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离开(1/1)

霍贤挺平淡的看他,看不出喜怒的道:“没话说?”

郑砚环胸道:“没饭吃。”

霍贤摸摸下巴,才两天就生出一波胡子茬,反观郑砚毛发很少,汗毛都很细淡,胡子也只需要一周一刮。

霍贤无奈的扯扯嘴角,扣住他的脑袋就用下巴去蹭他的脸,郑砚觉得扎,一拳把他呼到一边去。

“别乱来!”

霍贤低头道:“怕什么,谁看你?”

硬扒着亲了他一口,又吵了几句嘴。

霍贤倚着夜色,先点燃几根蜡烛在周围,铺上白布,摆桌子放凳子,准备吃饭。

李昀等人转悠了将近半个小时才陆陆续续的回来,周子康活动着酸软发疼发胀的四肢,“卧槽,累死了。”

田橙无力的说:“我好饿,我想吃一头牛。”

被霍贤摧残了一个小时,比打丧尸五个小时还要疲劳,晚上吃的自然非常丰盛。

每人两个肉夹馍,还有东坡肉、大盘鸡、酱肘子、土豆粉蒸肉和糖醋里脊等大油大腻的肉类,另外还有清口的热腾腾清香的小米粥。

霍贤和郑砚下午轻轻松松,郑砚走后门,用不着锻炼这些。

所以两人吃饭,吃起来很是文雅。

和另外五人不断往嘴里扒饭的姿势不知好看了多少,就算是李昀,这种时候还记挂着矜持,吃相也比以往稍微难看一些。

郑砚慢条斯理道:“吃饭嘛,就讲究一个有滋有味,细嚼慢咽。你们就这么猪八戒吃人参果狼吞虎咽的,吃出来好吃了吗?”

周子康百忙之中说:“滚好吗?”

郑砚哈哈大笑起来。

现实总比想象之中骨感,大多数人只看得见霍贤台上的几分钟,一直羡慕想效仿,却不曾想台下里下的功夫可不止是十年。

吃饱喝足,本以为今天的任务就到这里了。毕竟是第一天嘛,总不能劳动力真的超出他们自身负荷,累病了就不好了。

周子康和田橙忐忐忑忑的等着,发现刷好碗十多分钟了,霍贤果然没有表示,心便有些放了下来。

他们这回是真的累到了,身上又酸又疼,动一动就难受的想吐血。

幸好霍贤没有到黑心黑肺的地步。

两人总归还是有点不放心,小声的拜托郑砚道:“郑哥,你问问霍贤今天是不是到此为止了?我快累死了啊,你去问问,我们不敢。”

郑砚正埋首于削平果,闻言笑了笑。

求情都求到他身上来了。

郑砚把苹果削得乱七八糟。他的手不大巧,削平果一直想将苹果皮削成一整条的,不会从中间断开的那种,尝试过多次发现实在没有那天分。

以至于他现在削苹果都是左一块右一块的,狗啃一样。

郑砚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跪坐起来,一边低头削苹果,一边往最里面的角落走去。

霍贤闭目养神,听见动静睁了一下眼,将郑砚削了一半的苹果取过来。

郑砚蹲在他身边。

霍贤重新闭上眼睛,左手握着苹果,右手握着小刀,就这样削起苹果来。

他手指扶着刀面,速度飞快的向前推进。

苹果皮宽窄厚薄均匀,慢慢的垂下来,几十秒钟之后,脱光皮的苹果白滚滚的削好了。

郑砚叹为观止,他这是闭着眼睛啊!

霍贤把苹果递给他,郑砚咔嚓咔嚓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问:“一会还有活动吗?”

霍贤静了一会,道:“外出的没有。”

郑砚悄悄地往背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田橙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耶!

霍贤笑他高兴的太早,不过没有点破,容他们开心了五分钟,才整理衣冠,坐起来。

郑砚啃完了苹果,此时几人正在打牌,斗地主,用的还是杂货店的那两副牌。

田橙方才小声叫着让他们等一会,因为郑砚拿出来几串葡萄,田橙飞奔着洗干净了,放在盘子里,龇牙咧嘴的坐下来。

小生活又快乐又恣意,吃着葡萄吹着空调打着牌,一会虽然有任务,但只是赶路。不用着急去打丧尸,简直不能更舒服了。

可惜总有人不太有眼力见,比如说霍贤。

霍贤凑过来,郑砚的这把牌手气很好。

两副牌一共四个鬼,他手里就有三个,郑砚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他这把是必赢无疑。

霍贤将涌到喉咙即将出口的话吞了下去,安静的看牌。

田橙和周子康相看一眼,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以为霍贤是来出幺蛾子来的呢!

