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章:妄想(1/1)

第二天,凌晨六点,杨白劳照例是全家第一个醒来的,他下意识地走到厨房间,然后挺顺手地拿起那把用了十几年的铲子,虽然房子小了很多,但是厨房里的这些锅碗瓢盆还在。不得不说,老东西,就是好,使得顺手。

“丽私的面里要多加个蛋,而老伴的面要清淡些。”杨白劳轻轻地喃道,面对桌上那三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毫不介意地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在回家后的第四天,由于原先的公司回不去了,杨白劳找了一份在报亭卖报纸书刊的工作,15oo羊钱月收入外交五险一金,忙的时候,老伴也会来帮忙,然后,在杨白劳的积极鼓励下,已经在家啃老七年的杨丽私也开始穿上靓丽的职业装,勇敢地走出家门,回归社会。

市场经济商业社会,

就业机会是很多的,

除非,那个人自暴自弃,自我否定。

在父亲回家后的第七天,杨丽私终于在一家百货商场里找到了一份销售导购的工作,工资25oo羊钱,外加提成与社保。

然后,日子,又归于了平静和平淡,然而,这种平静与平淡注定了是不长久的,在杨白劳回家后的一个半月以后,他原来少了一只肾的右腹部突然疼了起来,而且是钻心地疼,疼得他无法站立。无奈之下,杨白劳又被送进了医院,这回疼痛的原因自然是“卖肾”,原先杨白劳很天真地认为少了一个肾,身体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但是,从前两个肾的工作量都落在了一个肾的肩上,大大增加了独肾的压力。再加上杨白劳依旧不顾休息而拼命操劳,自然地很快,身体便支持不住了。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的是,由于送医及时,杨白劳的病情并不算很严重,只住了七天院,花了3ooo多羊钱后,便出院了。出院后,在报业集团领导的关心下,杨白劳还根据华国的政策,领到了8o%医药补助与1o%的企业年金补帖。

经此一劫后,杨白劳又是转辗反侧了好多天难以入眠,在第八天时,他终于拿起了电话机,拔通了羊州南都都市报的电话,从而向对方起了现场采访的邀请。

“你好,杨先生和你的女儿,您真的要向刘天王道歉么?”南都都市报记者郝文通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的,郝记者,同时,我和我的女儿也要向你们南都道歉。”杨白劳继续说道。

“这,杨先生,其实,当初那篇报道,为了赚取眼球,我也有失实的地方。”郝文通记者承认道。

任何事情都要解决的,

而,退一步,便能海阔天空。

十天后,华国南都都市报的王牌记者郝文通先生,特意飞赴寒州杨白劳的家中,进行专题采访,顺便也是道歉之旅,七年来,这位职业记者,也无时无刻地承担着内心的煎熬,任何有良知的人,犯了错,如果不得到对方的原谅,而是以各种理由唐塞,都会承担源自内心无时无刻的煎熬,有时候,法无能,心却无不能,这或许就是王阳明先生的心学精华所在。郝文通的专题报道,第二天便见了报,除了文字外,还特配了一张杨白劳父女两并排向刘天王神情肃目道歉的照片,由于业内广泛的影响力和宽阔的人脉,郝文通这篇报道,被多家主流媒体转载,并且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华国,最终也传到了刘天王的手上。

可以说,刘天王是个真正的好男人,七年来,在这个好男人的心中,无时无刻地在为杨白劳的死而感到愧疚,在看到杨白劳向自己鞠躬道歉的照片后,情不自禁地刘天王拉上自己的助理,马上登上了飞赴寒州的班机,来到了杨白劳和杨丽私的面前,临出前,刘天王还特意向自己的妻子说明了情况。

七年了,杨白劳更老了,杨丽私已从一位16岁的懵懂少女长成了一个思想和情感都成熟并且无趣的女人,同时,七年了,刘天王也少了很多,他那有些饱经风霜的脸上,已开始爬上了不可阻挡的斑纹,七年了,华国那些同样不可阻挡的后起之秀们,一拨接着一拨地崛起,那个昨天还风光无限的刘天王,早就被华国的新晋年轻人给无情的抛弃了。

“我,这次,特地为你而来。”刘天王用生硬的华语对杨丽私说道。

“嗯,谢谢你。”杨丽私低着头,脸色羞红地回道,在自己的偶像面前,这个痴心一片的女人,一下子又回到了少女的状态。

“对了,你们住这里是不是太小了,要不,我帮你们换个更大点的地方吧。”刘天王挺认真地说道。

“这使不得,我们都有双手能铮钱。”杨白劳一口回绝道。

最后,刘天王和杨白劳一家一起拍了一张全家福,作为此行的留念和历史证明,然后,刘天王在半夜时分,重新登上去宝港的飞机,回到了他那在家苦等的妻子身边,该走的人,终究会走,想拦都拦不住。人生苦短,不是自己的东西,切莫强求了。

“女儿啊,现在满足了么?”杨白劳问一旁笑容可鞠的丽私道。

“嗯,爸爸,”丽私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该办点正经事了吧。”杨白劳说的。

“呵,爸,已经有了,明天,领回家给你看看。”杨丽私笑着回道。

“这么快啊,他谁啊“?”杨白劳好奇地追问道。

”爸,他是我同事。“杨丽低声私回道。

宝港,维多利亚湾。

杨白劳,又一次惊醒了过来,他这才现自己依然在波涛汹涌的海水中上下扑腾。对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转过身,向着岸边奋力游去,这个时候,在灯塔的指引处,夜游神高高地举着他的酒葫芦,笑骂道:”世间的人呐,命只有一条。“

梦想与妾想,费了多少白丝,

到头来,还是只是”度“的区别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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