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梦一怔，看着莫青恍惚了一下垂眸又沉默了片刻，“我们回去吧。”
莫青敛眸，与虞秉埕一同扶起安兆玉，微垂的琥珀色眼眸幽光点点洒在其中。
虞清梦心中却是很担心司空殷那里的情况，很是心不在焉。一侧的手突然被温暖包围，虞清梦抬头，是莫青。
莫青看着她，“这么担心吗？”
虞清梦这才恍然回神，他们已经出了鹤羽殿了，也不知虞秉埕是怎么与司空霖说的。
虞秉埕闻言也看向自己的女儿，她是真的很担心三王爷，但他并不知道应不应该让她离开。
“陪娘亲。”安兆玉虚弱道。
虞清梦看向安兆玉，目光中有些纠结，但她应下了。
安兆玉被虞秉埕抱着，莫青走在虞清梦的身边握着她纤细的手。
“尚书夫人与司空殷哪个重要？”莫青轻声问。
虞清梦瞳孔一缩，骤惊，下意识心中的回答是司空殷。可是，她为什么选择了和安兆玉回尚书府，为什么？
所以，对于她来说到底哪个重要？司空殷，明明很重要啊，不是吗？她想去找司空殷，但看着安兆玉她便没办法离开了。
安兆玉比司空殷重要吗？她明明是回来找司空殷赎罪的，为什么还要做对不起他的事？
莫青看她变得痛苦的样子，心揪痛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变得罪恶了，怎么会让她痛苦，可他不想停下他的所作所为，不想让她回司空殷身边去，“司空殷这么重要的吗？”
虞清梦摇头，心中的愧疚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他如果真的这么重要，我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尚书府了。”
只有对叶景明，对他的转世她才会这么愧疚，可即使愧疚却依旧对不起他。这样下去，最后的结果就真的只有死了。
遗憾、愧疚、痛苦地因报应而死。她的心极度地想去找司空殷，身体却是一步一步跟着虞秉埕、安兆玉走向尚书府。
这种感觉可真痛苦。
“这么难过的话，就不要喜欢他好了。”莫青道。
虞清梦转头看着他，我没有喜欢任何人，我喜欢的人已经被自己杀了，不存在了。我希望他回来，又害怕他回来。
我这样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懂的人，不应该被任何人喜欢。噢，我不是人，是妖。同为妖，为何洛瑶能明白，我不明白呢。
“清姬没有喜欢的人，与三王爷之间，只是恩怨。”清姬道。
莫青垂眸笑，“什么样的恩怨？”我也很想要，“说来听听，说不定莫青能帮上呢。”
“说来话长，旁人不会懂的。”
莫青不再追问。怕是你不想说，只要你说我就能懂。
皇宫另一处，司空殷离开鹤羽殿还未有多久，在将要跃出皇宫宫墙时被禁军拦下。
“什么人！”对方领头问。
“这半夜三更鬼鬼祟祟，能是什么人。”副将道，“抓起来就是了。”
“有道理。”领头的点头。
司空殷脸色阴沉，一身的戾气。就连司空邈都知道，这些人是司空霖安排在皇宫外围巡逻，专等他们过来。
他们没有走宫门而走了这里，因为这里是出宫最近的一条路。对方有几十人拦在他们面前，话落便动手了。
司空殷抱着苏芸婉很难做动作，司空邈踢飞司空殷身边一人抢来一只长枪，几十人几乎都是他在挡着。司空殷则寻着机会跃出墙去。
躲闪地大幅度晃动让已经很是脆弱的苏芸婉吐出一大口血。
“母妃！”
“谨妃！”
司空殷与司空邈皆大惊。
“人手什么时候来？”司空殷问。
司空霖防的太紧，他进宫时根本无法带人！该死的。
“殷儿，母妃总是连累你。是该死了。”苏芸婉看着自己的儿子，视线却有些模糊，眼泪不自觉从眼眶里滚落，“母妃不想再连累你了。”
“谨妃！”司空邈很是焦急，“不会有任何事，你不要乱想。”
司空殷吸了一口气，“母妃，你知道我一直想要的是什么吗？”
苏芸婉听不懂他的话，司空邈也不明白。
“我从来没想要什么皇位，只是想自己想要的人都待在自己身边。皇位，不过是更能达到这个目的，但是我似乎想错了。”
那没法让他得到清姬，也没法留住他的母妃。还有司空邈，他的弟弟。其实只要这些人在身边就行，但都不是想想那么简单的。
得不到的人强求不得，要离去的人也留不住。这些都比皇位还要难以得到。
人生到底应该怎么过。
他要的只是最平凡的东西。
司空邈沉默了下来，苏芸婉蓦地大哭，“母妃对不起你。”
分别的五年，给他造成了伤害。
“母妃，睡一觉，醒来就能没事了。”司空殷轻声道。苏芸婉抽噎着，压着喉头想要吐血的感觉强迫自己睡了。
“对不起，来晚了。”白若安来的时候很是歉意地道。白若汐见他要出门，硬是要同他一起出门，他好不容易才将她留在府里。
眼前场面并非很严重让白若安松了口气。
有了白若安断后，司空邈与司空殷迅速离开此地向宫外去，两人都受了伤却也不敢耽搁。
“三弟，太妃看样子很严重，朕看还是先送去淑芳殿找个太医看看吧。”
前路被司空霖拦下，司空殷知道苏芸婉怕是带不走了，“那就麻烦皇上了。”
司空霖轻笑，仿佛并未看到两人身上的伤，“自家人，有何麻烦。李盛，送太妃回淑芳殿。”
“嗻。”李盛应下，走到司空殷面前要接下苏芸婉，司空殷咬牙犹豫了一下将人放到了李盛手上。
“三哥。”司空邈小声叫着司空殷，怕他会冲动上前去与司空霖打起来。司空殷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提步打算跟上李盛。
“三弟。”司空霖却是再次拦住了司空殷的去处，“一同前往紫宸殿与朕喝一杯吧，这次是自家的小宴。”司空殷笑了一声，“皇上莫要在臣弟的酒里下毒才好，臣弟无法拒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