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出狠招(1/1)

第七十一章 出狠招

听了这些话,吴骥有些无奈,讪讪的道:“王枢密,有关太皇太后的事情,我还不太清楚,还请你请为我详细说说。”

作为宋朝的秀才,也算是读书人了,要是连当朝太皇太后都不了解,着实让人有些不好意思。吴骥本当不愿直说,可是,处此军情紧要之时,若是了解不全面,就有可能判断失误,就会败军覆师,吴骥作好了为王韶取笑的准备。

哪里想得到,王韶说出来的话让他很是惊讶,只听王韶道:“吴兄弟,对于太皇太后,不要说你,就是我这个朝中大臣,也是仅仅知晓一些皮毛。且容我细细道来。太皇太后是名将曹彬的后人,是仁宗皇上的皇后,是官家的祖母。她有手腕,精通驭人之术,凡有欲为,必择人而为之,而她却审时度势,取得善名,从不露面。是以,朝中大臣对她很是忌惮,就是司马光、韩琦、吕公著这些反对派,也是被她指使,也得听从她的,对她的忌惮不比官家小。可以这样说,整个朝中大臣,对她都是忌惮异常。”

曹皇后是宋仁宗的皇后,是曹彬的后人,表面上她很有贤名,实则她沽名钓誉,喜欢粉饰自己。用现在的话来说,她喜欢装b,而且,她装b很成功,后世的慈禧比起她来,差得太远了。

慈禧一世骂名,曹太后所作所为,其危害不比慈禧差,新法的断送,就是因为她,而不是司马光等人,然而,曹太后却是得到了美名,《宋史》把她吹得跟花儿一样。

曹太后表面上一副处于深宫中,不问国事的样儿,其实却是干预朝政,正是她的干预,才导致新法失败。她,才是反对新法的根源,司马光、韩琦、吕公著之辈,不过是明面上的罢了,时不时就会给她当枪使。

导致新法失败,曹太后做了两件事,一件事是贬王韶,二件事是罢掉王安石。曹太后很有眼光,很有手腕,精通帝王之术,为了反对新法,她从不跳出来,更不会指责哪条哪款新法有问题,她把目光对准了推行新法的大臣。

在当时,宋神宗的左臂右膀是王安石和王韶。这两人,一文一武,非常合得来,王韶之所以给宋神宗重用,就是因为王安石的一力举荐,是以,两人合得来就是情理中事了。

再加上王韶取得了熙河之役的大胜,关上了关中的西大门,让西夏不能两路出兵关中,这对宋朝来说,是很不错的胜仗,战略意义很重大。若是再发展下去,宋朝很可能取得更大的对外战争的胜利,就在这时候,曹太后出手了。

宋神宗准备出兵燕云之地,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出兵了。曹太后把宋神宗叫来,问宋神宗准备好了?宋神宗回答说准备好了。曹太后见挑不出毛病了,她就说得到燕云之地不过是“南面受贺而已”,其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让宋神宗不得出兵。

收回燕云之地,对宋朝来说,太重要了,她却说成“南面受贺而已”,要不是她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故意如此说的话,那么,她就是太缺乏眼光了。

正是在她的高压下,宋神宗不得把取消了这次行动。

接下来,曹太后就对王韶下手了。在她的授意之下,司马光、韩琦、吕公著之流鼓起三寸不烂之舌,把熙河之役说得一文不值,不仅不值钱,还耗天下之费,让天下百姓苦兵,好象宋朝都快亡了似的。

声势一成,王韶不得不贬了,宋神宗万分不甘心,却不得不把王韶贬出朝。

当王韶离京的时候,曹太后派人来安抚王韶,赐王韶金银珠宝无数,而送来几坛美酒,摆出一副善良的嘴脸,真的是捉鬼是她,放鬼还是她。最终,司马光等人背上了恶名,而她却是得到美名,颂扬声一片。

王韶被贬,王安石也就孤立了,只要拿掉王安石,新法也就夭折了。司马光这些反对派大受鼓舞,开始造势,准备罢免王安石。

形势一造成,曹太后又出手了。这一次,她更加阴险,她逼迫宋神宗的母亲高太后、宋神宗的皇后向皇后一起出动,前来逼迫宋神宗。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三后干政,逼迫宋神宗罢掉王安石。

“她是悬在官家头上的一把利剑,随时可能落下来,官家却是无可奈何。”王韶的声音更低了,要不是吴骥的耳音好,根本就听不见:“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她不是官家的亲祖母,没有血缘关系。”

