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不出几天，谢潜再次约姜子瑶出来，她不知道谢潜哪里来的号码，估计也是李乐告诉她的，不过姜子瑶这几天心中都没有放下上次谢潜对她说得那些话，她说会发剧本给她看，也就是说，姜子瑶有很大机会能演这部片子，对于现在处境的她来说，真的是雪中送炭。
谢潜是个放荡不羁的人，她做事向来只考虑随心所欲，就拿这部电影说，因为耗费很多人心血，投资商希望她找几个能扛起票房国民度高的明星来演，起码票房有保障能回本，但谢潜更愿意和新人打交道，那些混迹娱乐圈多年的人，身上的利益味太浓。
按理说，姜子瑶也算圈中老人，因此李乐一开始推荐给她时她是不太愿意启用的，李乐说她是个有智慧的女人，虽然身在娱乐圈，却没有染上这个圈子气息，所以即使演技不错，这么多年来还是不温不火，就算有点知名度，还是被黑出来的。
谢潜才不会管这些透明的八卦绯闻，为了卖李乐一个面子，她不情愿地去见了姜子瑶，谈不上多聪明，一般精明的女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看不到她内心在想什么，却可以从她言谈举止中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而姜子瑶最多算得上机灵，不过她有一点很吸引谢潜，就是漂亮，谢潜这部电影是以民国为背景，旗袍对女人的气质考验很大，有很多颜值高的女明星，穿上旗袍气场根本hold不住，发掘适合穿旗袍的，是谢潜工作开始的第一步。
冲着这点，谢潜决定给她一个机会，至于接下来怎么样，还得要看她演技如何，不过不管怎么说，谢潜对她是有好感的，不骄不躁，就算是装的，她也没有把自己的功利心摆在表面上。
谢潜这次约她出来纯属是私人感情，就是忙一天突然想找一个人吃饭一下子想到她而已，谢潜问她喜欢吃什么，姜子瑶说随便，她基本上不挑食。
最后还是去得中餐厅，离谢潜家近，姜子瑶到的时候她已经在，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姜子瑶摘下帽子，就有旁边的姑娘过来问：“请问你是姜子瑶吗？”
姜子瑶微笑点点头并且给她签了个名，最后俏皮地请她不要大声宣扬出去，谢潜好笑：“没想到你人气挺高的啊？”
“只是凑巧而已，既然是演戏的，肯定会有人喜欢，不过相比较来说，讨厌我的人更多。”
“为什么？”
“大概是我是易黑体质吧。”姜子瑶调侃地说道。
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俩个人都不是很熟悉，话题也比较见生，都是些无关娱乐圈的，更多是生活方面，比较去过哪些城市看过什么美丽的风景，聊得倒也挺欢。
快要吃完时，谢潜问她，如果最后她电影里没有用她，她会不会后悔陪她来吃这顿饭。
“交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比拍一部戏更加重要，谢导，以后你要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不是因为电影，仅仅我喜欢你这个人。”
谢潜可以说是阅人无数，真假话她起码还是能听出来，这更加深她对姜子瑶的好感，娱乐圈里两面三刀的人太多，想找一个真诚的人也不容易。
饭后，谢潜提出送她回家，刚到停车场姜子瑶就接到江沅电话，问她怎么这么晚都没有回来？来之前姜子瑶只说和朋友吃饭，没有具体提到是哪一位，江沅担心也正常，她小声地说等下就到家，有什么回去再说。
“男朋友？”姜子瑶挂完电话，谢潜试探地问。
姜子瑶点点头，似乎不想多说。
“你们交往几年了？”
她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却还是语气很好地回答：“*年了。”
“这么长的时间啊，”谢潜盯着前方打着方向盘：“以前我也交过一个男朋友，可惜最后他被一个小明星拐跑了，子瑶，你相信男人吗？”
她问着口气就等着姜子瑶顺着她说不相信，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姜子瑶想了一下：“不相信，我亲生父亲就是个渣男，不过我相信他。”
“谁？你那个男朋友？”她讽刺地问。
“他是个例外。”
“傻姑娘，以前我也这么想过，我喜欢的那个人他绝对不会背叛我。”此刻，路上车非常少，谢潜突然把脸伸到姜子瑶面前，差不多两指距离：“可最后他还是背叛我跟其他年轻女孩子好了，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宁愿喜欢女人也不要被渣男骗。”
姜子瑶心猛得一惊，不仅为她突然伸过来的头，也为她说得话，让她觉得很别扭，她假装把头转向窗外，尴尬地说：“我们都认识很多年，他早已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是做什么的？”
“医生，现在在市一院。”
“医院里那么多漂亮又年轻的小护士，你就保证他没有出轨过，或者说你太忙，没有时间关注过这些。”
姜子瑶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谢导，你这车坐得真舒服，我都有点困了。”
