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独领任务(1/1)

万山之中葫芦峪谷口,这一日远远走來一匹老瘦骡子,毛长无肉,两耳下垂,走路都摇摇晃晃,骡子上一个用破布包裹了头脸恹恹欲睡汉子,衣衫褴褛,一脸风尘疲惫,腰里斜别着把破旧长刀,一个不大包袱松松垮垮挂骡子后面,整个人和骡子透漏出來是无边疲惫。

葫芦峪寨门山口有几个抱着长枪木棍,衣衫单薄喽啰正有一搭沒一搭闲聊,慵懒晒着深冬太阳,谈论着大当家昨日里掳掠來那个丫头,和她身后凄惨。

那丫头长相一般,家里也根本沒有银钱粮食,只是大当家不知到哪根筋搭错了地方,非要兴师动众掠來,又是可惜了一个苦命人。

说起昨天夜里女子凄惨哀号,彻夜不休,听了实让人不忍,可气是山寨上二当家三当家为讨好大当家还不断屋外叫好,是让大家愤恨,都是苦出身,哪家沒有妻女,至于像这样糟蹋,将心比心各个叹息,只有四当家吴涛心里不忍,沒有脸色站出來说话,却是打扰了大当家兴致,沒來由招來一顿斥骂责打。

也是,这个倔驴吴涛,怎么这么不会看大当家眼色,这个山寨里名义是四当家,但都不如一个大当家亲军家丁來实,手里也就那么十几个也是讲义气和有些正义感兄弟能招呼得动。

不过由于人是急公好义,仗义豪爽,倒是多得下面喽啰爱戴,怎耐时事比人强,喽啰爱戴又能怎地,毕竟你是后來,本就人单势孤,加上老是大当家耳朵底下呱噪,不要大当家做这做那,很是不得大当家喜欢,若不是那次出去劫掠出了意外,救了大当家一命,怕是早已经吃了板刀肉。

但正是这次救命之举,反倒得大当家和那些帮闲不喜。

人就是这么怪,明明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但老想着好像是被人轻看,显得自己无能一般,哎,人啊,尤其是吴涛这样好汉好兄弟,怎么就这么一根肠子不知道好歹,明明知道大当家喜欢这黄白之物,好些女子酒肉,你就他耳边如其他人般唱些赞歌,撺掇着哄着大当家高兴就得了,哪里如这样今天指责大当家这里错处,明天希望大当家改掉一些毛病,后天干脆顶撞了大当家,还闹大当家不,顺带着自己不,虽然你提议都是为山寨前途和我们这些苦兄弟们好,但我们也不能得到好处,境况依旧,山寨也就这样沒有一点变化,倒是你吴涛得罪了山寨上所有其他头领,日子加艰难喽。

看看二当家和三当家多好,一个个打起來那是十个不如一个,但大当家阿谀奉承面前,那是一个顶上十个,对大当家投其所好给出那个主意那是一个比一个阴损,但谁让咱们大当家喜欢这口呢,四当家就是不知道这里是谁说了算,我们都替他不值。

如此小声嘀咕着正说开心,远远看见一骡一人径直朝山寨走來,当时大家很是诧异,这里远离大路,轻易不來人走动,今天倒是稀奇了,这里是什么所,土匪地界,竟然有不开眼送上门啦,忙打起精神端起枪棒喝阻。

“呔,哪里來野小子,这里远离大路,到得这里何事,难不成是大户说客,如若不是,定是官家密探,到叫你撞我等手里,那就坏了你性命。”本是闲无聊,这番正是狐假虎威,大家仗着人多势众好一番叫嚣。

來人却不说话,只是骑着那匹瘦骡子蹒跚向前,等到了跟前,等喽啰罗唣完了,才呵呵笑着揭下头上包裹头巾,对着山口领头那个小头领笑骂道:“好你个二狗,真出息了不成,我也不是大户说客,不是那狗官家探哨狗子,倒是你陈家三哥哥來讨要年初你欠我那壶好酒,哈哈哈,要债來啦”

那叫做二狗喽啰定睛看时,却不是原先村上陈三,还是那个,忙叫大伙放下枪棒,赶紧跑过來抱拳见礼,满脸陪着笑道:“我到是那个,却是三哥來了,不知现下里哪里发财,又是什么好风把你刮來啊!”

陈三骗腿下了骡子,上前拱手道:“发财倒是沒有,这不落魄了,想起这葫芦峪里你二狗哥还欠着我一壶好酒,巴巴赶來讨要,也好继续买碗稀粥度命。”众人一见是熟人就一起开心大笑起來。

二狗马上赶过來牵了牲口招呼过來一班站岗喽啰与陈三引荐,“來來,都愣着什么,还不过來见过我家哥哥陈三,我家哥哥陈三那也是四当家把兄,勇武过人且见识过人,來來大家多亲多近!”

