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陌伸直身子，头仰在车座上，自语道：“乔安，你知道吗？我折磨了容若一年，他却要折磨我一辈子。”
纳兰容若侧眼看了看凌月陌，眼中闪着泪花，耳朵听凌月陌说下去。
“乔安，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这棵被爱遗弃的青藤，会在容若这根嫩芽上，倾注我灵魂深处所有的爱；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我认为永远不可能爱上的小男人。牵动我所有的神经，为他哭，为他笑，为他押上我所有对爱的希望和梦想，他就是我的全部，所以……”
纳兰容若的眼角滑出一颗泪珠。
“所以，当我看到他的反常时，当我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时，当你暗示他在王丽平家时，当他用非常坦然的语气跟我撒谎时，我感觉我的灵魂一次次被抽空，我痛得要窒息，每天晚上，趁他睡着时，我都会偷偷坐在沙发上哭，一整夜一整夜睡不着……这次感情失败了，我就再也没有能力爱了，宁愿青灯孤影，了此残生，乔安，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已经爱不起了。”
纳兰容若靠路边停车，侧过脸，不敢看凌月陌，脸上落下二行泪。
过了会儿，凌月陌换了个姿势，缩在座椅上，继续道：“乔安，其实我很怕一个生活，没有人亲人，没人牵挂；回家没人亮灯，下雨没有人送伞；没有人关心你饿了，还是冷了……以后也没有人叫我老婆，没有人叫我宝贝……乔安，我都不也想像离开他，我该怎么过，我已经习惯身边有他……可是……可是我不会绑他，我不会跟他说，不要找那个女人，留在我身边，我可能会主动离开，因为我舍不得他苦恼，舍不得他难过，痛就由我一个人来背，反正我经历那么多的痛苦，我该习惯了痛苦。可是容若不行……”
凌月陌说着说着，靠在纳兰容若的肩膀上睡着了。
路灯下，纳兰容若看见凌月陌的眼泪一直在流。
纳兰容若紧抱着凌月陌，二个人的泪流在一起。
纳兰容若一早醒来，怀内空空，他闭上眼，去摸凌月陌，手摸到枕巾，发现枕巾湿湿的。
凌月陌昨夜当是哭了很久。
纳兰容若的心痛得揪了起来。
多次亲见凌月陌的痛苦，爱她，心疼她，有心要自己给她一辈子的幸福，最后让她痛到绝望的却是自己。
“老婆，老婆。”纳兰容若声音暗哑的叫了二声，没有任何回应。
凌月陌不会悄悄的走掉吧！
以凌月陌的个性，及昨晚的哭诉，极有可能。
纳兰容若“猛”的掀开被子，光脚走下床来，客、橱房都不见凌月陌的身影。
打她手机，手机留着卧室。
难道她，她又走了……昨晚那么伤心……她一走都是论年来算，如果是过去，他们什么也没发生过，他还可以忍受，可是现在什么都发生了，他爱她，她也爱他，一天的别离他都会受不了，纳兰容若觉得又都黑了下来。
这一天像是有二个黑夜。
纳兰容若打开门，光着脚直往楼下冲去。
在楼梯口，他看到了拎着菜篮子的凌月陌。
纳兰容若冲上去，紧紧的抱住她，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怎么啦，容若？”
纳兰容若抬手抱起凌月陌。
“放下我，人家看到会笑的。”凌月陌低声道，身子缩在他怀中没动。
一段感情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亲昵，每一个笑容，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就放纵一下自己。
纳兰容若的怀抱依旧很温暖，以后也会温暖下去，只是怀中的人可能不再是她。
凌月陌的心泛起一阵痛楚。
失恋过，以为那是她人生最痛的经历，没想到第二次痛得这么绵长，这么持久，比第一次甚十倍。
纳兰容若把凌月陌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半跪在她眼前。
“月陌，我有话要跟你说。”
最后的绝诀这么快就到了。
凌月陌按住胸口，把痛抵在那儿，不要回流，分手时刻，不要表现得太痛苦，决定好要自己一个人痛的，要装得潇洒一点。
至少容若对她好过，分手时也留存最后的温情，所以不要让痛传给他，不要让他难过。
“容若，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凌月陌几乎积聚全身的力量才让自己的说的时候不哆嗦，“如果王丽平不介意，我可以继续当你姐姐，你当我弟弟。”
“月陌……”纳兰容若紧紧的掏着凌月陌，低声抽泣。
凌月陌摸着纳兰容若的头，仰着头，把快要流出的眼泪咽了回去，压抑着心里的悲痛道：“容若，不要担心我，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我会好好的过活，有空的时候，我会来看你。”
纳兰容若仰头看着凌月陌，脸上全是泪珠。
凌月陌强压心里的痛，抽出纸巾为他拭泪，一边拭一边道：“我发现我不太喜欢南方，毕业之后，我可能去北方，我们见面的时候也不会太多，我想王丽平应该不会介意的……”
“月陌，没有人我在你身边，你真的可以过得很好吗？”纳兰容若捧着凌月陌的头，声音沙哑问。
“当然，”凌月陌拿开纳兰容若的手，站起身，背对着纳兰容若道，“容若，你忘了，我那一年都是一个人过，过得很好啊！”
纳兰容若没有说话，拿出手机，很快手机里传来凌月陌痛苦的声音：
“其实我很怕一个生活，没有人亲心，没人牵挂；回家没人亮灯，下雨没有人送伞；没有人关心你饿了，还是冷了……以后也没有人叫我老婆，没有人叫我宝贝，乔安，我都不也想像离开他，我该怎么过，我已经习惯身边有他……可是……可是我不会绑他，我不会跟他说，不要找那个女人，留在我身边，我可能会主动离开，因为我舍不得他苦恼，舍不得他难过，痛就由我一个人来背，反正我经历那么多的痛苦，我该习惯了痛苦。可是容若不行……
凌月陌再也控制不住，捂着嘴，“呜……”的哭了起来。
纳兰容若从身后抱住凌月陌：“月陌，我的宝贝，你以为我要跟你说什么，分手吗？我不会的，这二个字永远不会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永远不会，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