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1/1)

对了对了,她这几十年真的是修炼的连脑子都笨了,以前在荧珑界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在书上看到,葬剑大陆已经突破空明的修士,是没有看书这样一件事情可做的。

他们只有可能是真的在清闲的时候,有那个闲情逸致的时候,翻两本书来看看,但是真要学什么的话,他们要学的东西,都在这样的玉简之中。

像灵宗这样的大宗门之中,稍微重要一些的知识,都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纸质书上。

槐山的藏书阁面积空间确实是不大,放书根本放不下多少,但是用来挂这种玉简,一支里面的内容不知道是多少本书的玉简,却也是能密密麻麻的挂一堆的。

易清和易三郎目之所及的几个窄窄的架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挂着一排排玉简。细细长长的玉简,挂在架子上面,乍一眼望过去,让人有种数不过来的感觉。要是把这些玉简里面的内容,全部都誊抄在书上的话,这槐山的藏书阁,估计会比上界山的修书院大上许多倍。

好吧好吧,是他们没见过世面!刚刚竟然还脑抽的觉得这槐山的藏书阁寒酸,寒酸个鬼,简直气派到不行好吗?

易清和易三郎好奇的在藏书阁里面转了转,不大的地方,人也不多,三两个手执拂尘的弟子在架子之间来回转着,清扫着玉简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检查着有没有玉简放错了位置——他们几个人的这活儿真的是很轻松,比朱砂堂里研磨朱砂的工作要轻松多了,至少是表面上看来。

他们几个人就是在到处走一走啊,手里的拂尘根本就是个摆设,压根看不出一点点用过的痕迹,全都新崭崭的。至于检查有没有玉简放错了位置……

藏书阁里面不多的一些修士,把玉简拿起来,往额头上轻轻一贴,或者是不贴,就在手中拿着。短短时间之后,他们的眼睛就从闭住到睁开,都没有挪过脚步。“读”过了玉简中的东西之后,就都轻轻的将玉简放回之前他们拿的地方……

藏书阁里面连个大点的声音都没有,应该无人敢到这里来捣乱,玉简从哪里拿的就放回哪里,地方又不用清扫,要那几个弟子干什么?

忌妒了一下别人清闲的工作之后,易清跟易三郎顺着窄小的架子往里面走,就发现在他们刚刚走进这藏书阁之后视线过不去的地方,格局跟人在门边就看见的地方还不一样。

里面摆着的是一个个只有人腿高的方架子,在架子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放着可以供修士打坐的蒲团。此时此刻,就有修士在蒲团上坐着,额头前方漂浮着一支玉简,静静不动。

那些修士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看,眉间尽是清一色的皱褶,看着有些痛苦之色。还有刚刚在那些不提供坐的地方的远比人高的架子间“读”玉简之中的内容的修士,他们也都瞧着不怎么愉悦。

不过想一想,易清也能够理解。

把一本书从头看到尾,就算是过目不忘,一目十行,一页一页的干脆翻过去,那都需要一点时间。这些玉简,每一支里面都不知道有多少东西,修士轻轻的往手里一拿,也就是差不多一次呼吸之间的功夫,就能够全部接受。突然一下子进入脑海的知识量太大,不难受才怪呢!

易清有点跃跃欲试的想要体会一下这种难受的感觉,但她这次来就只是为了看看槐山上的藏书阁,根本没想着看“书”的。在她和易三郎能够去的区域转了一圈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又离开了。

把整个槐山上上下下能去、该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确保自己以后出来知道往东面走是去哪里,往西边走是去哪里后,易清就跟易三郎分开了。

易三郎回朱砂堂,做完被分配到他手头上的工作之后,就去忙着突破化归,再度过化归初期。而度过了那个阶段的易清,在跟易三郎告别之后,她麻溜的就跑回了藏书阁。

她静悄悄的,长发从鬓边落下,半掩着两边脸庞。瞄瞄她身上墨蓝色的衣物,再瞅一眼她腰间的玉牌,在这藏书阁里面做着再也清闲不过的工作的一个弟子,没有很快把眼光收回去。

灵宗的修士多,像是两个字的名字,姓氏再大众一点的话,可能不止会有一个两个重名。但那是整个灵宗,在槐山以及周边的几座山上,别说是叫易清的,就是姓易的,已经到化归中期的女修士,也没有几个。这个刻了易清两个字的身份玉牌,在槐山上,肯定是独一份的。

看到了易清腰间玉牌上的名字,那手执拂尘的弟子,便一直悄悄的注意着她。他也只是从别的朋友口中听到这个人名,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他用过她磨的朱砂。对这么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修士,他没有多好奇,但是今天,既然人都到眼前了,他自然是想多看两眼的。

上前去吃那九成九可能会吃到的钉子的事情,聪明人都是不会干的。易清安静的姿态,没有让她惹的什么人讨厌,她又有七景灵君护着,这种人,虽然没什么很大的必要去结交,但却也不好得罪。听说她的容貌是上中之上,他在旁边悄悄打量两眼就可以了。

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他什么都看不到呀!这女子倒也是会保护自己,拿个头发把脸挡的严严的……不过这样,就更不容易让人反感了。

想要偷偷的看两眼美人,结果还看不到。那修士也是无聊了,转过眼刚想要走,眼角余光就看到易清抬起头,左右两边看了看,最后将视线定在他身上。然后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之后,竟然迈步直直的向他走过来。

那修士的步子瞬间是一点都再走不出去了。只能看见背影和头发,要不就是一点鼻梁和下颌的时候不觉得,这真的瞧到了正脸,那张脸还真的是让人一呆之下心肝儿乱颤。

易清明显是要跟他说什么的,那修士也不好走,握着拂尘的手有些僵硬。易清向他走过来的姿态从容自然,又十分好看,他站在原地等着,原本只要站着就好了,此刻却总是觉得有种无措感。

