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禁区(1/1)

“是你?!”

总理办公室内,袁慕之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又接到了那个男人的电话,那个杀死他孙子的男人打来的电话!

“不要激动,袁总理。我打来只是好意提醒你一句,你马上就可以跟你孙子去团圆了,作为不跟我们合作的代价。”

“菲利克斯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呵,不愿意救他的难道不是你吗?”狐狼语带讥讽,“现在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袁大总理,你可以打开你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那里面有我为你准备的大礼。”

大礼?袁慕之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伸手去拉抽屉。可手搭上去的时候却顿住了,万一里面是炸弹怎么办?

可那人好像完全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物品。那都是我们搜罗来的你和梵尔姆互相勾结,企图杀掉冯立阁的证据。”

“放屁!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袁慕之一下子怒了,他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也从没想过要去杀冯立阁。可是对方怎么这么笃定?还声称找到了证据?冯立阁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立刻拉开抽屉,果然看见一个封好的文件袋。

拆开来,一堆纸质的文件,还有电子文档,录音,什么都有,散了一办公桌。冯立阁急切的查看,却发现……这些确实是所谓的他和梵尔姆勾结的记录。可是他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会不知道吗?

“假的、这些都是假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冯立阁的声音都怒得发颤了。

“这些当然是假的,但你要相信,有的时候事实的真假不是最重要的。也许真相很快就会有昭雪的一天,不过现在,你会背负着这个虚假的罪名——去死。”狐狼话音刚落,一枚子弹便瞬间打破总理办公室的窗玻璃,穿透了袁慕之的眉心。

“你……”袁慕之张大了嘴刚想说话,可突然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了。惊骇在他眼中弥漫开来,骤缩的瞳孔里满是痛苦,随着他的倒下,终端机被重重摔出,通讯自动切断。

狐狼听着电话的嘟嘟声,轻笑一声,但那眼底的寒霜却衬得他冷酷绝情的像个阎王。

另一边,宁夭戴着鸭舌帽,变了下装,正走在里沙博物馆那道通往最顶层钟楼的盘旋楼梯上。有人在这里发现了些东西,推断下来应该是狐狼遗留的,所以宁夭过来看看。

楼道很长,但以宁夭的速度,很快就到了最顶上。他先四处浏览一下,在窗户边的某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烟蒂——狐狼那家伙貌似很喜欢抽烟。而后顺着那烟蒂掉落的位置在细细看去,宁夭走到窗沿,伸手摸了把上面的灰尘,这灰尘的形状,是脚印,大小正好跟狐狼一样——那天跟狐狼打斗时,宁夭都记在脑子里了。

宁夭试图揣摩狐狼的心境,于是他用力在窗沿上一撑,便像那天的狐狼一样站在了那上面。

从这里往下看,整个里沙尽收眼底,蓝天白云也仿佛触手可及,很有一种坐拥世界的豪迈感觉,但那劲风吹得人也很不舒服。但宁夭想狐狼想的跟他肯定不一样,他那天站在这里,一定看到了别的什么。

对,他应该就是在这里指挥着杀人,从这里看下去,所有的人都会像蚂蚁那么小,草芥那么卑微。然后宁梧桐遇袭了,狐狼就从这里直接被飞行机带了过去。

可是狐狼真的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沉醉在杀人快感里的人吗?宁夭却不这么觉得,那天晚上在雨幕里对峙时,狐狼一语道破了宁夭内心深处的恐惧,而宁夭却也透过狐狼那双桃花眼,窥探到了一点什么。

他们都是聪明人,做着相似的工作,都擅长于把握人心。

他再度试着把自己带入狐狼的心境中去,就像犯罪心理学一样,以此来推导出作案动机等等。可狐狼毕竟是狐狼,宁夭对他的了解太少,想要还原他的心理活动谈何容易。宁夭在窗沿上足足站了有半个小时,风把他额前的头发吹过来吹过去,吹得他眼睛酸涩。他不禁眯起眼,再度遥望了一眼脚下的车水马龙,微微叹口气,正要回身跳下,但跳下的瞬间,一个人名突兀的在他心里浮现。

袁慕之。

对啊,以狐狼的性格,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就是换成宁夭自己,也绝不会放任不管。现在冯立阁他们都不在,里沙市内就属袁慕之官最大了!

