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我四愁斋来做(求收)(1/1)

虽然说一个男人长得如果太俊俏不见得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情,不过偶尔若是能够凭这个给人留下好印象那也没什么不好。兰陵王宋长恭就长着这样一张令人看上去就有好印象的脸。

只不过,花恨柳却并非因为这一张俊俏的脸而吃惊,他惊讶的是眼前这人,竟然出现在了定都城里!

“一别将近半年,花先生可好啊?”看着眼前这人脸露惊讶之色,宋长恭心中得意:如果连你都猜不到我敢来,恐怕别人也不会猜得到了吧!

“本来是挺好的,你一来我就知道不会好了……”惊讶的神色一闪而没,花恨柳皱眉答道。

“这话……”宋长恭脸上一笑,心中暗道:这说话的方式还真是一成未变啊!“难道不应该是我一来,本来不好的变好了吗?”

“少废话,赶紧说为什么来这里了?”花恨柳自然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刚才自己还昏迷着不醒呢,人家一准备来他就醒了——从这个意义上讲,可不就是人家一来,他这儿就变好了么!

“我来,自然是与你商量灭敌大计来了。”对于花恨柳的不可气宋长恭可不在意,一方面他天性随和,且长久接受的是贵族教育,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烦躁?另一方面么便是因为对花恨柳虽然接触不多,却也知道他的秉性,绝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

“不是让佘庆都跟你说了吗?你直接让他传信还不好?”说着这话,他转头去看佘庆。

佘庆见自家先生向自己望来,知道是有话要问自己,当即主动上前应道:“您所说的话我已经一字不差地转达给了兰陵王殿下,只不过殿下说有些细节尚需要与您商量,所以我想拦也没能拦得住。”

“哦?你有事要跟我说?那还不赶紧说?”再看宋长恭,花恨柳的神情却变得轻松许多,只不过此时他心中却将宋长恭之所以来的目的看得更清楚,故意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罢了。

“我想与您谈一谈这昆州的归属问题。”宋长恭见花恨柳的神色反而变得轻松,本来已经觉得今日之事势在必得的信心竟然就在此时动摇了,不过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了,也由不得他动摇、犹豫,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归属问题?”一旁的杨简等人听到宋长恭的这话却不由得一愣:昆州的归属问题?这宋长恭莫非是想来将昆州要回他宋氏皇族的手里么?如此一来虽然说并没有什么不妥,毕竟这天下的江山本来就是他宋家的,起码在名义上现在的山川百姓仍然都姓着那个“蜀”,也都归着那姓宋的一家人。

不过,如果说本来就归谁那便给谁,那之前历史上的诸多改朝换代岂不是都是乱贼篡权么?眼下宋长恭来谈这个问题想来他对这昆州便是要来抢回去了!也难怪,在宋氏一族眼中,定都城可是他们皇族的根脉所在啊!

心中想到这一点,除了燕无暇,其余人脸上的心中俱是一紧。

“这没有什么好谈的。”花恨柳手一挥答道:“天下诸州本来便是你们宋氏一族的,你想要收回自然是理所应该,况且定都城还是大蜀的都城所在,若是你不收回去,反而有损贤名,传到天下百姓耳朵里,也会引起不小的骚动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原本心中还在担心花恨柳若要求将昆州归到自己一方来治理的理由站不住脚,可是甫一听他开口,却完全是一副拱手相让的姿态,并且听他的话还好像怕宋长恭不收下,又讲了两条令其不得不收下的理由。

难道自己几人都听错了?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花恨柳犯糊涂、说错话了,相反的,在他们听来花恨柳这番话实在是讲得太有重量了。

为什么非得将将要到手的昆州让到宋长恭的手里?仅仅是因为在昆州边境列阵的那数十万将士?不可否认,仅凭目前在昆州的这几人,要想与这数十万大军作对,无异于自寻死路,可问题的关键是即便是花恨柳想要这昆州,他宋长恭真的会动用这数十万人?不见得!宋长恭是明白人,花恨柳也是明白人,他们之间早有默契,一方清楚对方绝对不会想要昆州,另一方也清楚即使自己想要对方也绝对不会将这数十万大军摆到台面上来说事。