谢潜瞥了她一眼，倒也识趣没有多说：“以后你直接叫我谢潜吧，谢导太生疏。”她按下一个按钮，坐垫往后降了降：“困得话先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好不容易到家，姜子瑶顿时感觉松一口气，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不过第三天，谢潜又打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时间，可以来试镜。
提到试镜，姜子瑶肯定非常开心，她自己都惊讶进展得这么顺利，前一阵她还陷入在没作品中，不久之后，她竟然就能演谢潜的戏，真叫戏如人生。
这是一个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机会，姜子瑶绝对要拿出一百二十分努力，在试镜之前，她对这个角色一无所知，本来谢潜说要给她剧本也没有改，只是让她临场发挥，这给试镜增加很大难度。
不同于前两次见她，今天的谢潜在工作状态，完全一副干练精英模样，她助理将姜子瑶带上来时，谢潜正在骂下面工作人员，直到等结束，她转过头才看到姜子瑶，空气流露着一股低气压，谢潜平和很多，甚至带着笑问：“子瑶，这么快就到啦。”
“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谢潜看了眼员工，两个人赶紧撤离：“没有，你到会议室坐下准备，十分钟后开始试镜。”
“可是我还不知道我要演什么。”
谢潜恍惚过来：“哦，实在不好意思，我都忘记没有给你剧本，那今天你可以吗？”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肯定没有准备过得好。”
“没事，你不要有压力，这次不行可以等下次。”
助理把她带到会议室，一路上都在念叨从来没有见过谢总这么好说话过，问她是不是谢潜非常要好的朋友。
要好的朋友？这才是他们第三次见面，要好谈不上吧？姜子瑶问：“谢导平常很严肃吗？”
助理大概觉得她俩是一伙的，没敢多抱怨，只说还好，主要也是他们不太上劲，谢总生气是应该的。
几分钟后，有人带她到另外一间比较大的房间，并且拿套旗袍给她，展开后姜子瑶才发现这套旗袍非常精致，上面绣得花纹相当细而且逼真，她这才明白这是部民国戏，在没有红之前，姜子瑶拍过几部年代戏，不过从来都没有穿过旗袍，而且基本上都是打酱油角色，演得不太烂都没人会关注，在他们圈子里，一直有种说法在所有类型中，民国是最难演绎的，那时候的女人想法介于封建和新思想之间，想要把握好的确有难度。
姜子瑶换好旗袍，推开门进来时谢潜已经过来，她见谢潜吃惊地盯着她看，大方地问：“怎么样？”
房间里的几个人都被吸引住，跟着谢潜他们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然而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旗袍穿得那么妖艳的人，是的，妖艳，姜子瑶以前卖得人设是清纯，她也一直走这个路线，可旗袍把她曼妙的身姿完美展现出来，不再不食人间烟火，更像是染上风尘后骨子里带有风骚的女子，也许是旗袍本身被设计的原因，因为这部电影讲得就是风尘女人的故事，谢潜想通过那个时代底层人的生活来讽刺民国的愚钝。
姜子瑶穿上这套衣服出来时，已经符合了这个角色的一半。
过一分钟多钟后，谢潜才从惊叹中回味过来：“真为那些大导演感到可惜，居然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发现你。”
姜子瑶想说她刚毕业时倒是有大导演过来想合作，可惜被她自己作完，直到现在京圈里也没有几个导演会用她。
她只拿到一小段台词，是向一位军阀妥协，求他放了一个跟她要好的小厮，她就愿意跟他，后面有标注她应该用什么语气说出来，现场找不到男演员，谢潜决定亲自上场和她演这个对手戏。
说实话就这么没头没尾，姜子瑶代入感情不深，不过惊慌失措地表情她还是会，她卑微地拉住谢潜的袖子，求她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个不值钱的小人物生气，谢潜只有一句台词，说他计不计较全看她如何表现，这个时候出现一个转折，她失神地想一会儿，最后还是屈服于命运，说出她愿意，下一秒，谢潜的手已经摸到她的脸，女生的手很细滑，摸在脸上像是涂了层牛奶，台词上是没有这一段的，姜子瑶不知道是不是剧情需要，显然已经没有刚才入戏的样子。稍稍往后退了两步。
旁边有人咳两声，谢潜立马拿开手，思路清晰地说：“这一段你可以表现得更夸张一点，把认命后的绝望要写在脸上，不过这也不能怪你，第一次这样子已经很不错。”
姜子瑶觉得她说得有理，表示回去后会认真钻研钻研，而且她第一次演民国戏，要做得功课还有很多。
就这么不明来一趟，她没有经纪人，接下来只能自己谈，如果谢潜肯用她，就算是没有酬劳姜子瑶也是愿意的，她这时候，重新打回江山最重要。
谢潜问她下午有没有其他事，要不要一起吃顿饭，这周围有家餐厅很符合她口味。
姜子瑶以为她只是客气下，没想到点菜时她点得真的有几道是她喜欢吃的，她难以置信地问：“谢导，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不是说不要再叫我谢导叫谢潜，只要有心想了解你的口味总会有方法的。”她说着，夹几片肉到她碗里。
姜子瑶感觉到很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