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事4都是奴才一人的过错，与庄妃娘娘和萧美人无关。皇上，要罚，就罚奴才一人吧。”
见欧阳尘吼了庄妃，禹喜忽然从绝望中惊醒。
他以头磕地，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罚你？朕当然要罚你！来人，把禹喜拉出去，乱棍打死！”
“皇上！”
萧瑶护在禹喜的面前，“皇上不是说，证据不足，就不可以定罪吗？怎的到了普通的宫人身上，就不适用了呢？这件事，与禹喜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皇上，禹喜何罪之有？他不应该被判处死刑的！”
“萧瑶！”欧阳尘站起：“朕可以容忍你，但是，那些对你觊觎之人，就该死！”
“可是皇上……”
“画上的人，是我！”
声音从身后响起。
大家转头，只见虞美人正站在中央，一下子跪在地上。
“皇上，臣妾该死！”
欧阳尘微眯双眼。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人应该姓虞，是他的美人之一。
“你？”
“是臣妾钦慕禹喜公公已久，所以，就着人画了自己的画像，交给禹喜公公……”
皇后腾地站起：“虞美人，你好大的胆子！”
“臣妾该死！臣妾真的该死！可是，臣妾没有办法呀。臣妾是真的喜欢禹喜公公，可是公公却始终不接受臣妾。他一心向着庄妃娘娘，向着整个绮绣宫。他为人憨厚，手下的人都喜欢他。我，我只是……情不自禁呀……”
欧阳尘重新坐了回去。
虽然生气，但也不似之前那般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臣妾还是家人子的时候，有一次被罚在宫外下跪。烈日炎炎，无人问津，只有禹喜公公，为臣妾送来了玉露羹解暑。臣妾知道，臣妾是皇上的人，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可是在那样艰苦的境界下，滴水之恩，当真让人无法拒绝。以后臣妾总是向禹喜公公示好，可是公公都礼貌待我。直到我将画像交给了他，他说日后我有难，便再不帮我，还说若我再骚扰，便将画像交给庄妃娘娘，这件事从此不了了之。臣妾实在不想，公公为了保护臣妾，并没有将画像交给庄妃娘娘，而是收了起来。”
禹喜听了，立刻叩头：“皇上恕罪，皇上，奴才真的并无此意呀！手拿画像，不知如何处置。虞美人是皇上的美人，焚毁画像，乃是死罪。可是交给主子，虞美人必定会受到处罚。所以，奴才只能暂时留下来。不想，这画像，被认作是萧美人。奴才，奴才实在是……”
德妃冷哼：“既然如此，萧美人，你为何承认，那画里画的是你呀？”
萧瑶微微皱眉。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跟王美人出出进进的虞美人，会在这个时候帮自己。
虞美人这般说，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臣妾喜欢公公的事，只有萧美人知道。那日，臣妾送画时，偶遇萧美人。一不小心脱手，画作掉落在地。萧美人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臣妾呀。可是臣妾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尤其不想因为我，而伤害到萧美人的声誉。皇上，皇后娘娘，一人做事一人当，请惩罚我吧。”
这时，王美人已经掌嘴完毕。
她的脸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楚本来的面目。血淋淋地躺在那里，血腥的气味，让人作呕。
欧阳尘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冷笑：“皇后，这就是你为朕治理的后宫。”
他指着王美人和朱嫔，“勾心斗角。”
又指向虞美人，“暗行苟且！”
“皇上……”
“桩桩件件，这些，都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你竟浑然不知！还放任她们去做，让朕在这里，陪着她们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比起萧美人，她们各个浑身污秽，你可曾真正帮朕管理过后宫？！”
皇后跪在地上，“皇上，此事都是臣妾失职。臣妾理应受罚。可是，臣妾这些年，始终鞠躬尽瘁，后宫之事，臣妾也都在尽力而为呀。”
“尽力而为？朕可从未看到你尽力而为。与之相反，朕看到的，是你在其位而不谋其事！！别以为朕不来往后宫，便不知道其中的原委。皇后，你太让朕失望了！”
玉环此刻早已没有了畏惧的神色。
