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区跑回基地需要翻越四座大山，如果没有这些老兵带路，杨春生还真的找不着北。
站在门口的哨兵对于从山里跑回来的老兵们都见怪不怪了。
一年只有一天轮休，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在当天晚上准时回来。
将身上的装备交还回武器库，杨春生才回到宿舍高连战后脚就跟了进来。
“我说你小子挺潇洒啊，只有一天轮休，你硬生生地出去玩了四天。”
杨春生对高连战翻了个白眼儿，“除了第一天，其余三天我都在和山里的猴子玩。”
穿越山区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背包里没有补给的情况下。如果不是老兵们经验丰富，加上杨春生本来野外生存能力就强，他们能不能在这个点顺利回到基地都还是两说。
和杨春生打趣一会儿，高连战站在门口笑容慢慢收敛起来。
杨春生坐在床&上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怎么了？”
“李铎的处分下来了，因为是我们队长没有按照训练章程训练的缘故，所以他不用坐牢，只是……开除军籍。”
杨春生一愣，神色复杂起来。
能够不用坐牢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一个兵来说，开除军籍这种事就太过分了。相当于剥夺了这个兵的过去，以及他这么多年来的所有荣誉。
看杨春生沉默不语，高连战还以为杨春生是觉得李铎的这个处分太重了。他对杨春生摆手说，“李铎的处罚这么轻，完全是因为咱们队长把所有事情都揽到他自己身上了。他被副队长参了一本，更惨。”
“什么处罚？”
“降级，从特战队队长降到第三军区二炮步兵团当三营营长，不出意外的话他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高连战在军方高层也有关系，知道这种降级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事实上就是军事法庭的一个态度。
所有军官的升职和任命都与个人履历离不开。
潘古因为训练不当造成的降级，将会成为他个人档案上的污点，跟随他一辈子。
杨春生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好好的天剑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杨春生想起了七连，那个时候的七连也是这样。本来是所有连队都仰望的存在，却因为团部的一份文件直接被撤销了番号。
也不知道武海和七连的兄弟们现在在哪里，过得还好不好。
“杨春生，队长找你。”
门外一名特种兵顺道传个话，高连战气呼呼地看着杨春生，“他奶奶的，我最恨这种人走茶凉的小人了。咱们队长才离开几天啊，他这就自封队长了？”
“不是自封，应该是上面有文件下来了。”
杨春生很了解慕寒的性格，这个看起来有些文人气质的副队长，骨子里就喜欢和别人咬文嚼字。
让高连战去忙自己的事情，杨春生一个人来到队长办公室。
慕寒大大咧咧地坐在潘古以前的位置上，而他的东西也全都搬到了潘古的地盘。
杨春生走进去啪的一声立正站好，对慕寒敬了一礼，“队长，你找我？”
听到杨春生叫自己队长，慕寒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不由自主地也对杨春生笑了起来，“你小子，第一次出去轮休怎么就学着那些老兵不按时回来了？这一次就算了，要是下一次我就要算你违抗军令了。”
杨春生眉头一跳，他现在对违抗军令之类的词语十分敏感。
见杨春生不做声，慕寒可能也觉得自己说话太过随和了，他咳嗽一声和杨春生说起正事。
“这一次与俄罗斯的共同军演，中央军部很重视。因为往年都是由我们天剑特种部队直接派遣一个小队过去，这一次情况特殊，所以需要你先到其他部队那里去，和那里的战友们磨合一下。”
“是！”
慕寒神色古怪地看了杨春生一眼，“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现在提出来，这个军演项目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慕寒承认杨春生是一个好兵，但正是因为杨春生有潜力，慕寒想要将杨春生留在天剑部队好好培养一下。
杨春生淡淡地看着慕寒，“报告队长，我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杨春生这么回答，慕寒一张脸沉了下来。
“那你下去吧，收拾一下装备待会儿去停机坪报到。”
杨春生对慕寒敬了一礼，转身离开办公室。
当兵的行李都不多，可以说全副武装越野训练的时候，背包里背着的全是个人所需的单兵装备。
当杨春生提着手提包从宿舍里出来的时候，高连战也换上了常服提着包站在走廊上对杨春生傻笑。
杨春生疑惑地看着他，“你这是干什么？”
“俄罗斯军演，我也参加了的，这次和你一起去。”
“你也参加了？队长没有和我说过。”
慕寒摆明了不想让天剑参加这一次军演，杨春生是个例外。
高连战用手指了指屋顶，“我上面有人，队长他管不了。你小子是不知道两国军演有多要命，我担心你，所以才和家里人说要跟着你一起去。”
杨春生沉默了，没想到高连战家里的势力竟然还能影响到慕寒的决定。
高连战一拍杨春生的肩膀，“想这么多干什么？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好兄弟，走，我们这就登机，看看俄罗斯灰熊是不是真的那么恐怖。”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直升机，停机坪上不仅有驾驶员，还有天剑部队的两排老兵。
杨春生和高连战都是一愣，站在排头的蝰蛇立正大喊，“敬礼！”
啪。
两排老兵干净利落地一个军礼，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杨春生与高连战。
“这是……”
蝰蛇笑着走到两人身前，各自捶了一拳，“往年的军演，我们天剑可是团体第一，你们两个小子不要丢我们天剑的脸。”
高连战看了眼队长办公楼，小声地对蝰蛇说，“你们这样出来，队长知道？”
蝰蛇眼睛一瞪，“他知不知道又怎么样？别管他，你们好好发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