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v●虎呀(1/1)

皇后娘娘没了遛狗的心情,摆驾回了长秋宫。

太子妃杞又薇一时还没参透自己参与到方才的事中,到底是对还是错,需不需要补救,还是干脆装傻到底呢!

这是儿媳妇难当,尤其是皇家的。

再不敢多耽搁了,将皇后娘娘送到长秋宫外就离开了。

慧平公主可不管那么多,一到了长秋宫,就开始跟皇后娘娘吵架。

“母亲,事情都还没有个结果,即便父亲那里让公孙楚来了,可他也没什么旨意,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只知道问为什么”,皇后娘娘打断了惠平公主的话,然后吩咐所有人:“全都该干嘛干嘛去!”

池浅无心听她们娘俩吵架,得了赦令,牵着阿玄和阿白飞快地往长青宫去。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就是想要碰一碰运气,想着万一还可以看到安定公主呢!

池浅到的时候,公孙楚带来的羽林卫正有次序地撤离。而公孙楚正站在宫门边,同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说着话语。

公孙楚眼尖,大老远就瞧见了“鬼鬼祟祟”的一人两狗,心想着,正愁没有借口将“他”拎到身边训一训。

他使了两名羽林卫将池浅带到了他的跟前儿,道:“你……”

这个“你”字拉的很长,那个刚刚同公孙楚说话的太监见状,微微笑笑,退了一步,就进了长青宫里,说话的功夫,就要将宫门关上了。

池浅一着急,大声道:“我的东西掉到了长青宫里,麻烦公孙将军带我进去找一找可行?”

“不行。”公孙楚嘴上这么说着,一只脚却已经抵在了正要合上的宫门。

那正关门的太监停住了手。

就听公孙楚问:“掉了什么……你总得让我先知道。”

掉了什么,池浅正是这一时之间才想好。

她道:“一个草菩提穿成的手串,不是个值钱的玩意儿,但那是我娘给我的。我在长秋宫当差,我娘她仍旧住在冷宫,并不能经常得见,那手串就是个念想。”

这十几年来,冷宫里的孩子就只有一个,根本无需去查便知是昔日吉帝身边儿的宫女方荷的孩子。

不等公孙楚答话,那太监将池浅瞧了又瞧,打开了宫门道:“掉在了何处,你可有印象?”

池浅面露喜色:“兴许是将才牵狗的时候,掉在了台阶上。”

不等别人招呼,她就走到了宫门前,还特别自然地将狗绳塞到了公孙楚的手里。

一直到池浅跟着那太监又进了长青宫,公孙楚才好似刚迷过来劲儿。

公孙楚将狗绳交给了随从,也跟着进了内里。

可是才行了几步,便被人给拦住了。

长青宫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进的来的,不过,算一算那小东西和这长青宫的渊源,长青宫的态度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稀奇。

池浅随着那太监一直到了佛堂的门口,那太监才停了步子,对她道了一句:“稍等…”

“好的。”这是池浅进了长青宫说的第一句话。

她倒是想和那太监随便说点什么,哪怕是套套关系也好。可几次张口,又将那些个无关紧要的废话咽了回去。

要知道关系一旦套上,想撇开就不是那么的容易。

人非草木啊!

池浅有那个冲动想要离开这里,可是想想来这里不正是她前些日子日思夜想的事情!

事情的发展总有它必然的原因,该动的感情,也不是躲避就不会产生的。

或许安定公主并不会将今日皇后娘娘的故意找岔茬儿,当作是一种欺凌与羞辱,也不会为此生上一场闲气。

可池浅骗不了自己,她必须要勇于承认自己动了怒气。

若是方才公孙楚不来,若是陈帝摆明了态度是支持皇后娘娘的,那么言语上的欺凌会不会变成私刑?

几乎是不用想就能肯定的事情。

她来这里的前十二年一直在想的是怎么出宫,今日,她忽地觉得也许她从一开始就弄错了目标。

如果她不够强大,她就算能出的了皇宫,也摆脱不了别人的掌控。

如果她不够强大,她就算侥幸摆脱了别人的掌控,也不能保证她这一世都不被人欺凌,不受犹如今日安定公主所忍的苦楚。

她应该变得更加的强大啊!

“进来吧!”还是先前那个太监立在佛堂的门口唤她。

谁都不知道,池浅跨入佛堂之时,深吸了一口气。

佛堂里供奉的是一尊玉质的地藏王菩萨,在妖娆的烟雾后面散发着温润的光。

浑身无一配饰的安定公主,披散着一头青丝,正跪在玉菩萨前的蒲团上。

在她的身边放置了一个同样的蒲团,池浅稍稍犹豫了一下,跪在了她的身旁。

约莫燃了一柱香的时间,安定公主睁开了眼睛,又点燃了另一柱香,这才慢声慢语地道:“你信佛吗?”

池浅道:“你信吗?”

安定公主颇觉意外地说:“我每日除去三餐与歇息,剩余的时间全部用来念经,你说我是信还是不信?”

池浅转过头,去看她的眼睛。若论长相,哪怕是年轻些许的慧平公主,也比不上她的美丽。若论气质,皇后娘娘的端庄在她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可她的美丽和端庄是空洞的,空的让人忍不住为她心疼。

池浅低声道:“你为何要拜地藏王?你在替谁超度呢?”

她在超度谁,还用她说吗?他们不是都说她超度的是吉帝。

安定公主的心忽地一紧。

修行了十二年,仍旧做不到心如止水。她不想再继续这个会让她心乱的话题,她让这个少年进了她这佛堂,不过是想了解一下故人的消息。

她道:“你母亲可还好?”

池浅言:“你觉得好便好。”

安定公主不明其意,只是觉得这个少年仿似有许多话要讲,却总是欲言又止。

还有少年的长相,那个侧颜,乍一看之下,太让人惊心。

想当年,方荷突然有孕,便有许多人猜测,肚中的孩子是吉帝的。

本来那母子俩必死无疑,却得幸于超居簿上并没有方荷受宠的记录。

安定公主觉得自己的心彻底乱成了麻,她道:“你走吧!”

走吧,走吧,赶紧走吧!过去的事情,她真的不愿意再想了。

什么堂堂的皇后,还没有一个大宫女得宠,如今那个皇帝也早就成了枯骨不是吗?

走吧,走吧,赶紧走吧!她真的什么都不愿意想了。

池浅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是瞧见她面如死灰。

池浅不敢再刺激她,转了个方向,面向她,恭敬地磕头,“请你保重好身体。”

那个少年的身体俯的很低,露出了洁白的脖颈。安定公主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她看见了什么?

她惊恐不已。

就算如今是吉帝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露出如此惊恐的表情。

她已经不能言语,连连后退了几步,指着池浅对从佛堂后头冲出来扶她的嬷嬷说:“啊,啊,啊……”

就像个哑巴一样,完全不会表达。

最后,竟眼一黑,彻底瘫软在嬷嬷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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