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留下(1/1)

()“一,一百年!”洛川羽坐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吃惊地看着老头,舌头都打结了。心道这老头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是个傻子,在这荒山野谷里竟然能独自呆一百年。

老头微闭着双眼,缓缓走到桌旁,坐在藤椅上,说道:“你肯定是在想我这老头要么疯子要么就是傻子,一个人在这呆一百多年是吗?”

洛川羽目瞪口呆,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么想的?”

老头不以为然道:“小把戏,小把戏而已。”这时稀奇和古怪几个振翅飘飘然地飞了过来,站在藤椅两侧,嘎嘎叫道:“小把戏,小把戏。”

洛川羽摸着光头,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一连串的事情似乎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从前定然是没有遇见过此类事情,要不然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惊小怪,潜意识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却处处超出自己的认知,甚至颠覆自己的认知,凶恶的九幽守护者,会发出火焰的寒苍,奇妙的乾坤,稀奇和古怪,神秘的老头,这些事情电光火石的闪过自己的脑海里,这之间似乎有些若有若无的联系,但是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不知为何,此刻想起这些事情他的大脑就像要爆炸一般,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攫住,情绪像△6,颠簸在巨浪里,意念被阻截在混沌的大脑里,越来越狂暴的情绪似乎要破体而出,他拼命去想,却再也想不起任何线索。那些情绪似乎要撕裂自己。

“你究竟是谁呢?老头子我也很好奇,不如坐下来我们聊聊,说不定你就会想起来。”老头子突然睁开眼,温和地说道。

洛川羽慢慢抬起头,他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老头的目光温柔而深邃,犹如rǔ白sè的月光,又像和煦的rì光,仿佛一望无际的草原,那是无比安逸的感觉,洛川羽地心神缓缓沉浸其中,忘记了痛苦,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他沉浸在这目光中,暴躁不安的情绪归于平静,他缓缓站起身,老头右手凭空一划,洛川羽身下突然间冒出一只jīng美的雕花白sè藤椅,闪着白sè的光芒,仿佛无数发光的羽毛拼接而成。洛川羽坐上去,忽然间神智一清,他感到莫名其妙,暗道:“刚才是怎么了?”老头温和地看着他,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不如说出来,说不定老头子可以给你解答解答。”

“解答解答,解答解答。”稀奇和古怪又开始学舌,洛川羽突然发现它们在老头说话时从不插嘴,当老头重复一句话时这两个奇葩就开始学舌了。洛川羽心下思索片刻,自己的疑问简直就像是暴雨前的yīn云,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但此刻最关心的还是寒苍,不禁焦急地问道:“您说知道寒大叔的下落,那他现在在哪,您又是怎么知道的?”他说完这些问题,忽然间想到这老头在这生活了一百多年又是如何知道寒苍,他甚至都不该知道世上是否有寒苍这个人,方才混乱之中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此刻想起背上就有如一阵风吹过,凉飕飕的。洛川羽一惊,骇然道:“你又是谁?如果你在这里一百多年又怎么会认识寒大叔?”

老头哈哈一笑,道:“小子倒是思维敏捷。不过我且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道蜘蛛结网?蜘蛛结着网等待猎物,只要猎物被蛛网粘住,它就迅速出击迅速结束猎物的生命,你可知道为什么蜘蛛总是能准时地发现猎物?”他看着洛川羽。

洛川羽诧异他说着不相干的话题,奇怪道:“这我倒没想过,也许它是一直在暗处观察等待。”说完之后又觉得这个解释未免牵强,如果蜘蛛观察着猎物,那也会有休息,如何能每次都能发现猎物呢?他不禁犯难,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头目光闪烁着光芒,“小子倒也知道问题所在,蜘蛛却也要休息,如果是时时刻刻的观察,岂不是累死,如果不是,又怎么能每次都及时的抓住猎物。百年前我无意间进入死亡峡谷,遇见五毒兽之一的黑寡妇,这种羽灵兽异常凶残狡猾,结的蛛网透明坚韧,还有诡异无比的粘xìng,险些死在黑寡妇的毒口,事后我想为什么它随时都可以发现猎物,就像不眠不休的杀手。后来我不眠不休三天三夜观察蜘蛛,终于让我发现了。”

洛川羽听得入神,心想这老头真是个疯子,竟然三天三夜观察蜘蛛,忽然间想到他似乎能知道自己想什么,瞟了一眼那老头,却发现他并没有看自己,心稍稍一宽,但他还是急着知道结果,问道:“是什么?”

“是震动。”

“震动?”洛川羽一头雾水。

“没错。”老头有些得意地续道,“你可知道,震动无处不在,呼吸有呼吸的震动,行走有行走的震动,甚至于眨眼睛也有眨眼睛的震动,花开有震动,风雨雷电的天象有震动,rì月变化也有震动。蜘蛛栖于蛛网末端,它的脚置于蛛网上,当猎物撞上时产生的震动使它惊动。我感于此理,自创【天罗地网】羽术,以羽气为丝,以阵法为网,经天纬地,方圆百里,尽在天罗地网之下,花鸟虫鱼,飞禽走兽,风吹草动,花开花谢,而我就像隐于暗处的蜘蛛,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现在,你明白了吗?”老头得意地炫耀,神采飞扬。

“这难道就是羽术吗?”洛川羽听的心情既有羡慕,也有失落,既有震惊,也有恐惧,这是多么奇特瑰伟的另一个世界,他仿佛看见另一个世界缓缓向他靠近,展现着无与伦比的魅力。“嘎嘎,小子吓傻喽,小子吓傻喽。”古怪难听的叫着,洛川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道:“难道这方圆百里所有的事你都知道?那寒大叔究竟怎么样了,夜里的白sè光柱和黄sè的光柱是不是寒大叔遇见了很厉害的人?”

“一个真态的火羽师怎么会这么容易死,他遇见了东逝的天羽藏之龙,之后他就消失了,从我最后的感应来看,他应该出了东逝西林了。”老头不耐烦地说。

“哦,这就好。”洛川羽心下稍宽,又忍不住问道:“天羽藏之龙又是谁?”

老头忽然间有些后悔让这小子问自己,心道这小子真是什么狗屁都不通,为什么个没完没了,他看着一脸天然无邪的洛川羽,像是刚出生的婴孩,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抱着好奇的态度审视着这世上的一切,无奈地摇摇头,反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你这个毫无羽力的小鬼出去可是死路一条,你是否愿意留在这里陪陪老头子,况且,我还可以教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羽术,你想学吗?”老头狡黠地看着洛川羽,大胡子一抖一抖。

洛川羽心道寒苍没事,自己自然也没什么必要去给他送信了,只是那个怪蛋不知弄到哪去了。老头似乎知道他的想法,道:“那个沙鸟蛋也没什么用,小子,你愿不愿意留下陪陪老头子我呢?”老头不急不缓,似乎知道洛川羽一定会答应他。

洛川羽看着身上破烂的衣服,忍不住心下茫然:茫茫羽纪,自己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尘埃,随时都会消失,没有亲人,也许有,但自己却毫无记忆,更是废人一个。他看着老头温和地目光,心道这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了,他叹口气道:“嗯。”

老头不急不缓,道:“你体内积蓄了太多羽力,如若不排出,恐怕你就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洛川羽悚然一惊,看见夕阳缓缓落下,照在这个悬空的小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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