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道爱意:“司南/洛洛,我爱你。”(1/1)

乔安然支起身体,不停地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死命地将头磕在地板上,“姑姑求求你,她是你的表妹啊!她是我的孩子!你放过她,好不好?她也是黎洛的妹妹......淝”

乔司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姑姑。

童欣,是童博铭和乔安然的女儿?

乔安然涕泪横流地匍匐在地,“司南,我知道她做错了事,但是,能不能不要伤害她?我在巴黎的时候,有一次心脏病发,去了医院,然后我在我的主治医生那里,看到了她的病历。”

她转头,看着童博铭,“搏铭,当年那个孩子......,是欣欣......”

乔安然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又看向乔司南,“司南,当年我身体不好,又是非婚生,那个年代,孩子生下来只能被唾弃,所以.....我把孩子给了他们。欣欣真的是我的女儿......,你别伤害她,姑姑求求你.......当”

童博铭如遭雷击一样愣在原地,只有童伯军和喻琇,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地待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不是说,那个孩子,已经......没了吗?”,童博铭沉步上前,双腿如灌了铅一样那样沉重,“欣欣就是......”

“孩子遗传了我的先心病,我那时候刚刚被赶出乔家,连哥哥都不敢接济我。无法给她稳定的生活,而你,又去了南极考察,根本联系不上......”,乔安然泣不成声,匍匐上前抓住乔司南的裤腿,“司南,我求求你......”

“你要保护你的孩子,那么黎洛呢?我们的孩子呢?又算什么?”

乔司南依旧阴冷,丝毫不肯放松地看着她,几近嘶吼,“我们的孩子,算什么?!”

难怪乔安然万般阻挠他们在一起,原来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上一代的恩怨!

只是,因为这个!

虽然乔家那个老佣人已经说过乔安然并非乔蓉亲生,可谁曾想......她居然是童欣的生母!她也只是一个普通自私的母亲,她想要的,只是童欣的幸福!

真讽刺!

他看着自己脚下的乔安然,嗤笑,“你在黎洛面前,装了那么久的温和长辈,不累么?你有没有想过,黎洛也会因为你,而受伤?”

他永远记得,她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里面的录音笔之后,眼中的那种孤独寂寥。她还一直以为,乔安然只是一个破坏自己父母婚姻的第三者。

可谁蹭想到,她又是一个卑鄙的母亲!

乔安然双目失神地看着他,“什么孩子?黎洛的孩子,没有了?”

“是!”

乔司南的手,一点一点地放开,“所以,我要她陪葬!”

“不要!”,乔安然尖叫一声,上前一把抱住乔司南的腿,发了狂一样,再也绷不住地嘶喊,“司南,欣欣已经被惩罚过了!前几天我们在医院外面的巷子里,找到她的时候......她被人......已经被人......侮辱了。而且.....不止一个。她现在除了你,谁也不认识了!她已经......疯了......”

要一个母亲说出这样的话,会有多艰难?

乔安然已经无法去分辨,她死死扣住乔司南的手腕,“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小黎是搏铭收养的遗孤,我......司南,她是姑姑唯一的孩子.....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好不好?!”

童欣被人......

乔司南睖睁了一下,一时消化不了太多的讯息。

童博铭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将他的手摁住,然后将童欣从窗口拖了回来——

所有的动作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乔安然连忙将童欣护在怀里,低声安慰着。

而乔司南,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哭嚎,最后转身,“我不会再动你们。就当是我还给童宁的人情。”

因为,他们这样的人,连死,都不配!

他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卧室的门,被重重拉开,乔司南抬眸,看到站在门口的,一脸惨然的顾小黎。

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根本不是乔司南关心的问题。

步,匆匆地,下楼,离开童家。

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肮脏无比的地方。

——————红袖首发,请支持正版()————————————————————

黎洛三天后出院,却没有回城北别墅,而是被乔飞直接送进了老城区的住所。

请来的月嫂尽职尽责地照顾着她所有的起居,可无论外人怎么开口哄劝,她都不肯开口说话。

哪怕是一个简单的音节,都不肯发出。

每一日,就这么怔怔地坐在窗前,看着春日里的阳光,一坐到天黑。就连年舒和夏唯朵,也被拒之门外,不得见。

月嫂唉声叹气,暗地里给乔司南打了不少电话,连每日里黎洛吃什么,何时睡觉,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他。

可他,却始终都只是沉默地听着,听完便挂断电话。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最后一日,接完电话,他直接出了城北别墅,来到老城区的时候,黎洛还在睡觉。

月嫂暗暗吃惊,原来一直雇佣自己的神秘男主人长得如此俊俏,和黎小姐还真是般配得不得了,只是这对夫妻.....

