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终韦华当年在刹车上做手脚，害她母亲在车祸中当场死亡。不留一丝余地地配合他的妻女将她扔下山崖的时候，可能从来就没有想过她柯玲琅命大会活到今天。估计他也从未想过他会落到妻离子散、身入囹圄的地步吧？
终韦华激动过后，立刻被守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警察给警告了一句。柯玲琅朝那狱警摆了摆手，而后又对终韦华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恶毒？”
不管怎么说，柯玲琅都觉得终韦华仿佛是讲了一段天大的笑话在逗她笑。
“终老先生，我听说您的上一任元配似乎是死于车祸，在您的元配夫人死后不久，好像您的大女儿也人间蒸发了吧？恩恩~”
点了点头，柯玲琅也站起身看着突然就愣住了的终韦华，下意识朝他凑近了些。虽然两人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不过柯玲琅还是能感受到从终韦华双眸迸射出的怒气。
她想，如果没有这一层将他们分隔的玻璃，恐怕终韦华一定会怒不可遏地扯住她的头发，将她得意的嘴脸撕得粉碎。
笑得更加得意了，柯玲琅继续说道：“我啊~听人家那么一说，突然发现你二女儿和你大女儿的年龄相差好像不大。哦哦哦，对了，好像你二女儿的年龄比你大女儿的还要大呢！所以我就那么一好奇，又派人去那么一查……”
红唇更是上扬了一抹弧度，柯玲琅笑意盈盈地望着神色突然开始发慌的终韦华，故意放慢语调想刺激终韦华：“可让我发现了很多不得了的秘密。”
将右手放在玻璃窗上，柯玲琅贴近终韦华，字字句句间全然是对终韦华的嘲讽：“你说我恶毒？那请问你这杀妻害女的父亲恶不恶毒？”
“你！”终韦华似是被柯玲琅被逼急了。
他双眸中透出了相当愤怒的光芒，说是愤怒，更接近于杀意。可碍于他现在只是一名囚犯，又和柯玲琅隔着一扇窗，也不能拿柯玲琅怎么样，纵然再跳脚再害怕，也拿柯玲琅无可奈何。
虽然终韦华成功被柯玲琅激怒了，但是柯玲琅却有些不开心了。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柯玲琅望着对她目眦切齿的终韦华，平静地问了一句：“我看你刚刚在听到章问萍去世的消息之后，哭得很伤心，这让我不禁好奇你在杀死你第一任夫人的时候，是否也有过刚刚那样的痛心？”
柯玲琅的疑惑一出口，原本还目眦欲裂的终韦华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发怵地看着神情中带着些许失落的柯玲琅，整个人就像是灵魂被抽离了身体一样，脸上没有了笑容也没有了怒意。
柯玲琅瞄了他一眼，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她还真是笨啊！
明明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可还是自取其辱地想多问上一句。有些事情问出来，也只能是徒增烦恼罢了。
像终韦华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念旧？怎么会因为一个死人而内疚？
他可是那种为了财产可以对别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那种人啊。
望着发愣的终韦华，柯玲琅发出一声长叹，挂断了两人交谈的电话，提着手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监狱。
这是她第一次来监狱探望终韦华，也会是她这一辈子最后一次来探望这个男人了。
她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该问的也都已经问出口了。
在她走进这间监狱的那一刻，一切似乎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而在她离开监狱的那一刻开始，终韦华这个男人在她生命中也已经失去了任何价值，不再存在任何意义。
她会将这个男人从她不堪回首的记忆中剔除，哪怕是芝麻大的污秽，也绝不会留下。从今往后，终韦华这个男人在她生命中连个屁都不是。
柯玲琅走出监狱的时候，看到禾修明正坐在车里等她。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望着坐在车里的禾修明，犹豫了一下，她在回过神之后，还是迈着快步朝禾修明走去。
上了车，柯玲琅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车内已经响起了禾修明饶有兴趣的声音：“诶~你可进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哦，都跟那位老先生聊了些什么呢？”
柯玲琅无动于衷地系好安全带，冷冰冰地回了禾修明一句：“关你什么事？快点开车！”
被回了一句嘴的禾修明吃瘪地闭上了嘴，启动了车子，带着柯玲琅离开了监狱。在打道回府的路上，禾修明时不时会朝柯玲琅瞥上一眼。
见柯玲琅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他的心情倒是变得越来越不错。
“喂！老实说，你为什么那么针对终家啊？”
靠在座椅上的柯玲琅被多话的禾修明给扰得十分不悦，她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直视着前方：“不要那么多话，专心开车。”
“哦~”乖乖地应了柯玲琅一声，禾修明想笑又不能想笑，只能硬是憋着。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笑，不过他此刻的心情的确不错。
“你知道吗？”
见禾修明又要开始叨叨了，闭着眼睛的柯玲琅再次皱起了眉头。
“你在一定程度上和我妹妹以前很像，脾气都很臭。不过，我妹妹可没有你这么讨厌又难相处。”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了。”柯玲琅敷衍了事地应了禾修明一声。
“还好。”
就在禾修明絮叨个没完没了的时候，车内响起了手机铃声，铃声消失的时候，禾修明的声音也消失了。
可没多一会儿……
“嘶——”
车外响起了差点划破耳膜的尖锐刹车声，毫无准备的柯玲琅往前一栽，被惊了一跳，等她坐稳，回过神怒瞪着禾修明，想骂他一顿的时候，看到的确实脸色煞白的禾修明。
怒气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柯玲琅有些担忧地看着禾修明，不由地忐忑不安了起来。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刹车来的太突然，禾修明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突然，一切都突然得让柯玲琅手足无措，然而还有更加突然的。
禾修明魂不守舍地紧握着手机，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柯玲琅，说：“你哥刚刚来电话了，说是阿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