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恐怖梦魇惹惊魂(1/1)

天已经黑了,今夜的风很大,吹得枯树枝极力地扭曲着腰肢在疯狂舞动。

夜秋雨怀里抱着又大又软的枕头,整个人蜷缩在床上,虽然身上盖着蓬松轻柔又保暖的被子,可是整个还是觉得异常的冷。

今天不仅安锦轩告诉过她狄亚伦沒事了,后來就连欧皓廷都來了这里,算是给夜秋雨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才安心等到现在。

可是,这会儿天已经很黑了,狄亚伦还沒有回來,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连欧皓廷都不是狄亚伦一路的人了?安锦轩是不是也是听了误传?

心里想着念着,夜秋雨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她很累,心里真的特别特别累,全身也是说不出的酸痛,感觉好像很久沒有睡觉了一样,所以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即便是睡着了,夜秋雨也沒有真正得到休息,她大脑里的零件还在不停地运作。

担忧与思绪乱飞,最终形成了无法摈弃的梦魇,夜秋雨额头渗满冷汗喘息急促,却怎么样都沒有办法睁开眼睛。

梦境,,

“秋雨……我的女儿……”

苍凉的声音从远方飘來,空旷孤寂还带着飘荡的回音,让人听起來感觉凉风飕飕不寒而栗,也叫醒了趴在地上的夜秋雨。

“我这是……在哪里?”

夜秋雨手撑着身子缓缓起身,稀泥般的声音和沾满全身的粘稠感,让她感到极度不适。抬起手借着透着凄惨白亮的月光仔细瞅了瞅,竟然沾满了泥水。

环顾四周,她不再是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而是置身于一片充满腐臭气息的山林。这里四处荆棘杂草丛生,而夜秋雨刚刚就躺卧在这片泥沼之中。

“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夜秋雨眼底充满迷茫,她用力闭紧眼睛摇了摇头再睁开,希望看到的全都是梦境,可是睁开眼睛所看到的,依然是那片泥泞与黑暗。

“秋雨……秋雨……”

刚刚的声音透着凄凉,再次清晰地穿透夜秋雨的耳膜,像是在她脊背刺入一根粗.大地钢针,推进一管浓浓粘稠液体的毒药,痛苦感一点一点渗入骨髓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

“秋雨……我是爸爸……我是爸爸啊,你还记得吗?秋雨……女儿……”

当声音越來越近,夜秋雨才猛地弹跳而起,可是身上沾满了黏黏的泥水,她才刚一起身,就啪唧一下摔倒在泥里,溅起一片充满腐烂臭味的烂泥。

“爸……”

夜秋雨艰难地爬起,颤颤的声音唤着夜锦年,她只能听见声音,却无法看到夜锦年在哪里。而让夜秋雨心中倍感惊慌的是,她现在深知这是梦魇,却沒有办法醒过來。

这简直就是梦中梦、环中环。

按理说,夜秋雨已经在狄亚伦身边很长时间了,她把狄亚伦满满地撞在心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可是夜锦年这个时候出现,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秋雨,爸爸好惨……”

夜锦年这一声声“好惨”,像是一道道利刃般,狠狠地穿刺着夜秋雨的心,让她控制不住的回想起当初的往事。

夜锦年放火烧毁了夜家所有的一切,而他自己也被烧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在葛逸宸家里的那一年,夜秋雨经常会被噩梦惊醒,整日寝食不安无法入睡。要不是葛逸宸和葛舒曼这对儿兄妹的陪伴劝慰和鼓励,她也不可能那么快就从记忆的阴霾中走出來。

想到葛逸宸,再联想起当前发生的事,夜秋雨感觉好像这滩烂泥堵住了她的口鼻,心像是被刀子绞痛般,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尽管目前有些事还在混沌之中,夜秋雨无法确定是不是心中所想那样,可是单单是目前的猜测,就已经让她感到痛不欲生,真心不想再去追究到底什么才是事实。

“爸,您……为什么……”

夜秋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想要询问些什么,却又明**境的事物不能够相信,半睡半醒的梦魇状态十分地折磨人。

“狄亚伦不是好人……你不可以和狄亚伦在一起,不可以……不可以……”

夜锦年终于从一团黑色迷雾中走出來,他步履蹒跚满脸结痂与烧伤,周身带着焦糊与恶臭味儿。这与夜秋雨最后记忆中的画面完全吻合,她连连倒退脚步,结果脚下一滑又摔倒在地。

“爸……不是的,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夜秋雨强忍着阵阵作呕的不适感,努力又爬起來,可是脚下似乎有几双手在拽着她,才刚站起來就双腿一软又滑倒在泥里。

十分费力的双手拄地跪在泥里撑起身子,夜秋雨抬头看着已经凑到眼前的夜锦年很想解释,但是一想到这是梦境,又觉得说什么其实都是白费。

而且按照狄亚伦当初所说,是夜锦年坑害了他父亲狄文航,才招致后來的事端。

况且狄亚伦斗败夜锦年,并沒有亲手结果了他的性命。火是夜锦年自己放的,是他自己烧死了自己,他自杀前甚至都沒有为家人着想,这个时候却出现在梦境中吓唬人。

“火是您自己放的,您……您不该把这件事……全都怪在狄亚伦身上啊!”

