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巧妙下毒
林白这话让叶飞额头上都起了几道黑线，叶飞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白了林白一眼。
常队靠过来，沉声道：“叶飞，你就别卖关子了，现场的情况你到底了解了多少？”
叶飞努了努下巴，指着大理石台面上的盆子道：“你们看，这是一盘什么？”
“这是……四季豆？”萧戈盯着盘子里的食物看了一会儿，盘子里盛着一半类似菜豆一样的蔬菜，上面还洒了不少白花花的盐粒。
叶飞点点头，嘴角一抹笑容扬起，解释开来：
“萧戈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盘四季豆。我刚才在死者口腔里发现了他牙缝中的食物菜渣。显然死者今天就餐的食物中，就包含了四季豆。”
“而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四季豆中含有具有毒性的生物碱这种物质，如果没有把四季豆加热到一百摄氏度以上，毒素就会进入人体内，导致胃部出现等问题。：
韩法医听着叶飞的解释，自己又盘算了一会，有些不甘心道：
“你说的这点我也知道，但是你说死者是进食了这四季豆死亡的我不同意，难道凶手还能控制死者不把四季豆煮熟？”
“而且这生物碱也不至于致人死亡吧，刚才还是你说死者是砒霜中毒的。”
常队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把眼前的这两个人视为专业人员，觉得他们是帮助自己破案的关键，所以一直都在仔细聆听。
叶飞用右手食指戳了戳盘内的食物，轻轻捻起一颗盐粒，眼睛闪过一丝精芒，他的语气突然高了起来：
“答案就在这里，凶手在死者的锅内加入了少量的砒霜，少到依靠仪器也检测不出来。而砒霜混合成生物碱，就导致了死者的毙命。”
他挪动脚跟，在厨房里走了起来，用手在身前比划着，继续说道：
“死者在临死之前就餐完毕，之后把剩菜放进了冰箱内，又拿着杯子来水槽边上清洗，结果毒素在他体内起了作用，他就当场倒下了。”
韩法医沉默了下来，蹲下身从箱子里取出一卷透明的塑封纸，把一整盘四季豆都疯了起来，准备打回去进行检验。
但其实在他的心中，已经对叶飞心服口服了。
林白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眨眼道：“飞哥，我可真服了你，你到底是神医还是神探，这你都能查出来。”
常队长命令萧戈去外面叫来其他同事清理一下现场，自己则是把叶飞他们带到了客厅里。
常队长指着沙发道：“大家先坐着说吧。叶飞，我心里有几个疑问想让你给我解释一下。”
“行。”叶飞咧起嘴巴，靠在了沙发靠垫上。
常队开口道：“你刚才的分析实在太让我震惊了，也让我们找到了导致死者身亡的毒药，可即使我们从这盘四季豆里找出了砒霜，凶手也很难断定。”
“这毕竟是毒杀案件，没有具体的刀、棍棒一类的作案工具，没有指纹……”
萧戈也在一边符合道：“的确如此。而且我觉得凶手也不是每次作案都利用了食物中的先天毒性吧。”
“这当然。”叶飞笑了一下，继续道：“但你们忽略了我想表达的重点，我的意思是，我们查出了砒霜，就可以顺藤摸瓜下去，寻到凶手的一些痕迹。”
叶飞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道：“我反问你一句，常队，这砒霜是剧毒的化学物质，销售是受到管制的，一般人难以买到，是不是？”
“这个没错。”
“那就对了，说明我们发现的砒霜是凶手从另外的渠道采购而来的、比如有一种口服砒霜胶囊，其中蕴含的砒霜剂量很少，而凶手只要提取一点点，再借由其它物质，就足以让人死亡。”
“口服砒霜胶囊？真有人卖这玩意？”林白有些听不明白，去这胶囊的人难道都是冲着自杀去的？
叶飞知道林白在想什么，摇着头道：
“这砒霜并不是一无是处，对于治疗肺结核、皮肤病都有帮助。这个胶囊，主要目的是用于白血病治疗，是一种近年新研发的处方药。”
常队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眼神突然发出光彩来，这么多天来，他似乎摸到了破案的苗头，他急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处方药是必须有医师执业证书才能买的！所以凶手应该是持有此类证件！这下我们的嫌疑范围一下缩减了！”
