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姬沉默，许久才道：“对，我不信你，”说着又坐了起来，“我不信你会一直对我好，我不想孩子生下来痛苦！你明白了吗，司空殷，我不信！”
“清姬。”司空殷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坐起身把人搂到怀里，“好了，不生气。你不信也无妨，本王不会强迫你。”
清姬瞬间安静了下来，“我不想要孩子，睡吧，司空殷。”
未来不会如你现在所想，错也不在你。
清姬让司空殷睡了，自己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要孩子，但是她和他是不可能的，未来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她不能这样浪费他的光阴年岁。
或许，苏芸婉并没有错。她是妖可能并不明白与感同身受，孩子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吧。
她不是虞清梦，不管嫁给谁她都不可能生子。她要做的，只是替虞清梦活着过完一生而不是完成她的人生大事。
辗转反侧，清姬又怕惊扰了司空殷，遂选择离开，回了尚书府。
躺在床上，她依旧睡不着，脑海里会想起那些她不愿去想的东西。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再次忘掉。
“清姬捉了只兔子，秃……叶大师来咬一口。”
“你都是生吃吗？”
“要不，你来？”“诶，你个出家人还会烤兔子的，你不觉得对不起佛祖？”
“……”“我未出家时，还是吃肉的。何况，我现在是烤给你吃。”
“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但杀生了就是杀生了。”
“那你继续吃生的吧。”
“……大师是好人。”
“……”
……
“诶，和尚你给我咬一口。”
“拒绝。”
“清姬保证就一口。”
“拒绝。”
……
“呵，咳！妖果然还是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贫僧倒是不后悔救你，但是恨你。再来一次，定不会再救！”
“人善被人欺，谁让你太好骗了呢，你们出家人死在这林子里的最多了，农夫与蛇大师可曾听过，善并不都有善报。”
……
清姬走到了床前，撑开窗户看着挂于天中的圆月，晚风带着萧索的寒意扑面而来，直入心底。
“再来一次，不会再救我了，是吗。”
习惯，会在身边突然少了一人的时候。开始不习惯。变得寂寞，无措，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
心底那些只有她知道的事，有时发酵的她承受不了的时候，她会想告诉他。但是就算话到了嘴边，她还是会咽下去。
说出来，情况又会比现在好多少？
他不会再纠结，她却是……彻底，万劫不复了。明明是回来补偿他的，可她还是很自私的囚着他的心。
她都会还的，最后全部还清。不过也不能一直耗着他的命。
第二日一早，虞清梦去了三王府，要讨回自己两个丫鬟。司空殷很轻易地放了人，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有些伤心。
他一早醒来，她就不在身边了。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不禁让他觉得，他们回到了原点。
虞清梦没有和他说话，接了人就离开。司空殷垂眸，也回了府里。
不多时，暗卫来报：虞姑娘回到尚书府了。司空殷顿时便消失在王府。
尚书府的小院，司空殷推门而入。初寒和冬香都是一惊却也没有大声喧哗。
清姬抱住了司空殷的腰，“王爷是想清姬了吗？”
“你怎么总是一声不响地就没影了？”司空殷抱起她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昨夜，清姬睡不着，怕吵到王爷就自己回来了。”清姬道。
“是本王的话影响到你了？你似乎越来越爱乱想了。”司空殷低头看着她，有所察觉一般。
清姬微怔，靠在司空殷胸口没有让他看到自己的神色。可能是因为她有些患得患失了吧。
“嗯？怎么不说话？”
“谨妃也有道理，王爷再娶一个王妃吧。王爷以后若是坐上皇位，那不能没有子嗣的。”清姬道，贴在司空殷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司空殷脸色微变，“本王都没有担心，你作何想这么多。待到江山稳固，我们回归乡野，闲云野鹤也无不可，到时谁会管我们要不要孩子。”
清姬顿时坐起看着他，“王爷是这样想的吗？”
“要江山，只是想给母后三弟一个安稳的生活，也让自己过的自在一些，而不是连和母妃见个面都要顾忌许多，处处受制。这江山谁坐拥，本王并不在乎。”司空殷捏了捏清姬的小脸。
清姬垂眸，浅浅勾起唇角，“王爷可不要后悔。”
你一定不要后悔。
“你会让本王后悔吗？”司空殷问她。
“会的。”清姬抬头看着司空殷认真道。
司空殷笑，“那待后悔时再后悔吧。”
“清姬也希望王爷不会后悔。”说着，清姬再次靠进了司空殷的怀里。
司空殷知道她说话从来不是随便说过，但，“以后的事，以后再想。你现在得陪着本王，不要本王一走神你就不见了。你就欺负本王不是妖，没你那神出鬼没的本事。”“妖也不好啊。人不能杀的太随便，会遭天谴，寿命还那么长，枯燥且无味。一旦发生什么痛苦且难忘的事，那几乎是永生的痛苦。你得到一些东西，就会失去一些东西。要是能重来，我也不会再修妖了。
一条蛇，挺好。想的少了，也就自在了。”清姬叹道。
司空殷皱眉，“你若是没有修妖，那我们就不会遇见了。”
“你会遇见其他人，和一个正常女子结婚生子度过一生。”清姬道。
“但是，本王觉得现在很好，和你在一起很好。”
清姬怔住，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你会后悔的。”
“你为何总觉得本王会后悔呢？”司空殷不解。
清姬垂眸，笑。
“因为，后悔才是正常的。”你曾经就已经后悔，重来一次不会救。所以，你已经恨到想我死了，叶景明。
出家人你说不出那样恶毒的话。说不出来，却是已经在心里。司空殷低头抬起她的下巴封住了她的唇，“后悔是本王来说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