就咚咚的跳。

“买玉啊?”施洋在旁边问,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这哥们儿最近有些魔怔了,他还真怕因为自己的一时玩笑,让龚程买了戒指,到时候他怎么对龚家交代。

龚程手指在玻璃上点了点,售货小姐拿出了一块笑眯眯的大肚子弥勒佛的玉石托在手上:“这是上好的和田玉,色泽饱满没有杂质,玉石戴在身上好,尤其是给老人。还有,我们这里的玉镯子水色也很好,您可以看看。”

施洋笑道:“男戴观音女戴佛,你选错了。”

龚程看了施洋一眼,视线就落在了那些绿观音上,但是看着那些衣袂翩翩仙气十足的观音时,想着文浩会贴着胸口戴着,突然就不太乐意了,连带着看这个弥勒佛也不再顺眼。挥手让售货小姐收回去,仔细查找了一番,最后视线落在了一枚水滴状的吊坠上,没有繁复的雕工,水色翠绿,光芒内敛,在幽幽的豪光下绽放出让人屏息的美。

龚程拿起水滴吊坠在光下仔细观察,然后一把抓在手里,满意的笑道:“就这个了!”

售货小姐拿着卡去结账,龚程靠在柜台边上也没和施洋说话,看似从容的姿态,从那一下下敲击在桌面上的手指能够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大门口进来人,龚程和施洋一起转头看过去,是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那两人进了屋后看过一圈,然后对着龚程就走了过来:“门口那辆白色的丰田车是你们的吗?”

龚程扬眉,点了下头。

年纪轻的警察说:“那辆车的车主报案挂失,麻烦您和我去一趟警察局。”

龚程:“……”

施洋:“……”

售货小姐看了看手里的卡,又看了看那个玉石吊坠,脑子里是一瞬间的千回百转。

在异样的安静了半分钟后,突然——

“哈哈哈哈!”

施洋笑跪了!手掌拍得柜台啪啪的响,疯了一样。

龚程的脸黑成了碳。

年轻的警察绷着脸,铿锵有力的说:“您是自己走,还是我们带你走?”

龚程也绷着脸,咬牙切齿:“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中年的警察愣了一下,抓人的时候找律师这种事不常见,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都代表对方非富即贵,脸上的表情经不住的松了几分。倒是年轻的警察,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们是朝阳区派出所的,你先跟我们走。”

“哈哈哈哈——”施洋还在笑,眼泪都出来了。

众人扭头看他。

眼看着自己惹了众怒,施洋深呼吸一口气,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行行行,你跟他们走,我给勋哥打电话。”

“别给我哥打电话。”龚程说出了一串号码,“这是刘律师的电话,你找他。”

说完最后一个字,深深的看着施洋,施洋急忙忍着笑,摆出了“ok”的手势。

转过身,跟在警察身后,龚程依旧走的抬头挺胸,但是身后却已经升腾出了火焰,而且是黑色的。

施洋目送着龚程出了门,忍不住的又开始笑。

售货小姐一手拿着卡一手拿着吊坠,为难的看着施洋:“先生,吊坠还买吗?”

施洋艰难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自己的卡递了过去:“买啊!必须买啊!这么好看的戏,必须得看个有头有尾啊!”

售货小姐恭敬的接过卡,转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神经病啊!朋友都被抓了,还笑的那么开心!

龚程在警察局喝了一个小时的茶,然后终于等到了那个过去拿车的男人。

男人应该是才结束了训练,头发还有些微微的潮湿,脸上并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更像是才吃了苦瓜一样,来的不情不愿。

视线在对上的瞬间,还没等龚程露出笑容,对方就率先移开。龚程的脸僵着,又想起了那天文浩说的话——可是又能怎么样?我不喜欢你了。

视线不再停驻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连靠近都不愿意,再也不是那么逆来顺受,今天的反抗已经说的很清楚,这个男人确实不喜欢自己了。

胸口阵阵的疼痛,好像已经踩在了万丈悬崖的边上,再走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然而即便是这样,说不定这个男人也只会冷眼旁观。因为不爱了,就代表在那个心里自己再没了分量,无论是生是死都和对方再没关系。无法牵动的情绪,冷漠的目光,好似冰山一样撞在了自己沸腾的犹如熔浆一般的情感中,发出滋滋的声响,眼前是一片迷雾。

此生第一次,龚程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看不见前方,不知道结局,无论嘴上说的再硬,心里也清楚,想要追回文浩,太难了。

然而不想放手,更是不能放手!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的浓郁,分开的每一天都像是煎熬,无时无刻的都在绞尽脑汁怎么再赢回这个男人的心。此时此刻,哪怕对方冷漠以待,他竟然还是收不回自己的目光,甚至是放任自己放肆的看着对方白皙的脸颊,明亮的眼睛,还有那张柔软红润的唇。

如果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就好了,他一定会抱着他,这辈子都不松开手。

文浩被龚程灼灼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刚刚训练完就接到了警察局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的很清楚,车找到了,人也在警察局里,对方的意思是希望私下和解,而且领车也需要手续,他必须要到警察局一趟。

文浩一直觉得自己这一招走的还算漂亮,来的时候心情也不错,可是临到警察局门口,一想着等下要面对面的和龚程对上,又觉得不怎么开心了。

好在,那之后和自己交流的都是龚程的律师,对方的姿态摆的很低,言词间的意思很明确,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们还可以给你一些经济补偿,就这么算了吧云云……

文浩没打算再从龚程身上拿什么,默默的听完律师的话,正准备点头的时候,心中一动,看向警察:“车这件事先放一边,我如果说自己被那个人骚扰,我有没有可能得到法院禁令什么的,不让对方靠近身边一米……”

“文浩!”龚程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这句话冷不丁听着可能没什么,但是作为当事人,龚程只觉得自己被文浩狠狠扇了一个耳光,脸皮火辣辣的疼得厉害。

“文先生!”刘律师精英范儿十足的喊着文浩,“我必须要提醒您,您告他骚扰必须要有证据,如果走法院流程的话,我想您很难会得到胜诉。而且我必须警告您,没有证据的言论诬陷我的当事人,我可以告你诽谤。”

文浩不再说话,一个运动员和律师去争论法律知识,这是自己找不痛快。

既然不能用律法帮助自己,那就只能这样算了。

龚程刚刚在旁边跳脚说了几句话,文浩也没听清楚,现在好不容易被律师给安抚下来,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隔着一张黑面的桌子瞪着自己,脸色比桌子还黑,眼底下的血丝都能够看见。

文浩捏紧了拳头,努力平静的与龚程对视。

说实话,那个梦境也正面表现了文浩面对龚程时候的压力,他一个无父无母没靠山的孩子,和有权有势的龚程正面冲突,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尸骨无存的准备。

然而面对危险,不是谁都有那么坦然无畏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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