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顺势而为(1/1)

讨厌的难惹永远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和染比起来,严牧野简直就是个腹黑公子哥儿。

苏斓见严牧野毫无愧疚的表现,挣扎半天未果后,早已汗流浃背,脸色越发的苍白。

腹中一顿翻滚后,那股熟悉的呕吐感再次涌现。

也不知道哪来的蛮力,苏斓猛地甩开了钳制着她的大手,踉跄着跑下床,冲着卫生间的方向跑了过去。

严牧野的眸光一闪,这个女人,力气倒是挺大的啊!

“呕——”无力地扶着前面的半身镜,苏斓瞬间吐的昏天暗地起来。

她连早饭都没吃,怎么可能吐出什么料呢。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严牧野这个疯子吓清醒了。

抬起头,看着镜子中颓废造型的女人,苏斓无奈地笑了。

看到镜子中突然多出来的人影,她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唇边。

严牧野随性地靠在门口,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怎么,苏家的千金小姐身娇肉贵,才到新婚丈夫家住了不到一天,便有食物中毒的倾向了?身子还真是娇弱啊,不过,这样说来,倒也是为夫的,没有好好照顾你了。”

“不用你虚情假意!”苏斓没好气地强撑着身子,瞟了镜子里的身影一眼。

那愤怒的小火苗,已经在她的眼底熊熊燃起了。

“爷从不拿感情当儿戏。”严牧野蓦然间话锋一转,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恨你,便只会越来越恨,绝无停止的那一天。而如果你侥幸,让我爱上了你,那日后我只会更加爱你,永不停歇。很不幸的是……”他的话一顿,唇角勾起一抹异样诡异的弧度,“苏斓小姐,你偏偏将自己沦为了第一种人。”

“那严大少爷,我真的感到很荣幸。我宁可让你恨我一辈子,也不愿意跟你这种人相亲相爱,直到咽气的那天!”

“这种事,不是你说愿意或者不愿意,就能决定的!”变戏法一样,严牧野的指间突然多了两个红色的小本本。

那大气的暗红色让她的身形猛地一怔。

那是?

她只能恍惚地看见他手中本子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吐完开始,她的脑袋就晕沉沉的,提不起一点精神。

“少夫人,您刚出炉还热乎着的结婚证。不欣赏一下吗?”严牧野很满意地看着她脸上红白交替出现的错愕表情,笑了。不错,很有观赏的价值。

也不枉费他一大早起来,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将国籍转回国内,吩咐未宇拿着齐全的证件,成了今天海城第一对领证的新婚夫妇。

未宇为此还抱怨颇多,他现在还记得他拿着瞄傻子的眼神盯着自己,大骂他不止肩膀摔坏了,连脑袋都摔短路了。

短路……是啊,如果他的脑袋没短路,又怎么会做出这么超乎别人想象的事呢。

昨夜,听完苏斓断断续续的呓语,他的恨意再次涌上心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终于,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怨恨。

夏染为他们准备的,甚至可以以假乱真的结婚证,在他的指尖翻飞,瞬间化为了碎片。

现在夹在他指间的两个小红本,确是如假包换的结婚证,绝对具备了该有的法律效力。

父亲不是想要利用苏斓吗?那么他就将计就计。

脑袋一热,结婚证便被未宇扔到了他书房的桌子上。

他抱着相架,就那么干坐了一晚上。当结婚证三个烫金大字映入他眼帘的时候,手中的相架“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上面的玻璃他还没换,所以并不会有什么更严重的损坏了。

未宇临走前道,“这回好了,你跟你的替身顾晴都是已婚人士了。以后你们两个再齐齐沦为婚外情的产物,然后不日离婚,重新组建幸福家庭,正好谁都不吃亏,不吃亏!哈哈~~~”

闻言后,他送了他一把飞刀,精准无比地甩在了他的右臂上。

那厮就再不敢逗留的溜出了书房。

……

手中的小红本突然被夺走,严牧野就这么直直地站着,一脸趣味地欣赏着苏斓打开结婚证,心痛欲裂,红着眼眶的形象。

尽管跟他之前所设想的有些出入,因为苏斓面对这突生的变故的,反应是出奇的冷漠。

就好像,她本来就预料到今天会有这么一幕似的。

他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多此一举的傻子,反而成为了被嘲笑的那一方。

苏斓的眼底一片了然,她似笑非笑地扫向正对她而站的严牧野,高仰着头,“单凭我身上的这些抓痕,我就可以拿着这本小册子,去告你家庭暴力……”

“呵……苏斓,你想的真容易。”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结婚证,严牧野抓着她的手,将她扣过来反按到半身镜上,凌厉的视线扫了眼镜子中眉目纠结成一团的女人,“你连踏出这个房间的机会都没有,你还想告我?况且,就算你告,我放你出去了,哪个不要命的律师敢接你的案子?你不信,尽可以试试!”

