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壹:神医未初 北斗延生(1/1)

鹿游园把许未初带了回来,也就是给匿冥带回了一线生机。

许未初的医术几何,只坊间传的神乎其神,很少有人真的见过他,接触过他,这次如果不是候太常动用候府势利还真不好说哪个年月,鹿游园能寻得到这位“神仙”。

鹿游园见到老佛爷时,得知众人被赶出门很是惭愧,执意到言其增府上一番说辞,三下五除二被老佛爷劝下了。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管住在哪里,首先就是救匿冥。

“这位就是我和你们之前提到过的江湖道人许神医。”鹿游园给大家引荐。

“许神医,劳烦你千里迢迢赶来了。”老佛爷客套的寒暄。

贤之打量了一番这个老头,说他鹤发童颜实不为过,乌色发髻木簪纵插,一双不大的眼睛泛着些许光。

“怎么,这位小君郎可认得老朽?”许未初看向了贤之。

“哦,在下没有那般荣幸,只听闻过许神医之名而已。”这人贤之确实不认识,但他曾听哥哥提起过,只说这江湖卧虎藏龙,有些深居浅出的奇人如何云云,说到医术方面有个许神医颇负盛名,据说是有起死回生之本事。

“许神医,他就在这边,您受累了。”老佛爷引了众人靠近匿名房舍。

只贤之一人陪着许未初进了房内,只见他立于床前观望了一会匿冥蹙眉锁目神情,片刻后轻翻其眼皮,背过身去思索了片刻,最后又查看了匿冥的颈部,就踱向了床对面的榻边,不请自坐。

贤之随去,没有着急询问病情,“许神医,可否请教一事?”

“你还是唤老夫方士吧,我真也不是什么神医,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神仙,只不过是各司其职罢了。”

“许方士,在下魏贤之,那床上病患是我朋友,你为何愿意不远千里来救他?”

“不瞒你说,我来之前并不知道所救之人是谁,并非为了救他只是为了识病,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忧我是受候府胁迫从而敷衍了事,延误了你家中病患之病情。”

这说辞着实让贤之安下心来,若非许未初这般神医贤士,他人还真难以说通此番,从事不为名利只为求道解惑,只有这游历四方的神幻之人才极为嗜好。

“匿冥君他境况如何?”贤之一想到这病情,随即问了起来。“我恐怕他熬不了太久。”

许未初没有着急回答,只是自顾自地斟起了茶,贤之摸不透这老头儿的用意,又不敢再三催促,胡思乱想间就也忽略了地主之谊,见他并不外道就也不再假客套。

“许方士,我曾听闻有一奇术唤‘七星灯续命术’,不知你可知否?”

相传,这‘七星灯续命术’其实是拜斗的灯仪一种,南斗注生,北斗注死。逢龙则化,龙即辰,辰即天罡,观星得道。以北斗为形,前三后三主灯居中,每夜亥时到丑时点灯再走天罡步求神赐寿,灯旁按八卦摆设六十四枚旗帜,每枚旗帜上都有不同的神仙,每晚走完后都要添油三分之二,走完灭灯晚上再点,若途中灯灭了就说明天命如此,汝当绝命。

“这奇术鲜有人知,贤之君并非俗人,既然你都参透其间原委,恐怕他不太合适此道。”

“可否由他人代替施法?”贤之不愿轻易放弃机会。

“这个,恐怕不行。”因为许未初明白这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续命术续的是求寿人的命,这匿冥昏迷不起无法行之,他人代之又如何能续了匿冥的命。

“那可如何是好,难道就看着他这么死在我们眼前?”贤之束手无策。

许未初不再说话,那日以后许未初就开始给匿冥用了砭术,这砭针用了几日并没有明显效果,只是那针每每下到百会穴,他的神情就会看起来放松了些,不变的是一直人事不省。

“总这么下去,我真怕他熬不下去。”老佛爷找到贤之,商量对策。“不是说这许神医医术高超,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他日日往返于病榻,难道就不着急吗?”

老佛爷还真没观察错,这个许未初不但不着急还越发的散漫。鹿游园时常看不下去救催促他匿冥有生命危险,千万要小心诊治。

“我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说完这句贤之当晚就准备了“七星灯续命术”所需种种,一并拿到了匿冥屋内候着许未初。

不多时,许未初就来下针了,看到贤之的举止,“贤之君,你想清楚了,这一道下来或许延长的就只是你的寿命。”

“许方士误会了,我是打算求你试上一试。”

“哦,你如何知道我会答应你。”许未初并为惊讶,语气平常。

“此道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就算救不了匿冥还能给你自身积寿,即便做不到如此,起码也能让这一院子的人死心,不再对你日日相逼,你也好专心拿匿冥研习你的砭术。”贤之道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自是说到了许未初的心头上。

于是贤之罗盘观星,巧在第二日便是个极合适的时间,次日夜里起就开始给匿冥施续命术,延生道场并不很大,力求禳之事以求除疾患,每日贤之和许未初往返院内房中。

许未初只说静待七日,以观其效。请北斗七元君本就是洞悉天命,更重要的是要看匿冥本人的命数了。就这样一晃七日马上就到了,这匿冥的情况竟然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老佛爷久坐不住了,贤之几番阻挠还是没能把一场争执压制下去。

说是争执,不过就是老佛爷单方面地对许未初提出质疑,而那一方并不发一言,只是专心研究着自己的法术。贤之的心也开始悬了起来,这如果真跟他开始说的那样没有用,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夜里,许未初把贤之叫到了匿冥处,二人开门见山。“这北斗延生仪我已按你的意思办了,明日一早匿冥就会稍稍恢复,不过……”

“不过什么?”贤之也开始了担忧,他有预感这事避处不小。

“世人以为延寿是好事,非也,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延续的不是生命,而是痛苦。”

“许方士的意思是即便性命延续了,他的病痛无法根除。”

许未初点了点头,看了眼床榻上表情平和的病人。“那癔症之状已经消失了,砭针这几日可以停了。”

“那匿冥君还能活多久?”贤之追问。

“延生道场这一术最多是让病危者多活上一段时日,至多一两年,延寿数载实属荒诞,况且这次是我替他求之,并非他个人为之,效果也会有损。”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不好说。”许未初说这话时语气中有一点迟疑。

“待到明日看了匿冥君的情况以后我们再做打算吧!”贤之知道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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