压着嗓子轻轻的咳了一声,那修士才觉得自己稍微恢复了一点正常。看着易清的脚步,他脑子里面突然就蹦出来了“步步生莲”四个字。

刚觉得这个词很不错的时候,他又认为那个莲有些不准确。易清这个人,实在是让人无法联想到任何花朵,若说成是步步生云,步步生雪,应当好些。

脑中开始想着如何去形容易清的姿态了,那修士一时间都没注意易清什么时候走到他的面前,再次犹豫了一下,才终于轻轻的出声:“嗯……不知能否麻烦师兄告知一下这藏书阁的格局?师妹从不曾来过这里……”

大家的实力都是化归中期,但是好歹是她麻烦人家帮忙,一声师兄理所当然。易清问着,心中有些苦恼。

这槐山的藏书阁,不用她一张张的去翻书,当然是好。但是,她从前世界里的书馆,还有上界山的修书院,只要是放书的地方,基本上都会分门别类的标识好,这块地方是放什么领域的书的,那块地方是放跟什么有关的书。偏偏这灵宗的藏书阁,易清一进来,就看到玉简了。除了玉简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些人也真的是,在那架子上面挂一个小牌牌,说清楚这个架子上面挂的玉简之中的内容都是有关于哪个方面的,这很难吗?很费劲吗?很浪费资源吗?真是……差评!

易清的心里在狠狠的吐槽,声音却是被压的轻的连冰冷的感觉似乎都淡了些。还没决定出到底是步步生云好一些还是步步生雪好一些,易清的声音就已经响在了耳边,那修士一惊,再看去的时候,易清已经在他的身边。尤其是这藏书阁之中不允许大声喧哗,因为说话的声音低,还生怕他听不见,易清下意识的把头向他靠了靠。

远看就已经让他觉得差不多是在一种美上快到极限了的一张脸,现在凑到近前,他一时间觉得连气都喘不了了。忍了又忍,克制了又克制,那修士才没有连着往后退上几步。他只是十分自然的退了半步,然后再次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美人就在眼前,他却是不敢看了。眼光乱飘着不知道是想看哪里,嘴巴十分利索的把易清想知道的全说出来了。

“呃,咳……师……师妹若是……还有朋友是第一次来藏书阁的话,最好是找一个修士带着吧。”努力的让自己说起话来感觉比较流畅之后,那修士给了易清一个建议。

像易清这么漂亮的,她只要开了口,哪有男修士拒绝得了?她跟人问什么,即便是态度没那么礼貌,别人也不会很反感。但这世上有跟她一样颜容的人有几个?大部分还不都是普普通通甚至歪瓜裂枣,他们要是来找人帮忙,问的还是这种常识得不能再常识的问题,那肯定是会让人不喜欢的。

“多谢师兄提醒,他们第一次来藏书阁的话,就有我带了。”易清点头,谢过对方。

所以,就她没人带吧。她又一个人窝着修炼了这几十年,估计没认识什么朋友,这槐山上好像以前也没有荧珑界来的人……有点同情易清,那修士看了她一眼,却是在看到之后马上又转过了眼,同情烟消云散,脑子里面就剩下似乎是从胸口一直荡到了头顶的心跳声了。

天哪!一个人怎么能长成这个样子?老天爷也太偏爱她了!别人要她五官中的一样,估计都好看死了!

那修士偏过头,很快又反应过来他这样的态度可能会让易清误会什么。实在是没有敢再去看易清,那修士马上张嘴,将藏书阁从左到右,从里到外,这个架子上摆的是什么徐涧,那个架子上又摆的是什么玉简,不同的玉简架子又有什么不同的含义,全部都压着声音细细的讲了。

“……那边的书阁是只允许结丹真人进的。师妹已经是化归中期,这一处楼阁,便哪里都去得。再往上二层三层,也都是与这一层一样的。”

易清认认真真的听完,特别真心得道了谢。她就说嘛,这槐山藏书阁中的玉简,总不是乱七八糟的乱挂的,肯定都是分好种类的。不过是没有在架子上面很明确的标出来,真是……看人际关系的世界!

易清一边吐槽,一边照着自己的意愿,去了挂着含有或粗或细的讲解了化归这个阶段如何修炼的玉简的架子,一边有点喜欢她这张脸了。

长得好看,真的是在哪里都吃得开啊!

易清道过谢走了,那接受了她的谢意的修士还晕晕乎乎的。一直到有人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拍,他才惊醒过来。偏头一看,是跟自己很熟悉的修士的一张贱兮兮的脸。翻个白眼,他将对方的手从肩膀上抖下去了。

“啧啧,还是头一次见,真的是……名不虚传……不过老哥,你也太没出息了,整个人僵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两个人好像很是熟悉,说起话来凑到一块,别人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被嘲讽的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能耐,你不是最喜欢帮女修士吗?刚刚怎么不上来!”隔着那么大老远偷偷摸摸看都呆兮兮的,易清要是真走到他的身边去,他还不知道要怎么丢脸呢,好意思在这里笑话他!

“哎哟还不领情,我是看着我们家老哥一副呆头鹅动了春……哦!我去,你轻一点啊!要不要这么……每次都是为了女人揍兄弟……”

对他接下来到底要说什么都一清二楚,“呆头鹅”特别小心的看了眼易清的背影,扯着身边的人出去了。

易清却是懒得理会这些,她垂着头,头发将她的两边脸都遮的差不多了。从架子上取下来了一支也没有写里面内容大概名字的玉简,易清默念了几遍了解这玉简中内容的方法,然后,将那玉简轻轻的贴在了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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