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我没有回咖啡厅，和许畅请了个假。
但其实有贝儿去帮忙的话，有我没我都一个样。
我一个人在商场转了一圈，买了些有的没的东西，拎了几大袋回家。
曲薇薇看到我的时候，嘴巴张得一个鸭蛋都放得下。
“张佳莹，你没毛病吧？”
我看了她一眼，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毛病。
都说购物能发泄，能缓解心情，但对我来时候，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曲薇薇这么一说，我就后悔了，确实不应该乱花钱。
晟儿已经喂过奶又睡着了，小家伙最近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估计是要长身体了吧。
“看你带娃这么辛苦，犒劳你一下。”
将袋子往桌子上一放，曲薇薇将信将疑走过来，扒拉了几下后，有些无语地看我：“你确定是犒劳我的？”
“Emmm，凑合吧。”
曲薇薇这么一扒拉，我才发现有很多都是给晟儿买的，果然是天下父母心。
“早上你很早就出门了，干嘛去了啊？别跟我说你去赶早市，也没见你准备早饭。”
被曲薇薇这么一问，我脸上有些尴尬：“你几点起的？”
“你出门的时候，我刚好起夜，太困了，要不我得追出去看看你是不是趁着天黑会情郎！”
不得不说，曲薇薇的直觉有点准，虽然不是全部的事实。
“没有，我睡不着就出去走走。”
“天没亮就走？也不怕遇到坏人啊？”曲薇薇将袋子里为数不多的小零食都拿出来放在果盘上，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不相信。
我知道我这么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啊，也别光顾着忙自己的事业，我干儿子还这么小，要是缺母爱以后长大净给你找老女人，看到你要怎么办！”
曲薇薇突然怼了我一句，我有些哭笑不得。
“不至于吧，不对，你这意思是我很老咯？”
“你都当妈了，和我这样的青春美少女自然没得比。”拆包装吃起来，曲薇薇眼皮都不跳一下就说瞎话。
不过她这么说，其实我心里有点想法。
谎称有些累，我去看完晟儿后，直接回房休息。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我认真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脸。
比起一年前的那种青春靓丽，现在确实好像差了点什么。
难不成我真的要熬成黄脸婆了，所以顾乘风才会去找别的女人？
不对，不对，赶紧甩甩头，我这是什么逻辑，我是不是黄脸婆，和顾乘风根本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顾乘风留下的温度似乎还在。
我也并不是留恋还是什么，只是觉得心里难受。
什么炮友就只有我一个，他原来还是只把我当做炮友吗？
难道这种莫须有的关系，他打算结婚后也一样保持着吗？
我才不愿意这么作践自己，我明明可以重新开始，可以过得比以前更好。
晚间，约摸着时间差不多，我给顾乘风打了个电话。
这次，是他本人接的。
我也没有问他多余的，关于她未婚妻的事情，总觉得我一问，情况就有些不对。
但这次，他却自己先提起。
“订婚仪式，你去看了。”本来车厢十分安静，顾乘风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什么，瞄了他一眼，点头。
“你觉得，这个女人怎么样？”
“哈？”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顾乘风这是在让我评价她的未婚妻，难道我说不怎么样，他就不会娶她吗！
“……”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来评价他人，我很敷衍地回了一句，“挺好，和你很配。”
“是吗？你真的觉得我和她配？”顾乘风重复问了一遍，语气幽幽然，看着似乎心情不错。
既然话已经出口，我也不怕承认：“对啊，要不你自己觉得不配吗？”
“嗯，不配。”
顾乘风顺着我的话，立马接了这么一句，我一下愣住，转头看他。
这时，他也刚好看我。
立马别开头，我脑子一下就乱了，顾乘风突然这么说，到底是想干嘛。
见我不说话，他自顾自说下去：“功利性太强的人，只能做交易罢了。”
“……”瞪大眼睛，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顾乘风和我说这些话，仿佛是将我当做他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一般，不，这种感觉比好朋友更近一步，但是我却形容不出来。
早上明明才发生了那种分歧，现在顾乘风却没事儿人一样，突然和我说这么掏心窝子的话，我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
“你今天话这么少。”我依旧没回应他，顾乘风突然将车子停下，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平时话也不多吧。”躲闪着眼神，我莫名有想下车的冲动。
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般，顾乘风很合时宜地将车门上锁：“张佳莹，说一句真话那么难吗？”
“哈？”今天的顾乘风真的很奇怪，如果是平时的他，根本不会说这种话。
我皱眉看他，被他一直莫名其妙地引导，十分不爽。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别绕圈子，不然，我听不懂。”
“是吗？”顾乘风轻声笑了一下，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只是纯粹的笑，“那我就说了。”
他话音未落，我浑身的肌肉就条件反射绷紧，紧张，心跳开始加速。
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对顾乘风，我还能期望什么吗？
也许今天之后，他会和我彻底分道扬镳，我要再进入他的世界，竟会变得异常艰难。
可是那又怎么样，本来我就不执着。
不，应该说，即使执着，也没有任何帮助，我只能看着他逐渐走远罢了。
微微握起拳头，心中升腾起的那点小火苗，顷刻被我自己掐灭。
如果无法一起看到未来，那还是不要互相折磨得好。
我承认我是开始怂了，而且是非常怂，因为我不想再体会那种从希望到绝望的无力感。
闭上眼睛，我长长吐出一口气，等着顾乘风说。
他却像需要酝酿一般，足足缓了五秒，才终于开口。
“如果我说，我最想娶的人是你，你会如何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