郑砚是地主,手里三个炸。

霍贤从他脖子上摘下来铜钱,从里面翻了翻,翻出来一碟大米,一碟绿豆,还有一盘针线。

田橙时刻注意着他的行踪,这时候看他拿出来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心里生出一大丝不详的预感出来,这是什么新型的折磨人的方法?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放下心来,霍贤总不会让他们生吃了吧?

其实生吃也是可以接受的啦!

田橙开始安心的打牌。

霍贤看了看针,似是觉得不合适,又从空间取出新的出来。这次的针比之前的要更细,又小又短,足有几十根。

找完了针,郑砚的牌还没打完。霍贤有点无聊的把针摆了个造型,天女散花!

田橙皱着秀气的眉头,道:“我的牌不太好啊,好多杂牌!”

郑砚立即警惕的说:“不准认输!”

他的牌好得不得了,不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简直对不起这把好牌!

这把牌一定要打到最后,赢起来才舒服,认输什么的一点都不爽好不好。

“你的牌一定很好吧。”田橙撇撇嘴,把牌往桌上一扔,说:“左右都是输,我认输我认输。”

郑砚:“……”

都说了不准认输了。

霍贤拨弄手里的针,田橙得意洋洋的看着郑砚,冷不防和他背后的人,眼神直直的撞上。

他的眼神明明和平常如出一辙,像一潭井水似的深不见底,不知是不是心虚的缘故,她竟然从霍贤眼里读出了不悦。

田橙下意识把扑克牌捡起来,在手里分开像扇子一样。

霍贤垂下眼睛,继续摆弄手里的东西。

田橙恍然才明白刚刚并不是错觉。

“陪、陪你打完好了。”

郑砚出了一张k,田橙出了一张5。

郑砚:“……”

“算啦不玩了,”郑砚把牌一扔,“反正都是我赢,不虐你了。”

田橙想起霍贤刚刚不太明显的警告,扑上去勇敢的说:“不要啊!虐我!”

周子康用眼神询问道:“你有病?”

郑砚将扑克牌打乱,正要再来一把,霍贤在背后,沉沉的道:“明天玩,让一让。”

把郑砚提溜到一边,霍贤坐在他位置上,将针线和大米绿豆一同端上来。

几人面面相觑,娱乐时间,这是要做什么?

霍贤道:“每人一根针线,穿透大米或者绿豆,仔细选。”

他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大米和绿豆,随便你们选,看我多开明。

其他人:“……”

田橙呵呵一声,道:“开玩笑的吧?”她还想再说什么,没敢开口。

郑砚天不怕地不怕的趴在桌子上,说出众人的心声。

“你胡扯的啊,用针穿大米绿豆?你说大声点我听不清,不带这么耍人玩的。”

霍贤拧眉看他,训斥道:“没你的事。”

郑砚哼道:“我在打抱不平。”

霍贤笑道:“这是最简单的,等你们上手之后,穿的将是小米。”

其他人:“……”

小米……

小米!

郑砚吞了一口口水,挖了挖耳朵,失声道:“我没听错吧?小米,你穿一个试试,我不信你能做得到。”

挑衅?

霍贤挑眉,“打赌?”

郑砚警惕道:“赌什么?”

霍贤思索片刻,想让他脱离大部队不可能,那么只能够……

霍贤道:“次数翻十倍。”

郑砚脸唰的红了,别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次数,他却明白是霍贤一天三十次的那个次数。

郑砚摇摇头,说:“我不赌……”

风险太大了。

霍贤嘲讽一笑,没再跟他计较,当真从空间取出一把小米,放在盘子里。

随后左手持针,右手捏着一粒小米。

小米真的太细小了,一丢丢的大小,但是霍贤的针也不粗,并非做农活的粗针,而是……

不知道是什么针,从针盒里统计出来的,很纤细的金属针,比头发丝没有粗出多少。

霍贤看起来很是熟练,针尾拉着棉线,轻易地将小米粒穿透,从针身上划过,穿到线上。

胡非看得眼睛都瞪得很大,真的穿进去了?