该死,自己怎么早没想到。宁夭暗恨的咬咬牙,当机立断的跳下窗沿,顺着楼梯飞奔而下,同时开启耳麦,“林子!马上确认袁慕之的情况!”

十分钟后,宁夭以最大速度赶到政府大楼前,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到达那条街道拐角处时,一辆辆警车呼啸而过,先他一步把整个政府大楼前全堵了。

宁夭当即让飞行车停下,远远的看着,没靠近,“林子,派人混进去,摸清楚情况。”

顿了顿,宁夭摸着下巴再度说道:“小西瓜,给警察总署打电话,就说枫林路有异常,让他们赶紧派人过去。”

“枫林路?那边出事了吗?”小西瓜疑惑,那边住的都是各国的代表团,现在各代表都在看军演,只剩下些家属。不过他有安排人盯着啊,没接到消息说那边出了事。

宁夭沉声,“也许有事,也许没事,我也没有定论。你要做的就是尽快把警察引过去,让那边戒备起来。”

“好,我知道了。”听见头儿略显凝重的声音,小西瓜没有再多问,赶紧的办事去了。

宁夭现在总算是摸着些门道,里沙城中几个重要的点,政府大楼,枫林路,或许还有别的,也许都将是狐狼的目标,他得早做防范。但狐狼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杀了袁慕之他又能得到什么?

与此同时,星际海西部,西沛,国际军官训练营内。

宁小川洗完澡,神清气爽的从公共浴室里出来,端着盆脏衣服正要交到洗衣台那边去洗。可走到半路,却见他的同期,也就是跟他一起前来参加训练营的夏亚中校林城,躲在墙角不知道在偷看什么。

那边拐进去就是个巷子,穿过去就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这军官训练营就是坐落在这片密林当中。他们此时已经进行到训练的最后阶段,所以全员被送到了这里,参加丛林生存训练,像上届的地点就是一座孤岛,每届都不一样。

言归正传,在这长达尽一年的训练营时间里,宁小川跟林城睡一个寝室,早混成了好兄弟,这会儿看林城那稍显凝重的侧脸,立马就明白那边可能有状况,于是放轻了脚步过去,“怎么了?”

林城回头,看见是宁小川,立马伸出一根食指压在嘴唇上,而后又指了指那巷子里,示意宁小川自己看。

宁小川狐疑,探出头去一看,眉头却立马皱了起来——他竟然看到两个高大的军装男人正拖着一个昏迷着的人往林子里走。其中一个宁小川认识,是跟他们一起参加训练营的梵尔姆的中校,另外一个却是生面孔。至于那个昏迷着的,宁小川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从军服颜色来看,是沙门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沙门和梵尔姆不一向都混在一起好得不得了吗?现在这情况是……

宁小川没有声张,而是回头用眼神询问林城。林城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事实上,他也是刚发现。眼看着前面那三人的身影很快就要在密林里消失,林城往四周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就对宁小川说:“那边肯定有情况,我们跟过去看看。”

宁小川还没答话,林城就当机立断的跟了过去,宁小川也急忙放下衣服跟上。两人就吊在那三人后面,远远的跟着,一直走到一处河谷,才看到那三人停下。

两人也立刻停下,宁小川指了指旁边一处灌木,林城点点头,两人便悄悄的摸过去藏好。从那灌木的缝隙里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那三人的动静。

只见那两个梵尔姆人把昏迷着的沙门军官丢到地上,半截趴在浅滩,半截浸在水里。也许是摔痛了,他的身体动了动,发出一声痛呼。宁小川这才看到他的脸,这人他也认识,就是沙门那个老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上校。

他们闹矛盾了?宁小川这样想着,继续看下去,却见其中一个沙门人掏出明晃晃的匕首,蹲□去往那上校心口上猛的就是一刀,另外一个则默契的伸手捂住上校的嘴,不让他叫出来。

宁小川心里一颤,下意识的就要冲出去救人。可林城却闪电般的摁住了他的肩,把他牢牢的摁在了原地。宁小川不解的转过头看他,林城便坚定的摇摇头,用嘴型告诉他,不、可、以。