冰凉的镜子紧贴着她没有温度的脸颊,严牧野的冷言冷语还在她的上方环绕。苏斓冷哼一声,不想再与这个疯子有任何交流。她宁愿沉默,也不想再浪费她的口舌,试图跟一个非人类沟通。

到最后,苏斓干脆闭上眼睛,再也不想看见他。

严牧野期待着她激烈的反扑,哪知道等来的却是一室的静默。

他的眸子微微眯着,不经意间划过一抹狠戾,他不顾手中的女人是不是睡着了,直接打横将她甩到了自己完好的右肩上,粗鲁地将她扛了出去。

苏斓被华丽丽地扔回自己的大床上,严牧野那货也紧跟着缠了上来。

终于,在自己还没有被压断气前,苏斓佯装朦胧地睁开了眼睛。

她想继续装死也不成了,再装下去哪怕小命还在,被吞了也是奇耻大辱啊。

当初严牧野上下游窜的手,苏斓挫败了。

“严太子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过去我哪招您惹您了,您能不能凭着慈悲兼普度众生的善心,饶小女子一命?小女子千恩万谢!”

“如果?你做过什么你还不知道?苏斓,别装傻了!”严牧野懒得听她的废话,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埋头撕扯着她粉色的小熊睡衣。睡衣上的一排精巧的小扣子,此时竟然成了他难以逾越的障碍。他从来不知道,当左手报废的这一天,自己会连颗扣子都解不开。

“严牧野,你混蛋!”明知道挣不脱他的束缚,苏斓还是拼尽了全力,她只想赶紧远离严牧野。

姓严的,今天根本就是疯了!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却完全变了个模样。

蓦地,一道银光晃了一下,她转过头余光一扫,发现了枕头旁的发光点。

是严牧野刚刚从她手背上拔下来的针头。

根本来不及多想,苏斓伸长了手,勉强握住了那个小针头,毫不犹豫地扎进了他的左肩。

一下一下,足足发狠地扎了十多下才停手。

严牧野此时正跟那排扣子做斗争,所以根本无暇管苏斓的小动作。

肩膀上突然传来的痛感让他手上的动作猛地一怔。

黝黑的眸子带着火光,看向她柔荑上死命紧握着的,此时已经沾着血珠的针头,表情瞬间狠戾起来。

“就这么点的小针头,也值得你当做护身符用着?以为用它就能扎死我?”异想天开的女人!

严牧野血红着眼睛,不再跟她的扣子做斗争。

他骨节分明的右手覆上了她颤抖着的柔荑,针头在她的指尖闪烁着嗜血的光。

严牧野倏地带着她的手,猛地扎上了自己的左肩。

针头刺入肩膀的那一刻,严牧野紧抿的薄唇微张,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冷笑。

他的笑容清冷如月,光华皎洁。

锥心的痛苦化为了他畅快的笑意。

如果他的笑不是出现在如此诡异的场景下,苏斓一定会花痴的陷于其中,不能自拔。

可那经由他的手,反复拔出来又扎进去的针头下,鲜血纷飞,有的血滴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

那一滴滴血有着滚烫的温度,晃伤了她的眼,也灼伤了她的心。

他就这么机械扎着同一个位置,哪怕针头再小,反复多次之后也足以让鲜血横流。

“严牧野,你别这样!”苏斓冷冷地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将他扎的遍体鳞伤。她的眼中竟瞬间升腾起了雾气,雾气氤氲在眼底,眼前的人儿渐渐模糊不清起来。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只知道,她还在维持着自我伤害的动作。

铁了心一般,不曾停顿。

眼泪掉落的那一刻,苏斓感觉,喉咙就像被割破一样的痛。

锐器扎进皮肤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放大了好几倍,清晰地钻进了自己的耳朵,怎么堵也堵不上。

那种锥心的刺入声无孔不入,如果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这样。

她的心已经鲜血淋淋,她感觉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那个男人的血,怎么洗也洗不掉。

苏斓握着针头的手倏地一松,软软地从他的钳制中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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