看起来不难嘛。

田橙道:“很简单啊,我还以为多难呢。”

霍贤放下针线,垂目不语。反是李光明开口道:“没有那麽容易。”

几个人在灯光下,凑堆对着桌子,桌子上面摆着几碟米豆,还有一排细针。

李光明道:“之前在部手就用针穿过这些东西。”

田橙和胡非抬头看他,一脸的好奇。

“看似容易,其实难度很高。”李光明捻起一根针,他取用的是最大的绿豆,手指握紧豆子,用力往里面穿刺,穿歪了。

霍贤起身走开,拉着郑砚一起,临走前只吩咐一句,“每人五个,做好拿给我看。”

郑砚还想看热闹,把霍贤推到一边,自己坐下来。

霍贤只好重新走回来,和他坐在一张凳子上。

李光明继续道:“我那时候只听说过穿豆子,穿米也是大米,还没听说过针穿小米,这基本是不能完成的,小米?太扯了。”

田橙喃喃道:“说得这么玄乎,哪里难了?”

她也拿起来一枚针,一颗绿豆。

不亲手试一试,是难以领会李光明的深意的。

这么细的针,一般都很软,很容易折断。而晒干的绿豆和大米,外壳是很坚硬的,想要从这边穿到那边,说容易的都是外行。

田橙不甘心的试了试,突然啊了一声,扎到手了。

针很细,手指只觅出一滴米粒大小的血痕,一擦就没了。

将绿豆放下,田橙拿起来小米。

这么试了一试,才发现小米和绿豆相比,难度次数上升了何止是十倍?

小米粒捏在手指里面看都看不见,这么小,非常难以固定,而且质感也很硬,根本穿不透的好不好。

李光明已经开始尝试着穿了,笑道:“做这种事,不管是男的女的,都会很容易着急。”

李昀照着葫芦画瓢的捏起来针线,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锻炼人的耐力?”

“没错,”李光明道:“如果你能达到霍贤的境界……并不用达到那种地步,只要能坚持几个月,整个人都会脱胎换骨,能沉下心来做这么单调无聊的事情,往后不论遇到何事,都能沉着应对,保持平常心。”

周子康不信邪的道:“真的?”

田橙心焦气躁的又扎到了手,登时一股无名火蹿上脑门,太烦了!根本扎不进去好不好啊!

田橙泄气的放下手,“他说的是真的。”

深呼吸,平心静气,田橙继续重拾起来,穿米。

郑砚被感染到了,兴致冲冲的加入队伍。

李光明道:“这是大多数狙|击|手的必备功课。”

他一边忙一边道:“狙|击|手等待猎物,做伪装常常一待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几周。做狙击手需要很强悍的意志力,最重要的是能耐得住寂寞。狙|击|手大多数都穿过米,而且针软米硬,这种活很考验手劲,不是一朝一日能做成功的,慢慢来吧。“

郑砚一边听一边穿豆子,针不听话,擦着豆子往前冲了几厘米,扎进手指里小一厘米深。

郑砚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慢慢的将针拔了出来,登时有血从皮肤里往外漫出来。

这还怎么得了,霍贤蹙起眉头,赶紧酒精上药杀毒,十分的大题小做,明明一张创口贴能解决的事,最后却给他缠了一层棉纱。

田橙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被针扎了一下好不好,又不是被捅了一刀,只是扎得深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点而已,用得着吗?

她一个弱女子刚刚被扎了好几针,连创口贴都没贴的好吗?

想到这里,田橙觉得愤怒又哀伤,这就是没有男票啊,没人疼。

扎豆子真不是人能干的事,一个多小时过后,只有李光明和李昀勉勉强强的完成了任务。

田橙难以置信,她一个姑娘家居然还没有两个男人的心灵手巧!

卧槽这豆子是不是成了精,为什么不乖乖的在手里面待着!我明明抓得很紧了啊!

田橙和豆子拼了,一直到这个时候,才不得不承认,真的很考验意志力和耐心。

田橙边扎边想,霍贤穿进去小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越是扎不进去,越是觉得佩服。

先做完的先解|放,实则解|放的只有李昀和李光明而已。

最后霍贤不得不把五个的目标减到三个,田橙痛苦的想我宁愿去跑圈,也不愿意穿这个。

听到霍贤松了口,惊喜的抬头问道:“一共三个?”

郑砚:“呵呵。”

周子康是这些人里最悲哀的一个。

作为一个力量型异能者,分分钟把豆子捏扁,把针捏弯可以吗?

他的难度系数比平常人都要大好不好!