而就在两人对话的这短短几秒内,那上校已经被捅了好几刀,抽搐了几下之后就不再动了。鲜血从他心口弥漫出来,染红了他的军装和周身的河水,而那两个杀人者,确定他没有鼻息之后,立刻抽出刀子飞速逃离了现场。

宁小川手里不禁渗出了冷汗,虽然夏亚跟沙门是对头,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被人捅死,对他来说还是不小的考验。林城也许是有什么考量,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这样想着,宁小川就要站起来往尸体那边走,却没料到林城再度出手摁住了他。

“你——”宁小川这就不明白了,凶手都走了他为什么还不能出去,刚想问,可第一个字刚说出口,嘴也被林城给捂住了。

林城知道宁小川这人的那点善良脾性,便压低了嗓音凑在他耳边提醒道:“有人。”

有人?宁小川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立马老实了下来。林城不会骗他,他说有人就代表周围一定有人在盯着他们,难道……那两个凶手还有同伙?

两人相处了近一年,默契早就有了,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便定下了打算,各自趴着按兵不动。静下来之后,宁小川刻意留心着周围的动静,果然也感觉到身后西南方有人在盯着他们。

其实他自小习武,应该比林城早一步发现的,可刚刚的杀人现场太惊人,以至于他顾此失彼了。

而此时,距离两人大约五十米出,有两个穿着迷彩的男人也潜伏在那里,手里端着的枪正对着宁小川和林城。只是看到他们身上穿着的夏亚军服后,枪口就主动移开了一点。

“是夏亚人,我们撤。”

人撤走了,林城和宁小川再感觉不到那股视线,才终于从那灌木丛后出来,赶到尸体旁查探。那上校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睁大着眼,好像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梵尔姆的人杀了。

宁小川止不住心里的震惊,而林城却比他镇静的多。尸体是没什么好看的了,趁着这会儿还没人发现,他立刻带着宁小川远遁。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太麻烦,而这个节骨眼上的夏亚绝不能摊上这样的事,所以必须马上离开!

宁小川也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回到寝室后,立刻找出了一个小型信息发射器,摁下了上面的红点。那是六处的黑猫在分别之前给他的,一旦训练营中有什么情况他无法掌控,就立刻传消息给六处,六处自会处理。

但是这消息兜兜转转传到宁夭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事发半个小时之后,而这个时候的里沙,已经乱作了一团。

总理袁慕之遇害身亡,这是大事,而在袁慕之办公室发现的那些东西,更是大事中的大事,就是警察总署的总长看了都不由冷汗直流。于是袁慕之的办公室被全面封闭了,证物被一件不落的带走,除了总长、目击者和几个心腹,谁都不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

但是一早就让人潜进去的宁夭还是知道了,可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袁慕之会跟梵尔姆勾结。

接下来,又有人举报枫林路那边发生了械斗,枫林路那是什么地方?总长的神经被狠狠的挑动了,立刻就带着人亲自赶了过去。冯立阁出发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里沙绝不能再出事了。总长本来就是他那边的人,也是他留的最后一手。菲利克斯被绑架那件事之后,冯立阁就隐约感觉到有另外一股势力在跟沙门作对,于是一直让警察总署防范着。

可是百密一疏,该来的还是会来。冯立阁留的这一手,哪比得过狐狼早不知道多久前就开始的精心筹划。

而就在警察总署上上下下火急火燎,总长紧急拨通冯立阁电话的时候,宁夭得知了军官训练营发生的事情。跟袁慕之被杀一对比,答案立刻揭晓。

如果有心揣测,这件事可以有好几个不同的版本。版本一,袁慕之跟梵尔姆勾结,企图杀掉冯立阁取而代之。结果因为某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双方掰了,袁慕之被梵尔姆灭口;版本二,依旧是袁慕之与梵尔姆勾结,但是事情败露,袁慕之被冯立阁一派灭口。而无论哪一个版本,军官训练营的事情,都是一个筹码,一个让梵尔姆跟沙门互相猜忌,疑心更重的筹码。