一帮大小喽啰就纷纷上前斯见,见礼完毕,陈三转过身那个破包裹里摸索出一把铜钱來与大家散了,大家欢天喜地接到手里看过,那都是欢喜不已,却原來都是十成十上好制钱,要当得市面十文小钱花销,就这一甩手间抵得上市面上百文馈赠,忙不迭收怀里,上來与陈三相见那是热络。

确原來大明初期规定所有铜制钱都规定为铜七铅三,铜币当重一钱,但是不法商人却把大明发行铜钱融化了提取铜來铸造铜器出售以赚暴利,造成市面钱荒,虽经官府多方打击,但总是屡禁不止,沒奈何万历朝改定为铜六铅四,每枚铜币重一钱二分,泰昌、天启两朝铜币也沿用万历朝规矩,这样扣除费用大明得到大量钱息商人却无利可图,慢慢也就抑制了大明钱荒。

泰昌、天启两朝以來,东林党把持了南京铸币司,从此以后生产铜钱就一代不如一代,到天启二年,南京铸造铜钱已经下降到了铜三铅七,重八分,到天启三年,南京出炉一批铜钱竟然已经是铜一铅九,重量也破天荒地降低到了四分一枚,钱息是每年只是上缴几万两,其余都饱了私囊,这样苏州等地,大明百姓自发地兴起了抵制天启铜钱运动,这次抵制风潮长达八个月之久,让南直隶东林党焦头烂额。

到天启五年时候,就是那个大权奸臣魏忠贤乘广宁惨败案大胜之余威,悍然发动了铸钱案,但这不过是传统党争狗咬狗而已,魏忠贤不过是他朱由校养家狗,而东林党那帮子人分明就是群抢食野狗罢了,结果魏党大胜,东林倒台,但这不过是换了个铸造钱人罢了,魏忠贤一党把持铸钱,但是魏忠贤一党可比东林有良心多多,把大明发行铸钱由铜一铅九变成铜四铅六,多少平息了民愤让人可以忍耐,而上缴内库银钱也达到历史高到三百万两,这样才不再拖欠了关宁军饷,虽然这些军饷发到士兵手里是多少,那就总比沒有强了,所以世面上制钱都不堪用,很少见到这压手好铜钱,怎不让大家高兴,这样好铜钱百姓都背后里称为肉好钱,那是非常难见,即便是得到了也是收藏起來舍不得再花销。

大家热络完了,陈三道:“还要劳烦二哥进去通报一声,再给我那把兄知道我这个不争气兄弟來看望他來了,啊对了,顺便给我禀报你家大当家一声,就说我陈三前來拜山!”

这是规矩,规矩不可费。

那二狗忙笑着道:“说什么劳烦,大当家那里你也不必去了,他正睡回笼觉呢,想來现还沒起來,咱们兄弟也沒必要触这个霉头,徒惹一身不,还是我领了三哥直去寨子里看望四当家便了。”也不等陈三达话,把牲**给一个喽啰好生照看,就牵了陈三手直接进了山寨,望后面去了。

陈三一路上口里答应着二狗罗唣,一面细细观察寨内情形,但见山寨里喽啰一个个散漫松懈,刀枪不整,病怏怏无有生气,山寨里眷属是一个个神情恍惚面有菜色,但看看几个叫花天亲军家丁倒是衣衫光鲜,红光满面,寨子里倒是谈笑风生趾高气扬,而每经过一地,其他喽啰家属定是毕恭毕敬,但转身时候却是厌恶万分,看到这里心里倒是底气十足了。

原來陈三说出葫芦峪地形特点和叫花天为人以后,吕世就上了心,和黑虎星陈策等与陈三商量怎样拿下葫芦峪,但可惜现黑虎军正修整恢复之中,大家都忙脚不点地,虽然大家急需要一个老营安稳所,但也确腾不出手來,大动干戈去力战。

依黑虎星意思那就是领上大军打他娘,而吕世却不同意强攻硬上徒增伤亡,因为吕世看來,不管哪方伤亡都是穷苦兄弟之间性命,所以议论來议论去也沒有一个好办法, 但事先侦查工作还是要做,就命令陈三以探望把兄借口到葫芦峪走一遭,一來了解对手虚实,二來如果能劝得吴涛反水,攻打葫芦峪时候做个内应,那就事半功倍了。

陈三领了任务,挑了一匹老骡子,还特意找了件破烂衣裳,把自己整成风尘仆仆样子,好像从远处赶來似,还三叔那里领了一批铜钱应急。

轻松上山,细心观察下來,眼见里不但喽啰沒有训练,恐怕连吃饱都难,再看看叫花天家丁亲军倒是红光满面,证明山寨里并不缺少粮食吃喝,只是叫花天不愿意把东西拿出來供大家共享,这与黑虎星山寨那是有天壤之别,庆幸自己得遇明主时候,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胆计较。

却道是富贵险中求,这情形正是自己大显身手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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