曹太后不是宋神宗的亲奶奶,这才是最致命的,若是她不满意,要废宋神宗就废了。

血缘关系,非常重要。这点,已经为历史所证明了,汉武大帝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都知道汉朝有一个窦太后,她是汉武帝的亲奶奶,虽然她反对汉武帝的改革,粉碎了汉武帝的“建元革新”,把汉武帝器重的几个大臣逼得自杀,她最终没有对汉武帝下杀手,因为那是她的亲孙子。

在当时,汉武帝的境地很微妙,窦太后要废汉武帝的谣言四起,更有不少人认为这是良机,准备讨好窦太后,派出刺客暗杀汉武帝。却是没有想到,窦太后把这些人给灭了。她的逻辑很简单:汉武帝再有不是,纵然千般错,万般不对,还是我的孙子。要打要骂要削,也得我动手,你不能出手。你敢对我的孙子不利,我就灭了你。

宋神宗就没有这种有利条件。宋仁宗本有三个儿子,却全部夭折了,只得从宗室中选一人来当皇帝,这个人就是宋英宗,是宋神宗的父亲。

正是因为没有这层血缘关系,曹太后逼迫高太后和向皇后向宋神宗施压,宋神宗不得不屈服,不得不把王安石罢掉了。

高太后是宋神宗的生母,宋神宗是向皇后的丈夫,这两人是最不可能反对宋神宗的。即使她们有不满,也不会在那个时候落井下石,会挑在别在时候出手。她们出面,是因为曹太后的高压,这二人的加入,对宋神宗来说,那是致命。

若是宋神宗不屈服,仍然坚持变法的话,那么,曹太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废掉宋神宗,理由都造好了:你的母亲,你的妻子都在反对你,你天理难容,不废你还废谁?

就这样,王安石给罢了,新法夭折了。

“想起来了,宋朝有一个垂帘听政的皇后,与司马光同时代,应该就是她!”吴骥终于明白了,为何宋神宗对曹太后如此忌惮,原来是那个垂帘听政的女人。

明白了这一层关系,吴骥就想到了更深层的东西:“照这么说来,新法已经处在生死存亡之际!华夏往何处去,是走向强大,还是回到变法以前,因循守旧,不思进取,醉生梦死,就在接下来这一战了!”

“没错,就是这样!”王韶眉头拧得更紧了:“若是我们打得好,一切都好说。若是打得不好,不仅我们是千古罪人,就是官家恐怕也是骂名千载!”

的确是这样,若这次宋朝打不好,北方有辽国,西边有西夏,两国狼狈为奸,从两路打进来,中原、关中很可能兵连祸结,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死于战火。情形之危急,比起耶律德光打进中原还要超过十倍百倍。

“这个……”吴骥根本就没有想到,局势竟然是如此的危急。

“官家问我们调多少西兵,既是信任我们,也是在问询我们成算有多少。”王韶眉头一挑,道:“这一次,官家不仅仅把大宋的未来押上了,还把官家的名声也押上了。吴兄弟,你说,从陕州调多少兵?”

接下来的这一仗,干系太大了,关系到宋朝的前途,关系到华夏的前途,是从此崛起,重回汉唐巅峰,还是就此一蹶不振,就在这一仗!

宋神宗的气魄足够大,把能押上的东西全押上了,吴骥明白之后,很是感动:“历史上的宋神宗变法虽然没有成功,让人扼腕,没想到,他竟有如此魄力!无论如何,这一仗一定要打好,不能失败!”

“王枢密,容我好好想想!”吴骥并没有马上回答,不住踱来踱去,陷入沉思中。

“如此大事,是该好好想想。”王韶重重点头,也陷入了沉思中了。

两人同时陷入沉思中,屋里静悄悄的,除了呼吸声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间。

时间在无声中度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同时清醒过来,王韶右手一握拳,道:“既然如此,那就破釜沉舟,把西兵调到北方来,弃陕州于不顾。西夏要关中,就丢给西夏。只要打胜这一仗,夺回燕云之地,从东边照样可以灭西夏。所有的罪过,我来担!哪怕是诛灭九族,我也担了!”

这绝对是破釜沉舟了,若是把西兵调到北方来,西夏必然是趁虚而入,拿下陕州北部,直下关中。丢了关中,反对派肯定会反扑,一个天大的罪名就会扣下来,王韶愿意担待,这着实让人震憾。

然而,吴骥却是一口否认了:“不!绝不能调西兵,哪怕一兵一卒都不能调!”

“西兵号称天下精锐,若不调西兵,怎能打胜这一仗?除非吴兄弟有撒豆成兵的本事。”王韶狠狠摇头。

“撒豆成兵的本事,我没有!狠招倒是有一个!”吴骥猛的拔出斩虏刀,狠狠钉在地图上,道:“这里!一定要拿下来!”

王韶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打量着斩虏刀钉着的地方,半天没有说出话,过了好一阵,这才尖叫起来:“吴兄弟,你的胆子太大了!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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