简而言之,这两件事情一出,沙门和梵尔姆这对好兄弟绝对要掰,西沙,要内讧了。不,更确切的说,是归属于沙门的那一派,要内讧了。

宁夭似乎可以预见,军演现场会发生什么了,狐狼的手段肯定还没完。

“你再说一遍?”冯立阁压低着嗓音,眼底氤氲着黑色的风暴。

警察总长在心里叫苦不迭,我硬着头皮好不容易把事情报告完,怎么还让我说一遍啊,这不是要人命吗……但没办法,冯立阁是他上头,他只好斟酌着语气,又重复起刚才的话,哪晓得他说道一半,冯立阁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说,袁慕之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死了,还被查出跟梵尔姆勾结?”冯立阁的话越发阴寒了。

“还不能确切的说袁总理跟梵尔姆有所勾结,但是那个证据……证据很充分……”

“我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这件事绝对不能张扬出去!现在、立刻,让你的人给我看紧点,里沙要是再出什么事,你就等着辞职吧。”

切断电话,冯立阁转身看向背后的那块巨大光屏。光屏里,是一片浩渺的星际海,红方和蓝方的舰队厮杀在一起,巨大的能量光束互相轰击,机甲、战斗机灵活的在炮火中穿梭者,喷薄出蓝色的光,交织出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此时此刻,M-18军用太空基地的总指挥室里,楚朔、诺曼、维特等军官或坐或站,都凝神看着那面光屏。各通讯员、操作员都正襟危坐的坐在操作台前,注意着军演的各项动态。没有谁知道冯立阁刚才接了个什么样的电话,而冯立阁此刻也不打算说出来,尤其是不想在楚朔面前说出来。

至于梵尔姆……他目光一转,视线牢牢盯住梵尔姆魏凯中将的背影,仿佛要将他灼穿。可是心底却似乎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梵尔姆一向紧抱沙门的大腿,不至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冯立阁越想就越不对劲,一时间竟思考的有些出神。前面的楚朔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淡然的把视线收了回去。

宁夭说的变数,要来了么。

这念头刚在楚朔的脑海里划过,一道惊呼声就骤然在指挥室内响起。

“警报!郁金香号驱逐舰信号中断!”

“怎么回事?”诺曼立刻上前一步。

那通讯员紧张的回答道:“原本设定所有军舰十分钟反馈一次信息,可是郁金香号迟迟没有反馈回来,刚刚我们试图主动联络,可发现信号中断了……”

“其他军舰呢?有没有问题?”诺曼鹰眼一扫,其余通讯员立刻确认,而后回报。

“蓝百合号正常!”

“荆棘号正常!”

…………

其余的军舰都没有问题,可唯独郁金香号出现失误,这是怎么回事?此时,魏凯也大步走到诺曼身旁,皱着眉看着前面传回的各项数据。郁金香号是他们梵尔姆的军舰,要出了问题他可逃避不了责任。

可让魏凯和诺曼都惊讶的是,冯立阁却异常激动,几乎是冲过来,双眼紧紧的盯着屏幕,那神情紧张的,几乎让诺曼产生了一种下一秒敌人就要攻打过来的错觉。

“冯主席,怎么了?”诺曼不禁问。就算信息中断了,可这只是演戏,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冯立阁张嘴正要说话,可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那片光屏上,与地面指挥室失去联系的郁金香号忽然间就调转方向,脱离了战斗序列,看上去像是失控了一样。而后更让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郁金香号——直直的撞上了旁边的沙门黑鹰号战列舰!

刺目的火光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整个指挥室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而此时,郁金香号主控室内,舰长奇维德一手撑在操作台上,一手拿着终端机,近乎崩溃的看着那火光,用尽全力站稳,朝终端机里怒吼着,“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该放了他们了吧!”

