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示众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洒下的时候，车水马龙之景便在文城市中心开始拉开了帷幕，有送孩子上学的，有上班的，也有赶路的，还有给道路添堵的。
世间万象，于早晨间变得清明了起来。
李艳是文城高中高二的学生，一到早便随着闹铃起床，吃够妈妈精心准备的早餐后便随着爸爸上班的顺风车颠着颠着上学去咯。
李艳的爸爸很在李艳眼里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他不会因为李艳成绩不好而骂她，而是鼓励，也从来没有对李艳发过火，即便李艳做错了事的时候，爸爸也只是跟他讲道理，并且爸爸讲的道理李艳听的进去，并且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不许再犯了。
这一代的家长对于子女的教育渐渐的从棍棒之下出孝子的观念当中慢慢的转变了过来，时代的发展，信息的爆炸也让孩子的成熟年纪提前了不少。
小大人小大人不再是形容少部分孩子，而是大部分孩子，如高二年级的李艳心里已经有了少女心事。
少女心事总是娇羞，怀春之年更是躁动。
那是一个眼神，也可能是一个微笑，在一次文体活动上，李艳一眼便确定了自己的心，她甚至觉得如果没有他的存在，这活着，也就没有了意义。
为此，李艳再经过数夜的辗转了思考，终于在昨夜下定了决定。
她一定要在今天的升国旗时向全学校表达出她对他的爱，即便她知道后果会很严重，但是她不在乎。
“高波，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李艳从爸爸的车上下来，在距离校门前还有一百米的时候望着朝阳的方向，小脸之上满是坚定之色，低声喃喃，为自己打气。
“啊！”
突然，一声尖叫自校门口传了过来，李艳听到后便举目忘了过去，黛眉微微锁了起来，对于一大早就出现的噪音心里有了不悦。
随后，当李艳又认真的朝那尖叫的发出地看了过去，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只不过李艳再没了平时看到这张脸时的娇羞和冲动。
此刻在李艳心中所剩下的，唯有震惊，还有一丝丝的后怕。
李艳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是和她做梦完全相反的一幕。
在梦中，那个他是多么的温文尔雅，一言一语都透露着令小女孩着迷的魅力，而非如眼前这般赤身**的被绑在校门口。
高波，经过非权威渠道票选出来的校草之一，凭借的是他那足以考上重本的成绩和奶油小生般的长相，以为人处世的成熟老道和方方面面来加分，在众多怀春小女的心中，那绝对是白马王子般现实版。
但是，此刻的他就如李艳所看到的那般，赤身**，那狼狈的样子刺眼非常。
包括李艳在内的，但凡女孩子，皆是低着头闭着眼狂奔向了校门之内。
很神奇的是，即便她们是闭着眼的，却也能够极好的找准着方向，并未引起丝毫冲撞踩踏事故。
至于男同学，在看过高波这般模样之时，却是驻足偷笑，顺带着观赏点评了一番。
其中有多名男孩子歪着脑子看着高波，神色间却是泛起迷惑之色，眉头紧锁，更是伸出手去比划了一番，随后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小？”
时间推移，来上课的人越来越多，聚在校门口的同学也越来越多，随着一帮爱起哄的同学嘘声之后，那声浪好似会传染一般，竟引起了连锁反应。
就在这期间，一个教务室的老师终于突破了重重学生封锁圈跑到了保安室。
保安室内都是还在因为值夜班而睡大觉的保安们，那教务室的老师见状当场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排在了桌子上，震得一群保安都是清醒了过来。
其中，保安队长看着一脸愤怒的张老师，神情错愕，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保安室外的嘈杂和喧闹，迷茫问道：“张老师，您这是... ...”
那个被唤作张老师的看着一帮保安二愣子，心中一阵火大，挥起手便是指向保安室外，喝道：“你们听听，你们看看，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你们竟然还在这里睡大觉！学校花钱养你们是让你们来睡大觉的吗？！啊？！”
保安们被张老师一通劈头盖脸的教训之后也终于是醒转了过来，看着外头那吵闹的氛围，当下便是急忙行动了起来，于人山人海中将学生疏散开来，让张老师得以来到高波面前。
张老师的面容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惧怕高波身后背景而变得通红，伸出手拍了拍还在昏迷当中的高波，沉声喝道：“高波，醒醒！你给我醒醒！”
张老师一边喊一边拍着高波，那眸子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高波那赤身的样子，神色间泛起厌恶和轻蔑之色。
随着张老师的拍打叫喊，那高波的眼皮终于是抬了抬，慢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高波此刻的脑子是懵的，那后脑勺上泛起的疼痛之感令高波醒来之后便是锁起了眉头，好一阵方才缓和过来，看着眼前脸色赤红的看着自己的张老师，高波犹自没有反应过来，盯着张老师便是疑声问道：“张老师，您... ...”
