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刚刚开动就宣布停止这是南行中第一次出现事情何况眼看着各级头领纷纷打马往中军奔行一个个神色匆匆看來有大事发生百姓于是就都交头接耳互相猜测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时间队伍里略显骚动
那位老贡生被一个后生搀扶着下了马车蹒跚着走到三婶和张家嫂子面前忐忑问道：“两位嫂子是不是前后有了变故现人心浮动需要有人站出來说道说道安抚下军心民心”
说这话时候三人前后百姓就都支楞起耳朵等待可能消息
三婶拍打着身上尘土大声对前后姐妹兄弟说道：“还能有什么变故前面官军被我们子弟打怕了后面边军被我们子弟打不敢追击这就让我们放心大胆走呗有大家孩子前后保护着呢还有什么大事”
张家嫂子也骄傲站直了身子大声道：“有我兄弟嘞有我兄弟就沒有什么大事嘞”语气里就是对自己兄弟信任然后抱起自己小丫对着姐妹和父老大声说道：“看看看大家出來只啃着干粮沒有空给我们打猎我兄弟就派人杀了官军战马送來接近十万斤马肉嘞看看把我小丫都吃嚷嚷着够嘞哈哈哈先前时候我们哪里看过肉是什么样子咧还不是我兄弟才让大家吃上了肉还把个嘴巴巴吃叼咧沒事咧大家抓紧时间歇着一会拿出精神赶路咧”
“对对对有闯王呢还有什么大事就是有了大事也有闯王和大统领呢大家安心歇着什么也不要我们操心咧”那个老贡生也连连点头笑呵呵回到自己车上拢起袖子眯起眼睛开始温暖阳光里打盹慢慢竟然有了一点匀称鼾声响起
身边百姓就互相传达开來：“看看贡生老爷都睡咧还有什么事情大家安心歇息吧缓过乏來争取今天多走二十里”
对啊有军师呢有闯王呢什么还是大事情沒有闯王不过是想大家多歇息一会好养足了精神赶路呢有闯王还担心什么
于是这个安心消息三婶和嫂子为核心开始速向前后传染不一会就像鸟一样飞过了长长队伍
这乐安定却沒有感染路边一个破庙里气氛
不知道建于哪个年代破庙规模也不大年景不好也沒了供奉香火都饿跑了和尚倒塌殿角有一束阳光射进來使得原本昏暗殿堂反倒明亮起來大殿北侧半尊神像也看不出菩萨还是神仙就剩下半个脸一只眼睛还是那么高高上神秘看着大堂地中间一群男女
鸟雀粪便遍地大堂被紧急打扫了一遍还留着一道道扫把印记打扫扬起灰尘还沒有消散地中间升起一堆篝火火烧很旺青烟和火光让这个大殿变得温暖起來原本残破供桌现被推到了地中间桌子上沒了香炉供物取而代之是一沓沓厚厚地图
吕世伏地图前借着那破败殿角斜射晨光仔细指点着地图上地名和山川道路皱着眉头陷入深深思索里
卧牛山几乎所有头领都一言不发看着吕世动作沒有半点声音敢于打扰吕世思考
吕世将手指自己绘制地图上沿着自己行军路线慢慢下滑但是当画到清涧之后地图便戛然而止沒了山川地形以后就变得粗糙不详细
这以后已经超出了当初监军士兄弟巡哨远范围
吕世就点点那个精细与粗糙节点重重戳了下无奈站直了身子想了一会后无奈道：“事情太过平静则为怪异我闻到了阴谋和陷阱味道”
抬头看看周围一脸茫然兄弟吕世再次郑重道：“前面我不知道什么地方我预感到可能有一个巨大陷阱等着我们”然后将手中一根树枝丢到地图上背起手开始大堂里踱步陷入深深思考中
看到军师如此郑重大家反倒一脸迷茫和一脸不以为然就连一向对吕世言听计从过天星都开始感觉到吕世多虑和过分悲观
“先生这不挺好吗后面边军被赵哥哥带着我们兄弟打元气大伤已经不敢过分接近我们为了交差成了我们欢送队而前面嘿嘿嘿所以我们强大力量面前我看到只有他们那些原本想打我们主意腌臜东西绥德教训之后惧怕哪里还有什么陷阱阴谋”说到这里时候过天星不由得一阵得意嘿嘿轻笑