“不,现在还不行。”

“你还想怎么样?!”奇维德拿着终端机的手青筋暴起,整张脸都因为怒火而涨得通红。

“你死,他们活。”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好,好,我死!我死可以了吧!你们这群畜生,早晚有一天你们都要下地狱!”奇维德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吼出这些话,然后狠狠的将终端机摔得四分五裂。然后他无力的顺着操作台瘫坐在地上,抱着头,失声痛哭出来。

火光最后反扑向主控室内,把他,还有被他害死的那些同僚,一起葬于星际海深处。

而通讯的那端,被狠狠挂了电话的人却兀自发出一声轻笑,喃喃的笑道:“啧,脾气真差。”

畜生么,畜生就畜生罢。你们这些自诩为人的生物,不是从来没有把我们当人看过吗。

纵使下了地狱,也尽管来找我就是。

“红笺,还没好吗?”宁夭站在枫林路外,静静的看着警车来来去去。脑海中那些错综复杂的思绪逼得他不断的思考,思考,再思考,连带着语气中也戴上了一丝急促。

“马上。”红笺坐在飞行车里,一刻不停的挥动着她的十指在键盘在键盘上操作着。宁夭给她的信息太过庞杂,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筛选出最有用的信息,即使有电脑帮助,也不是个轻松活,而且自家头儿显然等不及了。

她是宁夭紧急从贝瓦那边调过来的,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在做这个事情:根据军情处探查到的所有消息,归纳总结,推导出狐狼可能藏身的地点。她是电子狂人,有自己构筑的一套方程式来帮助她找到目标。其实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一定的规律,就算再诡秘的人也有,只是明不明显的问题罢了。红笺的方程式,就能找出这些隐性规律,然后推导出正确的答案。

但是对狐狼的破解,显然是红笺干这行以来遇到过的最大的一个难题。

又三分钟过去,红笺终于抬手敲下最后一个键,而后把电脑递给宁夭看,“头儿,排查出来了,我想狐狼就应该在这几个地方中的某一处。”

宁夭点头,随即眸光一冷,在耳朵上一摁,把所有人的耳麦全部接通,“所有人听红笺的指挥,全部去搜索她提供的那几个地方,目标狐狼,死活不论。”

说完,宁夭没有立即动身,而是等了十分钟,然后回头看向红笺,“有警报系统的地方,全部骇进去,拉响警报。”

“好。”红笺不多话,立刻埋头作业。不出几分钟,包括空港仓库在内的三处地方,警报系统全部被激活,刺耳的警报声响起,而后信息又被传递到与之关联的警察局,牵一发而动全身。而此时,宁夭的人已经到位,逆着慌乱的人群搜寻着狐狼跟他手下的行踪。

不多时,林子那边就有了回音,“头儿!空港仓库!”

宁夭会意,立刻往那边赶。警察总署的人也在往各个拉响了警报的地方赶,一辆辆警车在浮空轨道上呼啸而过,警笛声时刻响起在里沙的大街小巷,惊愕了所有路过的市民。

至此,整个里沙,都乱了。就像一锅粥,被狐狼,被宁夭,搅得谁也看不清其中的真相。

“把人留下,我们走。”狐狼咔咔咔几声给他的银枪装好子弹,再没有看那对还被绑着的母子一眼,把枪上膛,一脚踹开大门,抢先冲了出去。

宁夭,不愧是宁夭啊,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一把。

于是,追逐和厮杀的游戏开始了。

林子到底没有狐狼那样的身手,没能拦住他,但却一直咬着他不放,一时间狐狼倒也甩不开他。况且还有警察在这边添乱,他们还没赶到之前空港就因为警报而开始封锁,狐狼和他的手下好不容易才脱身出去。

林子依旧在后面紧追不舍,那精准的枪技就是狐狼也不敢小觑。而就在狐狼快要顺利摆脱林子纠缠时,前边路口突然甩尾甩出一辆飞行车,以极快的速度朝他开过来。

狐狼立刻滚地闪避,却见飞行车的车门打开,宁夭一手抓着门框,半边身子探出来,手枪砰砰对着狐狼就是两枪。但狐狼的反应不可谓不快,顺势又是一滚,堪堪躲开的同时甩手朝宁夭开了一枪。

