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生涛的注视下，与五个成年人拥抱。
如果这个任务搁到交际正常的人身上，并不难，父母朋友来一轮，怎么说也能凑够五指姑娘的数量。
但是张一帆是个孤儿，自从母亲去世，继父入狱，他身边就只有袁生涛一个亲人了。朋友多是同学，现在分散在世界各地工作，老师也少在A市，更何况现在尚处年假期间，很多人都在别处旅游度假，实在不太好找人。
再说，就算他们在A市，他得用什么借口诓着袁生涛跟着他把A市的朋友拜访个遍，一一来个拥抱？
更何况，他们中午还要去见雷鸣。
雷鸣……
张一帆托着腮认真考虑了一下，给自家人曾经的下属来个新年拥抱，应该不是什么特别难以接受的事情吧？
“想什么呢？”袁生涛敲了下张一帆的脑门。
“在想何必都有什么好吃的。”张一帆摸摸脑袋。
“我查过了，他家的水煮鱼口碑不错。”
听到水煮鱼，张一帆哈喇子就掉了下来：“水煮鱼，我喜欢，就是不知道雷鸣他们喜欢不喜欢。”
“你喜欢就好。”
袁生涛把出去穿的衣服放到床上，催促张一帆去换。
他们约好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吃过早饭又腻歪了一阵，现在已经快十点半了。
两个男人出门，本没什么好讲究的，张一帆却在卫生间里捯饬了好一阵，袁生涛无奈地一催再催，才将人请出来。
“用体香调和剂了？”等车启动，袁生涛突然问。
张一帆抬起胳膊闻了闻：“这么明显？”
“若有若无，量掌握的不错。”袁生涛抓起张一帆的手放在膝盖上，“给你买了这么久，还是头次用。”
“哪有。”张一帆有点小尴尬，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的东西，“之前跟你去参加商业聚会什么的，不也用过么。”
“我是说，你主动用还是第一次。”袁生涛摩挲着张一帆的手背。
“雷鸣是你以前的下属，我这不是不想给你丢人么？”
袁生涛的指肚暖暖的，摸得张一帆有点心猿意马，拍开他的手，人却靠了过去，依在袁生涛肩头。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用了，扔了它。”
袁生涛长臂一伸，干脆将人搂在了怀里。
“这玩意很贵，扔了多可惜。”他在张一帆肩头吸了吸，“很好闻，就是把你本来的味道遮住了。”
“我本来的味道？”要不是在车里，张一帆能跳起来，“我身上还有味道？”
“有啊。”袁生涛眼睛里闪着温润的光，话却不怎么正经，“比这个好闻，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
瞧着张一帆泛红的耳根，袁生涛再接再厉：“知道为什么参加商业聚会的时候，我要逼着你用体香调和剂吗？”
张一帆窝在袁生涛胸前摇摇头，抬起一双乌黑的眼睛问：“为什么？”
袁生涛咬着张一帆的耳朵：“你那么好闻，要是不遮着藏着点，被别人看上了怎么办？”
温热的气息喷在颈后，食髓知味的肉体敏感地蹿起一阵熟悉的快感，张一帆觉得这话肉麻得很，当然，也受用的很。
就是脸皮不够厚，袁生涛三言两语就逗得他面红耳赤。
“嗯……”袁生涛满意地点点头，“这下，你身上的味道就好多了。”
“？”
张一帆茫然地抬起头，闻闻自己身上，还是那股子体香调和剂的味道，怎么就自己的味道好多了。
袁生涛笑而不语，捏了下他的鼻尖。
“到了。”
张一帆往外一看，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预定位上。
比起大年初一空荡荡的街巷，外面热闹不少，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直奔何必餐厅。
作为较早开业的中餐馆，时至饭点，已经快要满座，好在他们提前订了包间，服务员一路引着两人去了三楼。
可以容纳六人的小包厢了，雷鸣已经到了。
“袁大哥好。”一见两人进来，雷鸣就忙不迭的站起来打招呼，“一帆哥好。”
张一帆揉脖子掰手指，掰得骨节咯咯响，奔着雷鸣就走了过去。
雷鸣下意识后退，张一帆哪里肯让他逃走，双臂一展就将人牢牢抱在怀里。
“一帆……哥？”
雷鸣整个人都僵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不仅是张一帆的拥抱，还有袁生涛那一对突然就变得跟利剑似的戳在他身上的眼珠子。
“哈哈哈哈，新年好啊，雷鸣。”
张一帆啪啪大力拍了雷鸣两下，在脑海里向系统确认这算不算完成了五分之一，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松开手，笑得像是来见杨白劳的黄世仁，扫了一圈包厢。
“路西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呀？”
雷鸣逃出虎口，往门口方向靠了靠，不太好意思地说：“路西他不想来。”
袁生涛眉头微蹙，与张一帆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目的就是见路西，不想正主反而没来。
服务员敲门进来，礼貌地问：“请问几位要现在点餐吗？”
“点点点。”张一帆招呼着雷鸣坐下，然后走到服务员身边，服务员以为他要看菜单，正要将光网投影调出来，就见张一帆突然转头喊了声袁生涛。
“涛子，看我。”
袁生涛不明所以地望过来。
张一帆咧嘴一笑，张开手臂就给了服务员一个大大的拥抱。
“新年好啊，帅哥！”
“……”袁生涛嘴角抽了抽。
“……”雷鸣小声嘀咕，“袁大哥，一帆哥，喜欢用抱人打招呼？”
“新……新年好……”
服务员也没见过这没喝酒就先醉的架势，好在张一帆没做什么猥琐动作，很快就放开了他。
点完菜，服务员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
张一帆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先生，时不时瞟他一眼，那目光，跟刀剜肉一样。
所以，上菜时的引导人变成了另外一位相貌平平十分普通还有点油腻的胖服务员。
任务在身的张一帆来者不拒，对方刚走进来，他就喊了一声袁生涛，在袁生涛望过来时，一个箭步冲上去，结结实实给那坨肥肉来了个冲击波撞击。
“新年好啊！”
“……”
“……”
“……”
袁生涛脸色不太好看，他轻咳一声：“你们餐厅，还没引进智能人工设备吗？”
23世纪，哪有没引进智能人工设备的服务行业呢？反倒是纯人工越来越少，胖服务员擦擦脑门上的汗，讪笑着解释：“人性化服务是我们餐厅的特色，如果您需要智能人工服务，我们可以为您调换。”
“换吧。”
“不用换。”
袁生涛和张一帆异口同声。
“……”
胖服务员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块火架上的肉，还是两面烤的那种。
最后还是换了，袁生涛执拗起来，张一帆根本不是对手。
“路先生是临时有事吗？说好一起来，又不来了。”
菜上齐，袁生涛边问边将剥去了刺的鱼肉夹给张一帆。
“也不是临时有事。”
雷鸣放下筷子，有点尴尬地说。
“路西……”
“他不喜欢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