“是啊绥德一战三百对五千绝对吓破了敌胆这前面沿途那些本來想和我们作对地主豪强也得掂量掂量我们实力他们力量还是能和我们比吗他们只能是避其锋芒远远或者逃遁或者是屈服尤其是我们言明了我们只是借路那他们沒有必要用鸡蛋和我们这个钢铁碰撞了所以沿途出现这样景象也就不足为奇了”赵大海信心满满道
“我不这么认为我还是感觉到这里有不寻常事情但暂时我却想不明白”吕世还是皱着眉头沒有一点乐观样子
陈策站出來难得符合大家道：“军师多心了官场上事情是这样锦上添花大家都愿意做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原则是到哪里都是第一信条连当初巡抚岳和声和三边总督都可以互相推诿一个说是巡抚治下不妥造成流民起事岳和声者上书皇帝说三边兵丁逃亡才有了各地杆子蜂起山西说以邻为壑陕西说山西驱赶流民祸害陕西如此互相推诿哪个也不想管才有了杆子生存现咱们已经让沿途所有县份都知道咱们不是抢掠一地而是过境南下不再招惹地方有我们强大战力展现哪个还想触咱们霉头放咱们过去才是他们现心思”
吕世对一向沉稳陈策都有了这个轻敌想法感到心惊这不是一个好苗条
正是这次太过顺利两场大胜竟然滋生了大家盲目自大心里让大家都以为现情形是自己实力和官军怯懦自保想当然结果
“大家说对但我认为说也不对”看看大家依旧摆出仔细听样子但各个都已经是心不焉吕世敲敲桌子加重语气道：“大家注意原本我们出征还有沿途堡寨自不量力企图拦截有绥德组织五千签丁与我们对战有边军紧紧追赶但看看现突然就消声匿迹难道真就如大家所想象那样吗这样转变是不是太过突然”
看看大家都是一种想当然样子吕世再次提高了声音道：“我看不是虽然那些官员豪强有这样心思但是我们这次都惊动了边军难道就不是巡抚还有三边总督派遣吗”
“这倒是沒有三边总督将令边军是不会出动也不敢出动”还是耿奎了解大明官场体系多些情况尤其是军事情况详细些
“既然是这样那三边总督被我们这般羞辱怎么能善罢甘休他一定会调集多军队剿灭我们而后因为毕竟我们冲到渭南且不说我们会成为朝廷隐患就是渭南巡抚一个以邻为壑状子告到皇帝那里就完全可能摘了杨鹤乌纱”
“是这个道理”陈策这时候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乐观了
“所以杨鹤不撤边军而是跟着我们阴魂不散我认为他们会另有深意同时今天出清涧时候我看到清涧城里沒有一个壮丁说是为保护县里物资和士绅性命躲到山里我认为被调走可能性大”
“那军师说这些人会调到哪里去了呢”耿奎小心发问道
吕世不回答这个问題而是话锋一转道：“再往前走就是延川延长那里地形复杂但那里有了一小块一小块盆地正是适合大军作战绝佳战场同时那里也靠近延安延安可是都司治所有着一定军事实力卫所那里也一定不会糜烂到什么样子”
“那又怎么样”过天星满不乎道
“如果是我我会那里摆个战场摆个大大口袋”泪水皱眉说道
所有头领都被吕世推断震惊住了都拿不可思议眼神看着军师
吕世大步走到那变得不太详细地图前拿起丢那上面树枝指着大概延川和延长地块道：“这两个地方西面是延安东面是黄河后面是跟着我们七千边军前面可能是已经不断抽调去沿途各个县签丁卫所军户那样这里延川可能是这里”吕世将树枝狠狠戳了延长地方给我们來个十面埋伏到那时候我们行走到延长谷底四面山峦只要官军各部占据险要边军再将我们后路堵死那么我们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