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冤家路窄(1/1)

且不说夏染是不是把人交给他了,但是现在苏斓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种。

要他严牧野看着自己的孩子流落他乡,不知所踪?

那么他这个父亲做的和严晟又有什么区别?

未宇突然想到他之前调查的结果,趁机也告诉了他。

反正早说晚说还是要说,倒不如先通知他一下。

“你的意思是,她是假的。”身形一顿,严牧野的眉尖动了动,等着他话中话的下文。

“boss应该早就心知肚明。”

是啊,他心知肚明。

为了那份小时候得不到的爱情,他甘愿盲了双眼。可是,他的心还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完全不属于顾晴的陌生感。

顾晴回到海城市后,仅是平日跟她浅浅的亲吻就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哪怕她再怎么迎合自己,他也没什么兴致继续深入下去。

或许,连他的身体都比他的眼睛敏锐,识破了表象下的本质。

“算了,这件事情的具体始末你稍后再去调查,先把苏斓的问题解决再说。”顺手折断了手边灌木丛中干枯的枝杈,枝干内里新嫩的绿色映入眼帘。

严牧野看的有些入神,甚至连未宇走到他身边了都没有察觉到。

暖阳漫空,他们所在的地方又是法国郊区的林木交集地带。严牧野的侧脸隐在树荫中,忽隐忽现,正如他此刻的心情,阴晴不定。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们古人的那句老话,是这么说的吧?”灵感一闪,未宇刚一想到就脱口而出,生怕自己会忘了这句诗怎么念似的。

“陌上只余青枝,早已无处可折。”

因为他的私心,父亲只是利用了一段简短的视频就让他不顾兄弟之义,打断了苏斓跟阿染的婚礼。

看着阿染那副只剩下半条命的样子,他更是狠下了心,彻底折断了她们的姻缘。甚至卑鄙的提出与苏斓合作的想法,与她假结婚,拖住了她跟阿染继续发展的步伐。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顾晴一人罢了。

他负尽了所有人,只为守住顾晴。

而现在回想起来,这些,是不是都错了呢?

……

本来她就在飞机上睡了大半天,关上房门,趴在熟悉的粉色大床上,苏斓依旧毫无睡意。

瞪着眼睛,直勾勾盯着画满繁星的天花板。苏斓不由的撇了撇嘴。

还以为这个房间跟海城市一模一样,没想到还是有差异的地方。

由于整个卧室的落地窗都被厚厚的暗红色窗帘遮住,室内犹如暗室一般,漆黑一片。

原来还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纯色天花板瞬间闪耀。

视线所及,闪着淡淡金光的星星在天际萦绕。不像刚才下飞机看到的夜景那样,天花板上只有繁星,却并不见冷月。

真是奇怪的设想!

苏斓心下即刻感叹道。

换了个侧卧的睡姿,苏斓这次是真心打算强迫自己睡着,天花板上的涂鸦再有趣她也不会去瞥上一眼。

哪知,梳妆台上的全家福就这么突兀的,又给了她一记重击。

眼前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人,所有的理解借口,全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她就这么沉浸在他们为她编织的幸福假象之中,不可自拔,沉溺不醒。

妈妈的逝去她早已记不太清,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葬礼上,冰冷的玻璃相框下,妈妈对着她永远不变的笑脸。

可是,她的亲生父母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呢?

法国最著名的莫非红酒。

1855年,法国波多尔葡萄酒的分级制度在很多人的心目中被视为葡萄酒中的圣经。许多葡萄酒的爱好者对波尔多酒庄的认识都以他为参照。

同时,为了将各类葡萄酒按质量与价值进行标定,法国的各大酒庄更是根据基准,选出了波多尔当时的4个顶级酒庄。lafite-rothschild(拉菲),tour(拉图),haut-brion(奥比安)。

4个顶级酒庄之一的拉菲酒庄就位于法国梅多克地区,占地达178公顷。

虽然红酒没少喝,可是这么近距离的观赏占了酒庄十分之六七的葡萄园,说不震撼那都是假的。未宇颇有兴趣的在成片的葡萄上多瞟了几眼,仿佛那些葡萄根本不是葡萄,而是闪闪发亮的金子。

脚下的步子突然快了起来,未宇走到严牧野身侧,道出了心中的疑惑,“boss,你不是想立刻把苏斓带回海城市?怎么到了现在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慢悠悠的逛酒庄?”

boss不抓到苏斓,他就没办法回英格兰继续调查。

无法调查出结果,他就不能借此邀功跟boss请假,出去逍遥一段时间。

哎,归根究底,苏斓才是影响他假期的罪魁祸首!