她知道，站出来指控萧瑶，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她喜欢放手一搏。
与其弄得九族尽毁的下场，她更喜欢趁此机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只可惜，总有那么些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萧瑶，总是那么的有魅力。
“董玉环，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欧阳尘冷声问道。
玉环浅笑：“不论臣妾说的是否真实，皇上都不会去定萧瑶的罪对吗？既然如此，臣妾的话，还有那么重要吗？”
“的确是没什么必要的。她待你好，你却处处恩将仇报。朕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你在作梗。你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毒妇！”
“皇上说的没错！”
忽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殿外传来。
欧阳尘深邃地看着来人，云澈一身白色的便装，翩翩而来。
比起那日他的穿着，此刻的他更能显示出俊朗的外表来。
“是你？”
“湘国王子，你怎能随意走入后宫？”
皇后惊慌地质问。
云澈抱拳：“听说，在皇后娘娘这里，我未来的妻子正在接受质问，所以就前来一看究竟。皇上不是赐予我们每人一次进宫的机会吗？这样的好处，我怎么能浪费掉呢？”
他从袖口中掏出令牌，扔向欧阳尘。
欧阳尘单手接住。
“朕的确说过，你们可以随时进宫与朕讨论花草树木。可是，是来找朕，并不是让你随意闯入女眷宫中。你可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在东楚可是死罪！”
“哈哈，不知者无罪。更何况，我的确是来找皇上的。皇上你不是在皇后宫中嘛，我只好到这里来了。”
虽然知道，云澈是在耍无赖，可是，欧阳尘竟一时间找不出回敬他的言辞。
云澈好歹也是一国王子，他自然知道，擅闯后宫的后果。
然而，即便冒着触犯两国和谐的危险，他依旧前来，可见他对萧瑶是真的感兴趣。
这让欧阳尘很是不舒服。
云澈低头，看着萧瑶单薄的背影，也收敛了玩笑。
“来龙去脉，我已经知晓。皇上，可否让我看看，那被诅咒的人偶？”
欧阳尘摆手，几个宫人立刻将人偶呈到云澈的面前。
云澈放在手中仔细查看，又放在鼻翼前嗅了嗅。
薄唇，顿时勾起。
“这东西，绝对不是萧瑶的。”
“你是如何知晓？”德妃不甘心地问：“王子殿下，虽说你是王子，但也不能在这里乱说呦。巫蛊乃是我东楚重罪。行巫蛊之事，必死。”
“德妃这话，倒是吓坏了我呢。可我之所以肯定这不是萧瑶的，是因为这上面的气味根本不是出自萧瑶，而是另有其人。”
“气味？只是闻了两下，就能闻出不同？王子难道是狗鼻子不成？”
“德妃！”
皇后呵斥。
德妃知道自己说得过分，翻了个白眼，看向一边。
云澈倒不生气，笑呵呵地说：“德妃娘娘倒是猜得不错。在湘国，我的确有这个狗鼻子的称号。”
“我们湘国，以盛产香料著名。这人偶上面，沾染着独特的香料，与普通熏衣的香料不同。那日，萧瑶在我前面起舞，我嗅到的只有美人的体香，没有半分杂质，因此，我确定，这味道不可能是她的。”
“呵呵，你倒是闻得仔细！”
欧阳尘的语气中，充满了醋味。
“至于，这气味原属于谁……”
云澈放下人偶，扬起下巴嗅了嗅，然后径直走到了玉环身边。
蹲下身来，他玩味地说：“董美人似乎十分懂香。你用的香料，一定不一般吧。”
“董美人？”
云澈抬头，“没错，皇上，我不会闻错。若是皇上不信任我，可以叫宫中的太医过来一同品鉴。相信，他们的说法，应该与我一致。”
“传太医！”
不一会儿，云书就赶到了。
他仔细闻了闻人偶上的味道，又凑近玉环扇了扇，然后冲欧阳尘点头。
这一刹那，玉环轻松地笑了。
“董美人，你可还有话要说？”
“臣妾无话可说。”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臣妾也讨厌德妃呀！”她好不掩饰地说：“我讨厌所有不把我当人看的人，德妃是这样，你更是如此！”
她看着欧阳尘，满眼的恨意。
“你杀了我吧，这样，我才能解脱。”
“杀了你？”欧阳尘的目光，格外冰冷：“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朕会给你你应有的惩罚的。包括，你的家人！”
玉环终于面露惧色。
“这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以为你是谁！”德妃忽然插嘴：“董玉环，你就等着你们董家，被你害的家破人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