她叹了一口气,“乔先生,孩子还会再有,您劝劝黎小姐吧。”

乔司南抿唇,眸潭中闪过深刻的落寞,“没你事了,你下去吧。”

月嫂暗叹了退出卧室。

乔司南上前,在床头站定,背影里有说不出的无限落寞和委顿。

他静静地看着她,像这段时日来的每个夜晚一样,一夜看到天明。

才十日功夫,她已经瘦了很多,原本就瘦削的下巴更尖,没有血色的脸上更加苍白,整个人,像易碎的瓷娃娃。

乔司南伸出指尖,缓缓地,触碰了她的发丝,绕在左手的无名指上,丝丝入扣。

半晌之后,又将手缓缓抽了回去。

她二十七岁,未来的路还很长。再起起伏伏,大悲大喜的事,也都会被时间磨平,变成可以一笑置之的往事。

乔司南旋身,离开卧室。

“乔先生?”

月嫂端着姜茶从厨房出来,看到乔司南要走,又想开口留人。

这对夫妻,怎么这么怪异?

“不许让她知道我来过。”

乔司南叮嘱一句,转身离开。

月嫂心口凉了凉,心叹,这男人啊......都是薄情的。

.......

公寓楼下。

乔司南打开车门,弯腰还未来得及坐进车内,便看到南铮远远而来。

他停在原地,手掌握住车门,待南铮在自己身边站定,才低醇出声,“谢谢你赶回来。”

自己在国外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是被乔司南打电话叫回来的,而他生病的事,南铮已经知道。

心中,无限唏嘘。

他看着乔司南眼底的病容,“何苦?”

“值得,”他言简意赅,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她怎么样?”

“不肯说话,睡觉也没什么规律,”乔司南嗓音黯哑了好几分,“只能靠你了。”

南铮脸色一变,“又不肯说话?”

又?

乔司南看着他,“她......”

“她曾经产后抑郁,还有.....花花被抢走的时候,都出现过这种情况,”南铮俊眉紧锁,“最严重的时候,她直接用自己的头去撞墙......”

乔司南心口狠抽,眼前黑眩更甚,大掌扣住车门,沉默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后来呢?”

“严重下去,可能会得焦虑症,到时候情况就不好把控了,”南铮抬眸看了一眼楼上的小窗口,“前两次都有焦虑症前兆,精神恍惚地开始忘记时间和人,但都平安度过了,可这一次,我没有把握。”

“请你务必尽力,”乔司南稳住微晃的身形,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

他,是在求南铮。

南铮点头,两个男人此刻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全部身心都只在黎洛身上,“我有个建议,就是她不能再待在洛城。离开这个让她伤感的环境,会对她有帮助。”

离开?

自己,连见一见她,都要成为奢侈了么?

南铮望进他眼底的无限悲戚,“她现在还不能随便走动,等出了小月子,我带她走吧。”

小月子?

那不是只有不到几日的光景了?

乔司南呼吸紧窒,想要问,他会带着黎洛去哪儿?

薄实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到最后,却没有问出声来。

他点头,“好。我的事,不要对她提起。”

说罢,转身钻入车内。

黑色的房车徐徐离开老城区,南铮收回视线,轻叹一声,折身上楼。

.......

不过几日的光景,洛城便已经接近初夏,窗外落花满地,气温渐渐攀升。

春天,从来短暂到让人心碎。

明日,黎洛便要出小月子了。

南铮已经打来电话,告诉乔司南,机票已经买好。他会带她,去最温暖,最美丽的国家。

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在哪里。

窗外明月如钩,他依旧如多日来的那样,静静地,站在她的床头,看着她睡着的侧脸,一言不发。

洁白的枕头上,有她掉落的发丝,他一根一根地捡起,放在自己的掌心里,紧握,成拳。

结发夫妻。

他由始至终,只有她这一个妻子。

只是,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

发丝烙入掌心,带来绵密的疼,如游弋在血管中的细针,最后,统统扎进了心脏处。

原来,已经被掏空的心口,还是.....会疼。

多看她一眼,便多疼一分。

他,疼得快要死去了吧?

眼前突地一片黑暗,世界瞬间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他死死地扶住床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可越是漆黑,她的样子,就越是清晰......

她嫁到乔家的那一天,穿着婚纱徐徐朝自己走来;

她躺在自己身下,娇俏地问他要不要银货两讫;

她醉酒,那一夜的缠绵,娇/喘吟/哦的样子;

还有,她躺在温泉边,问自己,会不会一路到白头......

所有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最后,只能支离破碎.......