“来酒庄当然是买酒。”

严牧野的语气淡淡的,可听在未宇耳中却不是那个味道了。

渐渐升起的晨光笼罩着道路两侧广袤的葡萄园,未宇打量着不远处矗立着的一座古老的城堡,嘴角微不可见的一挑。

半圆形的古老窗型,灰色的圆屋顶,低矮的白色小栅栏环绕在古堡的周围,绿色的草坪上,颗颗晶莹的露珠还来不及被蒸发,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比起未宇之前去过的木桐酒庄那种开放与自由的感觉大不相同,低调而封闭的拉菲堡更像是一座与世隔绝的村庄,带着神秘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的想掀开它神奇的面纱,一睹真容。

“叮铃”门上挂着的铜铃倏地响起。

推开木质的城堡大门,严牧野轻车熟路的径自往里走。

对于身边膛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瞪着自己的未宇,他愣是不给他一个解释。

“paul,我要的酒准备好了吗。”

严牧野推开一扇古老的红木门,瞥了眼背对着他而站的男人,自顾自的走到沙发旁坐了下去。

“严太子,这可是我的私人珍藏,你不能说了话就拿走。”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红酒,抱怨着转身,有些小哀怨的企图跟严牧野理论。

说了话……

未宇闻言,满脑袋的黑线立马落了下来。

看来这个留着小胡茬的外国男人国语水平不太好,换言之,就是太匮乏。都快到了“说都不会话”的程度了。

还没等未宇屁股坐热乎呢,一双大手猛地从他头顶落下,一把就将他从沙发上拎了起来。

“你……”

“dear,你来看我终于,我高兴非常。”paul一屁股坐在了未宇的位置上,上半身更是不老实的斜靠在严牧野的肩膀上,健硕的一幕如此骇人,未宇有些恶心的抬手扫了扫肩膀的位置,生怕被paul碰过的地方会腐烂似的。

“paul!”身材偏生瞬间变得柔若无骨起来。

明明长得五大三粗,一副男子汉的纯爷们模样。非学什么小鸟依人。

这惊悚的以为常的甩掉身上的重物,严牧野一记冷眼扔了过去。

再不收敛,休怪他不给他这个老朋友面子了。

paul的一口白牙亮的反光,那高于常人的光洁度并不是因为他平时注重保养,定期检查清洁。真相是,他洁白到让人艳羡的牙齿,全是假货。

上一次他这么靠近自己的时候,严牧野觉得,再不给paul一个血的教训,这家伙日后的行为一定会越发放肆。

所以,舒展开手脚,大大的修理了他一顿之后,paul的牙齿也不得不为此重新更换一批人造的。

下意识的捂住嘴,paul立马坐直身子,呜呜的苦着脸叫了两声,意思是他不会再对严牧野动手动脚了。

严牧野见状也懒得跟他继续耗下去,“把酒装好。我有急事,马上要去办。下次再来看你。”

说着便要起身,当真是很急的样子。

“可是酒只剩下一瓶了---”paul闻言急的忙放下双手,拉住严牧野就要说话。

“paul,你的这瓶私藏我今天可带走了。为了我的家庭和谐,你今天必须得忍痛割爱了!”房间东南角酒窖的暗门突然打开,一个颀长的身影踩着木质的楼梯,嘎吱嘎吱的走了上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男人从暗门后传来的不可一世,跋扈而霸道的口吻让拉着严牧野衣角的paul顿时松了手。他颤巍巍的望了望酒窖的方向,又回头瞥了眼身边同样一身寒气的男人的眉头霎时皱的都能拧成麻花了。

两个男人他都喜欢,两个男人都是他难以割舍的最爱。

只是区区一瓶红酒罢了,他本来也没什么不舍得的。

可难就难在,两个他都无比重视的男人,同时看上了他手上这瓶珍酿。

而那瓶严牧野提前就跟他预定了的红酒,此刻却落在了另一个男人的手上。

他们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也绝不是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咽下这口气的男人。

这下子,可真是棘手了。

“是你?看来这次来酒庄,我的收获着实不菲。”直直盯着酒窖的出口,严牧野片刻前还在暗忖,究竟是谁跟他抢东西。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瓶红酒而已,竟连他接下来寻人的步骤都可以省去了。

“太子爷,您这身娇肉贵的,不老实的在海城市过您的土皇帝日子,大老远的跑来法国有何贵干?”温衍走出暗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眸色深沉,不苟言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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