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请问是陈静言小姐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前台微笑起身，“许先生吩咐了，他临时有个会议，非常抱歉，请这边稍等一下好吗？”
许先生？陈静言一怔，不是老外吗？哦，是了，现在老外都流行取中文名字了，见惯不怪！
“没关系，是我来早了。”
跟着前台小姐的高跟鞋，她穿过一道长廊，左边是开放式的工作区域，一些男女正用苹果电脑聚精会神地画着图，右边是会议室，以原木色的墙体和磨砂玻璃围合起来，隐隐约约看到一些人在里面，墙上透着光，正在放投影。
一个年轻的男声说着流利的英文：“we’dliketotakeonthisvilladesignspacebecauseithasaninterestinglookatthetypologyofvilladesign……”
大约是注意到有人经过，声音停顿了一下，她吃了一惊，赶紧追上前台小姐。那个声音远远地传来，“inhisbookthepoeticsspacegastonbachelardposesametaphorofthehouseasadwellingforthepsyche……”
“请跟我来，”前台小姐见她边走边好奇地打量屋顶，笑吟吟地说，“我们公司的办公场地，原先是钢铁厂的阁楼，所以有这样巨大的天窗，经过许锦棠先生的亲自设计，是不是很酷？”
“嗯……”陈静言一时拿不准怎样回答才好，许锦棠，这老外的名字取得很有中国情调嘛。
“小心台阶，”前台小姐友善地解释道，“二楼是许先生的办公室，他嘱咐你先在里面休息一下。”
说是办公室，推开门的一瞬间，陈静言惊呆了。眼前这一大片现代风格的空间，真的是——办公室？那些胡桃木家具、小牛皮地毯、丝绒沙发、气泡形状的吊灯、满墙书籍……
环顾四周，甚至还有吧台和卫浴！除了没有床，这儿怎么看都像一个富二代的家啊！
“许先生工作繁忙，所以办公室布置得比较齐备，”前台小姐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请坐，想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噢谢谢，水就够了。”前台依言给她倒了一杯水，装在水晶杯子里。她抿一口，有淡淡的柠檬香气。
“陈小姐，你可以看这些杂志打发时间，没事我先出去了。”从始至终笑得那么优雅得体，令她感觉不像是来做家教，倒像是进了五星级酒店。
“谢谢你。”
“不客气，叫我samantha。”
samantha走后，陈静言骤然觉得耳朵里静得发虚，特别不自在。她站起来，打量一番主人的办公桌，那上面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绘图工具，分门别类放置得整整齐齐。是一家设计师事务所吧，她想起门前的英文字，hsudesigninstitution。
桌子后方是一整面落地窗，望出去就是淮海西路，法国梧桐的树冠浮在脚下，看着有几分虚幻；枝桠的间隙里，小贩摆着三轮车出售芒果与山竹，公交车无声地开来开去；马路对面是一大片花园洋房，时不时的，一群鸽子飞掠而过，天光慢慢暗下来。
怎么还不来？老外不都很有时间观念的吗？她百无聊赖，站也不是，坐也不对，总觉得暗地里有双眼睛在监控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怪julie，来之前拼命跟她描述那些老外多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