子弹划过车门,没中。而这时宁夭已经跳下了车,枪口再度对准狐狼,毫不犹豫的开火。狐狼暗自啧啧两声,从地上爬起,闪身躲到一处招牌后面,装弹,上膛,回身两枪,端的是一个行云流水。

而此时,林子也到了,狐狼藏身的那块招牌顿时被打成了筛子。狐狼毫不怀疑,要是他敢冒个头,变成筛子的就是他。

可他的呼吸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听到宁夭和林子愈发靠近的脚步也没有丝毫慌乱。就在这时,林子忽然眼尖的看到不远处一道亮光,妈的,怎么对方还有狙击手!

“头儿!”林子立刻大叫一声提醒,宁夭想也没想就往旁边一避,子弹正好擦过他的肩,打穿了他身后的墙壁。

这时,他们左侧的巷子里又蹿出两个男人,面色狠厉的对着宁夭和林子一通乱射,掩护着狐狼离开。

“靠!”林子不禁怒骂一声,开枪的频率不禁快了不少,准头却没有失。其中一个男人被他打中了小腿,脚下一个趔趄,林子知道机会来了,立马冲过去,一脚踹在他中弹的地方,右手钳制住对方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摔出两三米远。

“头儿,快追!”

不用林子提醒,宁夭立刻追着狐狼而去。

狐狼此刻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正开枪打坏了路旁一辆飞行车的门,打算强行租用。宁夭见状,立刻从身上摸出个网球那么大的东西,精准的从那飞行车的车窗扔进去,刹那间,一道白光迸现。

“我去,闪光弹!”狐狼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谁知道宁夭居然还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不过这会儿眼睛被懵了,车是开不了了,除非他想一头撞死在路灯上。

于是他干脆利落的从另一侧车门下车,虽然闭着眼,但耳朵还灵敏着呢,通过脚步声判断出宁夭跑来的方向,两把银枪对准那边就是一轮扫射。

宁夭可不惧怕他此时的枪法,直接走位避过,可惜——他没子弹了。

对方似乎也听出了他的窘境,还有空打趣道:“没存货了?装备不够啊。”

“谁说不够了。”宁夭也扬起嘴角一笑,就是这一笑的瞬间,两片薄薄的像是发卡那么大的小黑刀便划过两道弧线,一道从车顶上越过,一道从车窗里飞出,只朝着狐狼射去。

狐狼躲得了一道躲不了第二道,不出意外的中了招,一枚黑刀深深的嵌进了他的右手手臂。他试着睁了睁眼,自我调侃道:“倒忘了你的出身了。”

“呵,劳你记挂,我问你,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狐狼寻着机会就跑,就这说话的当口,两人还不忘交手。只是狐狼受了伤,到底不是宁夭的对手,转瞬间又刮了彩,被宁夭一拳打在胸膛上,差点连骨头都要被宁夭手上那突出的骨节给碾碎了。

宁夭乘胜追击,长腿横扫,一脚踹掉了狐狼的银枪,“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总有办法撬开你的嘴。”

狐狼脸上笑意不减,抹一把嘴角的血,伸手挡住宁夭的攻击,再一拳回敬过去,“你也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总有办法能熬过去。”

两人这你来我往,身上都打得略显狼狈。但总体来说,宁夭的身手实在逆天,所以只是稍稍挂了些彩,而狐狼就比较凄惨了,此时呼吸已经乱了,满嘴都是血腥味儿。

可他却是越战越狠,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对身上的伤也好像浑不在意。可尽管如此,不敌就是不敌,以他现在的状况,绝对逃不出宁夭的追击。可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有警车来了。

宁夭分神往路口看了一眼,以他明面上少将夫人的身份,绝不可以在这里被警察抓个现行。狐狼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打得越发的狠,不顾伤势用力一脚踹出逼迫宁夭闪避,而后立刻头也不回的撤离。

宁夭有心想追,可是警车已经近在眼前,他不得不离开了。

真是该死,没想到是自己招来的警察坏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又没更……于是今天八千多字粗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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