过了许久,眼前才慢慢出现一点亮光,他终于,能再多看她一眼——

眸光,带着最后的贪婪,朝床上看去——

可黎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双眼像浸了水的黑珍珠,就这么润润愣愣地,看着他。

乔司南脊背紧绷,几乎是要落荒而逃!

可在他挪动脚步之前,黎洛已经轻启樱唇,开口唤道,“司南......”

他一怔,她已经再度出声,“司南,你又回来晚了。窗外下雪了吗?你说,圣诞节要带我去看雪的。昨夜,你又哄着我睡着了,是不是忘记了要带我去看雪?”

乔司南眸瞳一沉,看着她脸上的所有天真,“你说什么?”

“你又调皮了,”黎洛眉眼弯弯地一笑,露出脸颊的两个小酒窝,“带我去看雪,好不好?”

现在已经是初夏,她却说,要看雪。

乔司南脑中蓦地闪过南铮说过的话,心尖,发凉,如坠冰窖。

黎洛已经起身,从床上站起,“司南,带我去看雪,抱抱......”

她撒娇地嘟了嘟唇,像个讨不到

糖果孩子一样,瘦削的双臂直接环住他的脖颈,“司南,带我去过圣诞节,我要礼物,很多礼物。”

乔司南全身僵直,过了半刻,才缓缓出声,将她抱得那样紧,像是要将她摁进自己的血肉里去一样,“我带你去看雪。”

他弯腰抓过一旁的大毛毯,将她整个人裹起来,然后抱起,往门外走去。

月嫂看到两个人吓了一跳,“乔先生。”

“圣诞快乐,”乔司南看着月嫂,十分认真地开口。

月嫂睖睁了一下,圣诞?这男人,是疯了不成?

话还没问出口,乔司南已经抱着黎洛,消失在放门口。

酒红色的玛莎拉蒂碾碎一地月光,飞快地朝南山走去,两个人一路到了山顶。

他将车子停稳,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出来。

山顶月明风清,连一丝云朵都没有。

黎洛开始不满,像个小猫一样在他的胸口蹭了蹭,“雪呢?我要看雪。”

乔司南用冰凉的唇瓣贴在她的前额,“马上,就会有雪花来了。”

话音刚落,天际处便传来轰鸣的声音,黎洛顺着声音抬头,一架直升机缓缓出现在他们视线内,然后,在他们上方停滞了下来。

她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半空中依旧有雪花扬扬洒洒地飘落下来,映着皎月,飘飘洒洒地,缓缓旋落,最后,落在了她的头发上,还有,肩头——

黎洛伸手,接住它们,雪花落在掌中,没有融化。

空中,瞬间白成了一片。

她高兴得大叫出声,“司南,司南......下雪了!圣诞快乐!”

乔司南心口抽痛,嘴角却温和地扬起,眼中的宠溺再也隐藏不住,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喜欢吗?”

“不是喜欢,”黎洛看着他,语气执拗,“是爱!司南,我爱你!”

我爱你——

滚烫的字,如烙红的铁一样,摁进他的胸口。

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听到的话,他居然有幸,又听到了一遍。

乔司南长臂一伸,狠狠将她扣在自己怀中,温热的气息弥漫在她的耳垂,“洛洛,我爱你......爱你......”

爱你......

每多说一个字,心痛,就多十分,那样深刻地绞痛着,将他的灵魂都要剥离出来,可巧思那还是,一直说——

他一直说着,她,也一直笑着。

笑得那样灿烂,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拥有着最初的感动,心,也还是最初的那一颗。

他不厌其烦地说,她不厌其烦地点头。

“我爱你。”

“嗯。”

“我爱你!”

“嗯!”

.......

雪花,越铺越厚,直到最后,她听得累了,他才渐渐地,放开她,然后将她整个人抱起,坐在自己怀中。

任凭白色的雪,落了一身。

黎洛睡意迷蒙,却不忘用一双手扣住他的衣襟,用朦胧的视线看着他,微微一笑,“司南,你头发白了。我们到白头了.....真好......”

是啊,真好!

真好......

乔司南用力将她抱得更紧,“累了吗?睡吧。”

“好。”

黎洛甜甜一笑,一双小手钻进他的衣襟,取暖,“好冷。”

“乖,有我在,”乔司南安抚着,低哄着。

她心满意足地勾唇,终于将头靠近他怀里,沉沉睡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睡着了以后,男人眼眶里隐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跌出眼圈,顺着那绝美无双的俊颜,滴滴淌落,最后温汩地,滑进她的脖颈之中......

他们像交颈而眠

的天鹅,缠绵地在雪中相拥,任凭白色的雪花,洒落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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