话未说完，一阵风刮过后的高波猛地打了个冷颤，随后终于是发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啊！”
一声好似杀猪般的惨叫在那一刻响彻文城高中，随之响起的是学校的上课铃声，掩盖了高波惨叫的同时，那一个个莘莘学子便是做鸟兽散，在经过高波身旁之时，那嘲讽和轻蔑的样子却是让高波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脸红的样子却完全看不出到底是以为愤怒还是因为丢人，亦或是两者皆有之。
“是谁？是谁？！是谁要害我？！不要让我知道，找到你我一定要杀了你！”高波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但是那朝着校门口涌进去的学生们却是笑得越发的欢了。
脸都丢成这样了，还想着杀人呢？
张老师和一干保安闻言却是脸色大变，张老师更是呵斥道：“高波，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
高波脸色难看，那阴沉的眸子扫向张老师，冷冷喝道：“把电话拿过来，我要给我爸爸打电话！”
毋庸置疑的口吻，不知道内里关节的保安们本想呵斥让高波不要这么嚣张，但是那张老师却突然间恳求，却是令一干保安话至嘴边便是吞了进去。
“高波，需要闹得这么大吗？”张老师身为教务室的老师，向来习惯了在学生面前摆架子，但是面对高波，张老师却一点谱都摆不起来。
张老师一边说着还一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了高波，旋即便想着保安们递眼色，让他们也把衣服脱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闹大？我他妈都这样了还怕把事情闹大？”高波那因为愤怒和失去理智的面容之上却是泛起了疯狂之色，但是手上却是不停，从张老师手中抢过那一件件衣服穿的穿，裹的裹，当他确定了自己没有不该露的露在外面之时，便是以极为阴冷的眸子看着张老师。
张老师神情为难，可最终依旧是迫于高波的压力只能是掏出手机递给了高波，那眉宇间一片阴霾，给了高波还不忘肃容说道：“高波，你最好想清楚，这件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终于，高波冷静了下来，脸色阴沉的看着张老师，但是心中却是颇为认可张老师所言，事情若是闹大，于他或者于那个人都没有丝毫好处。
眼前的张老师算是那个人对自己为数不多的照顾之一，平常时日里自己若是有什么麻烦也都是他通过张老师帮自己解决的。
张老师的话他会听，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连他自己都知道冲动是没有好下场的。
慢慢的，高波那阴沉的脸色渐渐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到了毫无波澜的白净面容，唯有那微眯的眸子当中泛起的森寒色彩能够看出此刻的高波并不是真个把这件事情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张老师，麻烦您给他带个话，说他的儿子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恢复了理智后的高波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应付眼下局面，那老练的应对手法丝毫看不出是一个高中生所应该有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身为私生子的他才能生存到今天。
张老师看着高波离去的背影，神色间泛起了古怪之色，从那紧锁的眉头之中，却是可以看出他对眼前这个少年的担忧。
有时候，太过老成未必是一件好事，甚至是一件坏事，一件不开心的事，一件自取灭亡的事。
“是谁在针对高波？难不成是他的政敌不成？”张老师回忆起今早一个陌生电话发来的短信，上面的内容赫然是让张老师赶紧去校门口救高波。
起初收到这条消息的张老师心中一阵狐疑，接连拨打了那个电话，提示音都是冰冷冷的告诉着张老师忙音。
但是因为他自己和高波的关系，却是让张老师不敢怠慢，连忙赶到了学校，却因为诸多学校门口的人潮令他花费了好长时间方才挤进去保安室，在保安的协助下将高波解救出来。
张老师没有告诉高波今天他收到信息的事情，因为在盛怒之下的高波即便是张老师告诉他，他也听不进去。
即便听进去了，他也没有办法。
所以，在校园内人影渐稀之时，张老师偷偷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拿出高波还回来的手机便是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这个电话号码，那个人不允许自己记在手机里，所以张老师只能记在脑子里。
“喂，什么事情？”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