夜秋雨颤抖着声音勉强说出这样的话,夜秋雨狰狞扭曲的脸变得更加可怖,突然逼近距离她的脸只有一厘米远。

“你说什么?你是在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秋雨啊秋雨,你还时不时我夜锦年的女儿?不仅不为爸爸报仇,反而还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真是……养你有何用?!”

与夜锦年近到甚至可以贴在一起的距离,夜秋雨胃部像是抽了筋儿一样翻腾绞痛着,一阵阵呕吐的感觉不停地翻滚上涌袭击而來,她痛苦到脸色煞白眉头紧蹙在一起。

“爸爸!您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这一年來我始终沒有忘记要为您报仇,可是……可是我不能……事实真相下,我沒有办法再对狄亚伦下手!”

“事实真相?事实真相是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

夜锦年伸出枯干的手,想要去摸一摸夜秋雨的脸,他手上的皮肉都已经烧焦烧沒了,剩下的只有发黑的骨头。

夜秋雨本能的躲闪了下,虽然她心里感到很愧疚,因为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父亲始终是父亲。可是人的本能就是如此,夜秋雨沒有办法按耐自己强忍下去。

被夜秋雨躲开,夜锦年的脸变得更加狰狞。

“怎么?你有了心上人,就打算扔掉父亲了是不是?!”

夜锦年纠缠不休冷声质问,但是夜秋雨的心里却在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真相是什么?爸,您刚刚说的真想到底是什么?!”

“你想知道?哈哈哈哈,,”

夜锦年狂肆地放声大笑,他身上的残破随着笑声快快掉落。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得知这些事!不会……永远不会……”

夜锦年像是从泥沼中爬出的扭曲恶心的生物一样,充满黑糊泥泞与血浆脸散发着阵阵恶臭,眼眶子里也开始流淌出黑红色的血水。

这样强烈的视觉与感官刺.激,终于让夜秋雨隐忍不住呕吐起來。

“从今天起,我每天都会出现在你的梦魇之中,让你……我的女儿……始终不要忘记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不能忘记!”

夜锦年的身影开始飘飘荡荡往后退,夜秋雨慢慢抬起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的脸,她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只想快一点儿离去。

终于用疲软的双腿支起摇摇晃晃的身体,夜秋雨顾不得粘稠的泥粘掉了她的鞋子,转身费力地拔腿就跑。

“你跑不掉的!秋雨……我的乖女儿,你是我夜锦年的女儿!你沒办法跑掉的!”

原以为夜锦年在梦魇中渐渐消失,可是见到夜秋雨跑走,他却带着惨兮兮寂冷的声音追了上來,而且飘飞的身形极快。

夜秋雨感觉大脑在慢慢变得空白,她只想拼命逃跑不要面对。

“爸爸说我怎样……可是您又知道些什么?”

夜秋雨双手捂着耳朵狂奔,不想听到夜锦年的声音在穿透耳膜。

“您只会指责我怎样!爸爸有沒有想过我过着怎样的生活?!您倒好……一把火烧了一切,却把痛苦留给了我……留给了茜茜……”

提起夜茜茜,夜秋雨感到更加悲凄。

“您不会知道我忍受了怎样的折磨,你不会知道我是在什么样的心境下生活!还有茜茜……她才十岁,却要经历这一切!”

终于,夜秋雨决定停下脚步不再跑走,她紧握着双拳愤然转身。可是沒想到当夜秋雨停住脚步转身的同时,夜锦年的魂魄竟然也停在了不远处听她说话。

“我和茜茜……我们要的从來不是什么金钱利益,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我们想要的……企盼的……只是能够和父亲在一起生活!我们要的只是这么简单……”

心中的难过被触发,夜秋雨的伤心情绪像是开了闸。

“可是您呢?仅仅是这样的点点要求都不能给满足给我们!您又有何面目來说让女儿记得仇恨……记得要为您报仇?!”

夜秋雨从未忘记过这份心情,她当时真的很痛恨狄亚伦。最初如果不是那通电话和玻璃反射,或许夜秋雨就真的得手了也说不定。

可是实际挖掘心底的最真实感受,夜秋雨其实是在怪着夜锦年的,怪他让自己和茜茜永远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家。

长久以來都沒再梦见过夜锦年,偏偏在狄亚伦身处危难、她心中万般惦恋时出现,让夜秋雨一直以來紧绷着的情绪一下子崩溃。

她本是个可以万千柔情于一身的小女子,却要坚强地承担着一切,然而现在,夜秋雨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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