常队能在警局混到今天也不是白痴一个，叶飞不断的提醒与点拨终于使他幡然醒悟。
“是的。”叶飞点着下巴：“你们警局只要到本市的各个药店去调查取证，看看近期有何人购买了口服砒霜胶囊，再一一审讯，不出意外的话，凶手就在这些人里头了。”
常队紧锁的眉头展开了，他哈哈大笑道：“叶飞，今天真是多亏了！萧戈，你马上安排人去四处调差，这件事就由你搞定！”
“是，队长。”
萧戈瞥了一眼常队，又接着道：“不过常队，咱们市区内的药店那么多，又没有什么联网系统，要是慢慢查起来，可能耗费的时间要挺多。”
“那也没有什么办法，我会尽量向李局长那边申请多调派一些人来协助你，也只能这样了，你要尽快，破案的期限已经逼近了！”常队叹了口气说道。
萧戈立刻转身出了屋里，对他这个在警局才呆不久的年轻警察而言，要是对这次特大连环杀人案有了很大的功劳，升官加爵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叶飞站起身，好心提醒常队道：“我觉得这些线索暂时还是不要向外公布，否则凶手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一点，可能会畏罪潜逃。”
常队犹豫了一下，这段时间报纸上关于这几起命案的篇幅都占了好几个版面，搞得人心惶惶，不但是他的上级，就连记者公众都都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原本他要是把叶飞今天的调查结果换成是自己的想法说出去，可能压力就会减缓一点。
可是叶飞说的是正确的，常队虽是有点无奈，还是点头答应了。
“那么我朋友那边的事……”叶飞看了一眼有些垂头丧气的韩法医，知道他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就开口示意常队。
常队变了一下脸色，回应道：“叶飞，凶手还没有抓住，命案就没有结案。你既然插了手，就要一路走到底。”
常队的意思很简单明了，有些威胁叶飞的意思。
林白怒视着他，有些忿忿不平。
叶飞拍拍林白的胸脯，转身对常队露出一丝冷笑，道：“这个是当然。”
“哈哈，叶飞，你这小伙挺好！”
常队厚颜无耻地开怀大笑起来。
接下来常队告诉叶飞，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中南银行的行长，看看能不能从行长那边了解更多的信息，加快案件的侦破速度。
这种事情韩法医就不用跟随了，他带着那一盘四季豆离开了，告诉常队一小时后就会出结果。
……
中南银行行长居住的地方自然会是在员工宿舍了，而是在市区西侧的一片住宅区中，那是一个环境优雅的别墅小区。
常队没有身着制服，但在门口亮了一下自己的刑警证件，保安立刻放行了。
行长的家就离小区门口不远，到达之后摁了很久的门铃，才从门口挂着的监控板上传出懒洋洋的女声——“你们是谁呀，有什么事？”
“聂行长，我是原先来过的刑警队长常队。”
常队沉声说道，把证件在门上的摄像头前面晃了一下。
“喔，是常队呀，稍等一下！”那个女人有些急匆匆说道，叶飞从她的声音里判断出她的年龄最少在四十岁以上。
常队长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聂行长，请你快一点，我们有要紧事在身。”
他这么一说，聂行长再也没有耽误，立刻开了门。
门开之后就看见一个穿着睡袍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在家里的时候她还是化了妆。
她的脸上尽管涂满了口红，还扑了浓厚的粉，但却掩盖不了眼角出现的皱纹。
女人的身后是装修豪华的客厅，从各个方面看来，她的生活境况十分富裕。
“哎哟，这两位是？”聂行长扭动了一下有些变形的腰部，娇声娇气道。
这样一个年纪的女人在叶飞面前搔首弄姿，搞得叶飞都有点反胃了，比刚才看那个中毒而死的死者更加恶心。
“他们是我同事，聂行长，我们已经查出了导致你们银行几个职员死亡的原因。”常队解释道。
可聂行长注意力却像不在这边，时不时回头看着走廊尽头的一间卫生间，有点紧张。
叶飞不太明白是因为什么原因，但他灵敏的耳朵听到那卧室里传来似乎是拖鞋在地砖上踩动的声音。
常队长凭借自己多年的职业警觉也发现了，眯起双眼问道：“聂行长，家里来了客人？”
“啊，没有，没有。”聂行长的神色有些紧张，摇着手慌忙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