不过霍贤的力气和他不相上下,周子康百思不得其解,霍贤怎么控制的力气?

一定是因为他熟能生巧。

到底是什么人家出来的,才能对这种事熟能生巧啊,简直有病!

一直到了十点多钟,才算圆满完成,给霍贤交工,霍贤扫了一眼,点了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几人有点失落,好说歹说折腾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夸奖一声累死你啊。

下午的时候都起得早,一直到现在,足足六七个小时没有休息。赶路的事准备先押后,等休整两个小时,打个盹恢复一下再说。

躺在床上,田橙偷偷的掀开和李光明之间相隔的帷帐,小小声地问道:“霍贤就是这么锻炼人的吗?”

她拄着下巴,趴在地上的凉席上,愁眉苦脸的说:“这才是第一阶段,是不是一次要比一次难?这才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难题,以后的日子我都不敢想象了,肯定不会好过。”

李光明闭着眼睛,鼻腔充满了女性柔婉馨香的味道,清了清嗓子才说:“霍贤……心里有数,他不是那种没边没谱的人,放心就好。”

田橙叹了一口气,这事一天下来就掉了半条命,长期持久下来,到底是她先适应,还是先去见阎王爷,还不是把的准的事。

想一想明天,就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希望时间停留,永远不要去明天。

李光明听她叹气,心里不舒服,想了想只能拙劣的安慰道:“循序渐进,适应了就好了,能撑得住。睡吧,一会还有事,好吗?”

田橙哦了一声,缩回脑袋,躺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发呆。

潜意识里对于霍贤抱有极大的信任,没想到他也是会犯错的人。

入睡之前,郑砚趴到霍贤胸膛上,大胆地提出质疑,问他:“今天是不是任务太重了?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啊,这样长久下来,会死人的吧?”

郑砚绕着他的手指,霍贤蹙眉道:“胡说。”

“就事论事,没有胡说。”郑砚道:“你不觉得吗?”

霍贤摇了摇头,片刻后看看郑砚,又有点不确定。

其他人怎么想也想不到,霍贤对他们的要求真的超出了普通人能忍受的高度,才不是循序渐进。

本来应该从零开始,结果霍贤自作主张,直接从10开始,直接抵达他们的极限值,还觉得已经大发慈悲。

经过这段时间运动,他们几个人都养成了一个非常好的习惯。

及时的调整作息,说睡着就能睡着,能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最好的身体状态。

两小时后,闹钟叮铃铃响了。

将闹钟拍老实之后,闭着眼睛歇了三分钟,稀稀拉拉的开始起床。

这个村子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该挖取的晶核都挖了,能收集的食物也都打包了,已然变成一座空村。

洗脸刷牙之后,各自背上自己的包,郑砚发了一些吃的。

下来坦克之后,便把坦克收进空间。悍马和路虎运出来,准备继续往北走。

田橙和周子康他们现在不能看见霍贤,心理素质太差了,看到他就浑身上下的疼,所以争先恐后的跟路虎搭队。

霍贤乐得他们不当电灯泡,牵着郑砚上了悍马的车,帅助手和胡非倒是不畏强权,勇敢的跟在他们屁股后边,被霍贤一点情面不留的撵走了。

车灯明晃晃的照耀路面,两辆车的司机分别启动车辆,一前一后,驶上小小窄窄的马路。

在村里待着这几天,本来还以为这片村子已经够落后和偏僻了。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片大村还是比较发达时尚的,别的不说,公路不管好坏,至少铺了一条。

等到越往北走,深夜里发觉车辆从平坦明显走向颠簸,时不时路过一个大坑,能把人给颠起来。

田橙正凑着灯光跟周子康和胡非坐在一起,三个人热闹极了,神秘兮兮的在讲鬼故事。

帅助手和胡非捂着嘴巴瞪大眼睛,吓得一惊一跳的。

田橙奇怪的说:“胡非害怕也就算了,这位机器人还是什么,你们有机器人鬼吗?”

帅助手没好气的说:“你干嘛破坏气氛。”

田橙失笑,刚牵起来嘴角,路虎路过一条大龙沟,轱辘咣当掉下去半个,又咣当跳上来。

他们脑袋挨着脑袋,挨得很近,这么颠了一下,三人的头重重的磕到一块。

“啊!怎么回事?”

田橙捂着脑袋叫出来,话音才落地,紧接着后车轱辘又咣当掉下去,又磕了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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