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进城(一)(1/1)

第一百零三章进城(一)

一九九四年秋季的一天,在豫东南一个古老的县城里,位于县城西北角这座古庙由于城市向外延伸,已经被包围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之中了。

在这闹市中,古庙清静恬淡,钟声悠然,净人心肺。

在这古庙的清幽静谧处,耸立着一座千年宝塔,宝塔下有一群人正围坐在一个算卦先生周围,听这算命先生白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范二毛。就听范二毛拉住一个丰胸肥臀的女人的手,道:“叫大姐,你是听,你这命,命中注定是富翁,家有千顷田,房有好几栋。穿衣人侍候,吃饭有人请。出门有车坐,病了有人疼。老公不惹你,儿女可不中。大的是个妮,正在恋爱中,上学不用心,交友她可行,虽然是女孩,可比男孩横。二的是男孩,也是瞎糊弄。了别生气,上学他不行。要问因为啥?财多印就轻。世事难两全,富人贱名声。我你别气,实话不好听。”

“先生你咋那么准吔,我跟前这两孩子,上学没一个中的。大妮子整天男同学一群一群的跟着她混,没见她有女同学。至于谈没谈恋爱我不知道,就知道她上学是真不中。今年上初三,该考高中咧,光见背着书包上学,没见她回来写过作业,一问就是老师没留作业。我看这高中难考上,人家孩子都想着上重高中哩,俺这孩子,普通高中也难考上。”中年妇女罢嘴撅起老高。

“叫大姐,你是听。世上本有五种人,财官艺文与苦工。你家根里占着财,你的男人爱偷情。家里养着耙家婆,外面情人是妖精。老婆看钱如看命,情人花钱一阵风。你要敢管家不宁。气哩你左心疼了右肝疼。是不是吔?”

“哎哎,唉,你哩咋那么准呢,俺那鳖孙,在外面不但养还嫖,了不怕你笑话,就近前这一两月了,没见他回来交公粮。我快气死了,所以来找你问问,这可咋办呀?你跟他闹。如今他家门都不进了,在外面混哩,这可咋整?”女人罢愁眉苦脸的望着二毛。

“叫大姐,你是听,的中了你别高兴,的不中你慢慢听。世上本只两个人,一男一女两处生。是男就要娶老婆,一个萝卜一个坑。本是公平合理事,有人就是不认同。三妻四妾是古代,如今时代已不兴。不兴不兴归不兴,多妻多妾得怨命。我这话不迷信,命中多妻是注定。原因就是财气旺。旺财之人定多情。如若你家是穷户,你的男人不折腾。男人有妾你别怪,明他在旺运中,有朝一日收了心。你家三财有两空。我这话你不信,回想当年干苦工,日子过得紧巴巴。也没见他去偷情。如今有钱又有房,反倒难见他影踪。高楼大厦他不住,车里车震显他雄。来啥都不能怪,只怪命中财气升。要是财气没有来,你的男人定安生。”

“先生,你这话不对。那与俺一起做生意发财的,人家咋不找女人吔?我看人家可老实。”

“叫大姐,你是听,的中了你别高兴,的不中你慢慢听。你的话有道理,道理不是太正中。坐怀不乱一男子,家里种了棵悍葱。要这葱有多悍,吃了辣得心酸痛。葱白葱青都是菜,离她家里不安宁。老婆强了家颠倒,乾坤颠倒生阴风。家中大事与情,女人话算定终。这样男人不多情,只因公粮被剐净。你家男人不交粮,只因强悍你不中。是不是吔?”

“是哩,我就不强悍,****奶奶的,我要是跟人家的女人那样天天压伏住他,他也整不上这样。”

“看看,我的对吧。你就不是那强悍的女人,你的性格太柔了。我了你别生气,你是心宽贤惠多容人,腰圆胸大加肥臀。夜里阴气沉沉起,男人不上睡死沉。你这女人太安逸了,不强悍,也不主动,你从来没主动找过你男人,不是他要交公粮,你就没主动去收过租,我哩对吧。”

“对,太对咧。****奶奶,他要不来找我,就他那****晒干了我也不稀罕。”

“哎,这就不对了。这男人就好比那种地的长工,这女人就好比收租的土豪,你不去强收,有几个长工会主动交公粮啊。”

“你的是理,可是这强人我还真做不来哩。”

“叫大姐,你是听,这是命中早注定,命中水多人心诚,两面三刀你不中。狂言乱言你不会,花言巧语你不行。丈夫对你好比天,死心塌地过营生。男人外面有花心,过了几年自安静,有朝一日运气落,垂头丧气回家中,不用你去多操心,还得与你度夏冬。安安分分守贤妻,平平淡淡过一生。老大姐,没事,你不用担心,从今年算起,过不了两年,他自会收心安分,外面的女人只是图他俩钱,不会与他真心过日子的。”

“唉,先生,你这一我心里好受多了。这段日子快把我憋屈死了,死的心都有。人家女人强了,找他那相好的斗,咱也不会那套,咱怕丢人。唉,这么这日子还有熬头。中了,先生,谢谢你。”女人长出一气,舒缓一下气息,站起来走了。

这范二毛送走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着了,深吸一口,慢悠悠地吐出烟雾来,抬头看了看塔楼,塔楼角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你个假先生,我可逮住你了。哈哈,哈…”

二毛扭头一看,也笑了。话的这人他认识,就是包老板的跟班,单刘胥。没等二毛发话,这人又笑道:“呵呵,原以为你是个半仙哩,谁知道你这厮只是个色鬼,占了人家便宜,拍拍屁股就跑,还算命先生哩,你算哩是个逑。你要会算,那天你啥也不会跑。”这单刘胥罢嘿嘿地又笑起来,斜着眼偷看范二毛黑了白、白了黑这副尴尬难看的脸。

二毛这会是口顿语塞,一句话也不上来了。

“卡壳了吧,不出话来了吧。人家丽丽还准备找你算帐哩。看你咋办?你还敢在这摆摊算卦。走,今天让我逮住了,你再想跑,你可跑不掉了。”单留胥着着把范二毛的卦摊一抽,摊布上的铜钱飞的都远,四处散落。转身抓着二毛的衣服就往外扯。

“唉,唉,别拉,别拉,你拉我上哪呀?”

“上哪?上包大哥家,你吃了喝了,还加日了,就算了?你得把帐清了去。”着连拉带扯的把范二毛往庙外拉。

这会二毛心里如打鼓一般咚咚作响,噗通乱跳,吓得面色煞白。又不敢与这单刘胥强扛,只得拖拉着随单刘胥往庙外走,想拾铜钱的心都不敢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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