况且,这昆州他原本就不想要。

雨晴公主开始时乍听到花恨柳的话尚有些意外,不过细细思量之后她却觉得花恨柳这一步走得实在是漂亮了。留住昆州能有什么好处?于熙州来说,一个在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且不说好不好控制,便是落在了熙州手里,到时候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熙州呢?大抵也是如看萧书让一样,要么惹得别有用心之人举旗讨伐,要么让一些看热闹心态的人坐收渔翁之利,可以说很快便将成为众矢之的。

而佘庆的想法却与雨晴公主稍有不同,他并非是从收下昆州对熙州有何坏处考虑的,而是从有何好处做了一番权衡:如今的昆州可以说是天下诸州中被破坏得最为严重的一个州,既没有人,也没有财,相反地一旦熙州接收了昆州之后还要协调各方迁民、修复重建,对于熙州来说可谓是巨大的包袱,而如今的熙州显然是没有能力将这个包袱背的动的。

虽然这二人考虑的角度不同,却对花恨柳的决定一致支持:这昆州,绝对不能要。

问题是,花恨柳自己是怎么考虑的?

“你也不必推辞,我就将话明说了。”看宋长恭一阵语塞,花恨柳轻轻一笑道:“我知道你也不想收下这一州,起码是在名义上或许你很乐意,但是就目前如果说为昆州做一些实质性的投入的话,你不会愿意,我们也不会愿意。”

“这个……昆州自然是应该归我宋氏一族所有。”虽然自己的真实想法被拆穿心中并不舒服,不过宋长恭仍是以一“应该”模糊应道。

应该是这样,但实际上会不会这样、能不能这样,却是另外的一码事了。

“你来这里该不会是一开始就想将昆州做砝码来与我做一个私下里的交易吧?”话虽然是问出来的,不过就算是杨简也听得出来,花恨柳似乎已经笃定了宋长恭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这个……自然不是。”脸上笑着,宋长恭的心里却不由得有些紧张:这花恨柳怎么回事?为何将自己的想法也看透了?在他心中原本便是有以昆州为筹码与花恨柳商量交易之事的——或许说“交易”显得有些污秽,那么换做“博弈”一词也是可以的。

他所求并不多,只是希望名义上由他宋氏一族接收了昆州之后,能够让熙州方面实际里支持一下——毕竟天下人都知道,如今说到最富裕的州,南部的均州算一个,西部的熙州算一个,北部的留州算一个,东部的昆州曾经算一个。

眼下,均州的宋季胥已经有勾结外敌的嫌疑,即便是与自己同宗,宋长恭也不放心将昆州交由宋季胥来打点;留州么,早在关、饶合力进攻昆州时天下人便都心中清楚,这留州恐怕应是先一步落入关、饶的口中了——当然了,现在知道留州实际上是受北狄控制的人也不多……

唯一的一个选项,就只剩下熙州了。熙州虽然在此之前还处于长久地与大蜀敌对的状态,不过任何人都不会因此小看它,谁也不知道这一州之地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知道这个州里还有多少藏兵、藏粮之地,唯一一点受公认的事实便是: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熙州有过流民出现,也从未听说熙州从哪里大举地买粮——这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么?

况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宋长恭还听到一些传言,据说如今熙州已经和西越达成了一些协议,具体内容虽然不得而知,但想来也应该是为了日后避免多方受敌而提前做的准备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去看那名被人称呼为“公主”的女子,看她与花恨柳的亲密关系,似乎连杨简也极为尊敬她,除了西越的“公主”还能是哪家的公主呢?有深厚的底蕴,有强力的伙伴支持,只不过是重建昆州罢了,况且损坏最为严重的也不过是定都城,其他地方主要还是人的问题——大都成为流民四处逃难去了,这对于熙州来说理应相对容易啊!

当然,他之所以敢这样做,并非没有考虑过万一熙州在此做大做强、不受自己控制会如何,不过这一点倒也无需担心,毕竟一来距离远是个不争的事实,二来即便是将昆州交由熙州来实际管理,他也绝对不会任由对方动作的。

这只是他原本的计划,或者说是他与花恨柳的“博弈”内容中的一部分,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花恨柳竟然一开口就直接严词拒绝了……

这可就不好办了。眉头紧皱,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服花恨柳了。

“若是殿下不介意,不妨答应在下的一个不情之请。”这声音不大,不过在场之人听到后却无不感到惊讶。

不过,若只是因为声音就觉得惊讶显然并无什么特异之处,更令人震惊的却是他的下一句话:“这打理昆州之事,不妨就由我四愁斋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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