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5) 两胡伏诛三岔口, 二吴送亲十字坡(1/1)

七十五(5)两胡伏诛三岔口,二吴送亲十字坡

三横再三询问之下,原来是这么回事。

吴玠为了感谢岳飞对他的军援,私下自作主张,花了大笔银子,四处去寻,寻了一位名叫金郁梅的,要献给岳飞作二房。

说话之间,那金郁梅的轿车已到近前。

只见轿帘开启,内中有一女子,二三十岁模样。头戴金玉凤尾冠,上面珍珠点点,流苏飘飘。阳光之下,珠光宝气,很是豪华。女子身着大红绣袍,上绣团团荷花、鸳鸯戏水。两袖是金丝的彩莲。

女子举止之间,雍容华贵不可方物。一抹夕阳,随便地映在她身上脸上,光彩夺人却不过份矫情。

再细看那女子本人,虽不是天姿国色,可也算秀丽过人。她身材高挑,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一双水汪汪大眼睛,一笑两个酒窝。

这人大概是见过几分世面。诸军士之前,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两军阵中,毫无惧色,十分沉着,竟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一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生于乱世,能有如此沉稳,气质非凡,倒也难能可贵。

再说这女子不顾两军阵前人马乱纷纷,竟然挑起车帘。

这还不算,三下两下,她竟然探出身来看热闹。特别是见了铁匠营主事的王三横,把一双眼睛只管上下打量。这么个女人,乱军之中如此淡定,不是脑袋里缺根弦,就一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主儿。

阳泉见了此女子如此张扬,很是不以为然。低声对三横道:

“好一个周侗的徒弟,妄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真让我看走了眼呢。”

“你说谁都行,就不许说我师父!”三横闻言微微怒道。

“我说错了么?还有你,怎么把沥重姐接回来了?”阳泉不服。

“阳泉妹别误会“这时沥重已赶到二人面前,

“阳泉妹,我这多日患重疾,万不得已请你先生上门诊治。现虽好转,依然行动不便,但你先生非要回家寻你,只好病人跟了医生走了。”

“你真病了?”阳泉奇怪地问道。

“九死一生,两世为人。”沥重平静地说。

阳泉听言,细看沥重。果然脸有菜色,憔悴不堪,发髻虽一丝不乱,但没有了当日光泽。衣衫虽然齐整,但难掩瘦弱身形,的确是病容满面。

想想前几次见面,沥重均是声音高亢,满面红光,威风凛凛,如今病成这个样子,阳泉人心是肉长的,她看了也不好受。

在沥重阳泉二人谈话之时,三横与吴玠的军官也见了面。二人见过之后,三横马上施礼,并告诉他:

“本人即是王三横。”

军官吴石听言大喜,要三横引他去铁匠营。

这一边,沥重继续同阳泉说着话。阳泉虽然半信半疑,众人面前,也不便太发作。

又听得西夏为了感谢三横送了二十万两银子来,还有各种珠宝,直拉了五大车。阳泉是爱财的人,见这么多钱,转怒为喜。就亲上前查看。

果然车上装着金银财宝,是当时沥重为诱敌,已经打开各车所载的箱子之故。

这时沥重陪着阳泉来到最后一辆车前。只见一个大箱子,中有数套风冠霞披。沥重亲手挑了一套,说:

“阳泉妹,你看这套如何,这些全是你的。现在就可以穿上试试。”

沥重说着用眼瞥了瞥吴玠送的女人。

阳泉会意,先将凤冠戴到头上,那是五只凤凰围成的金冠。黄金打的凤凰,颤颤巍巍,展翅欲飞。凤翼之下,有翡翠作的祥云,珊瑚镶的红日。看上去,既十分大气,颇有皇家风范,又精雕细刻,作工优良。

阳泉十分喜爱,往头上一戴,不大不小正好合适。沥重从箱中拿出银柄金框的铜镜。镜面磨得锃光瓦亮,阳泉一照之下,心里比镜子还亮。

她和众人都明白,仅此一桩,便把吴玠送的女子给比没了。

沥重又挑了缅玉的手镯,纯金的项圈,玛瑙的耳环。一一戴到阳泉头上,然后又让她穿上云丝的霞披。上面串串珍珠,金镶玉嵌,宝气逼人。

这还不算,沥重再从箱子中变戏法一般,取出一双皮靴。那是西夏特有的驼皮所制,高腰高底,上缀金丝银环。

阳泉最喜欢西夏的靴子,尤其中意那加高的靴底。三横曾正经花了大银子给她买过一双。她爱穿得不得了,可惜早已磨坏了。

这一次,那是皇家的皮靴,明显又高级了数倍。阳泉一穿之下,自己就感到威风得紧。

真个是‘人是衣服马是鞍’。三下两下打扮,阳泉立马成了贵妇人,在一干军士之间格外显眼。她本来长得挺高,脸庞算是极靓的,大眼睛十分有神。这一穿着打扮,把个病殃殃的沥重也给比了。

三横是什么人?一张嘴甜的赛蜜,不失时机地奉承了阳泉,令她十分受用。先前的怨愤,此时早丢到瓜哇国去了。

有这么句话,叫‘衣不加寸,鞋不加分’。说得是衣服鞋袜非得可身可脚,即不能大也不能小,又不能肥还不能瘦。

阳泉是多聪明的人?见沥重好像信手拿的衣服鞋袜,竟然那么合适,她就明白了。

这是因为三横。他指定告诉人家自己的尺寸了。三横给她裁衣买鞋,他又是铁匠,于尺寸一节,那是一丝不苟的。

阳泉明白,三横心里头是一直想着她的。

阳泉更明白,沥重在众人,特别是那个轿中女子前,把她好生打扮的意思。

此时,大队人马拥着阳泉,引着马车队在前面行走,倒真是冷落了后面的轿车与车中金美人了。

吴玠为什么要送女人给岳飞?这件事还得从岳飞的偃城郢昌大捷说起。

原来金兀术于年前政变逼宫之后,手握军政财民大权,积极备战,力图南侵。当时招雄兵二十万,又练就了拐子马等。可说是弓上弦刀出鞘,万事俱备,以求一逞。

但是首战何方,金人费了心思。

诸位看官大都熟悉后世诗人陆游。他有一七律《书愤》:

早岁哪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这其中第二联,其实说出了二吴再后数十年的抗金形势。

陆游本人参加的两次胜仗。东在瓜州,西在大散关。此诗其实函盖了宋金自东到西的五千里战线。

咱们不妨由西到东说一说。当时宋金自西向东,分别是吴玠,岳飞,刘光世,张俊与韩世忠,共五路兵马。各自驻防在大散关,偃城,建康与楚州左近。楚州最东线,就是瓜州。

此间这么长的战线,若以兵力计,金兀术得到的情报是,吴玠最弱,岳飞最强。刘光世与张俊次弱。韩世忠次强。

但金兀术掌权后第一次犯宋为什么要碰岳飞呢,原因是地形地利。

金兀术是怎么合计的呢?

75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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