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慢性毒药(1/1)

“夫人,不瞒您说。我将这药放进检测部验了好几次,它是在普通维生素的基础上添加了几味其他的西药。有两种暂时没有检测出来,但剩余两种明明白白验出来了。”

“一种是曼陀罗,一种是常见的氯霉素。曼陀罗能让人的细胞保持活跃,亢奋人的神经,而氯霉素是最能衰弱视觉神经的一种药。所以我能初步告诉您,这维生素不能再吃了。里面添加的几味药对您的身体伤害重,您的眼睛现在在黑夜中已经失明了吧?这些年您没有察觉到不适,就是因为有少量的曼陀罗在这药中,让您在白天的生活里还能像普通人一样精力充沛,但只要一到晚上,或者停了药,您就会觉得非常累。”

累,没有错。

自从生了九渊,落了病根后就开始吃修复身体的维生素。生了九渊后的大半年里,余致远没有碰过她,因为他说她坐月子身体还没好全,不能行房事。

后来,到了晚上,她就会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觉得这种疲惫越来越严重,几乎没有精力再和余致远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

细细地想来,除了那年她用了点东西,和余致远缠绵。十几年了,他好像一次都没碰过她。

这药,是余致远给她的,她不相信余致远会害她。“医生……”

医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站起身。“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他走去内间,接通了电话。“院长,您找我什么事?夫人……诊室坐着的是余氏集团董事长的夫人吗?明白,我知道了……没有,我还没和她说多,好我知道了。”

医生几十秒后从内间走了出来,见白芍清的脸色比来的时候更差了,他温柔地说道:“夫人,您这瓶药是什么时候到手的?”

白芍清抬起头。“上个月。”

“那您还有上个季度的药吗?”

“家里好像还剩了两颗,在橱柜里。”

“好,那您下午拿来,我帮您检验一下。作为医生,我不能因为您这个季度刚来的药,就否定您前面吃的药全部有害。”

白芍清眼睛睁了睁,“你是说我前面吃的药有可能是无害的,这瓶才是有害的吗?”

“嗯,这药很昂贵的。一般人肯定吃不起,您看起来也不像一般家庭的人。若是用这么昂贵的药制毒,那买这药的人岂不是个傻子?还一连给您买十多年。”

白芍清的脸上闪过一些惊喜,她站起身。“我现在就回去把上一个季度的药拿过来,还麻烦您再帮我看看。”

望着妇人离去的背影,医生小小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黄色的维生素。

她的病是常年日积月累下来的,绝不是一两个月可以造成。那么,这药打一开始就是慢性毒药,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一瓶是呢?

豪门的水深,他一个小医生就别馋和了,免得引火上身。

“……”

五分钟前,科迪赛格内。

徐毅开车,余致远翻阅着两个小时前白老爷子派人送过来的文件,里面的空白纸张上,已经罗列了两条白家的军火暗线。合同的乙方处,签着白老爷子的大名。

手机振动几声,徐毅将手机递给后车座上的余致远。“老爷,是二小姐打来的电话。”

余致远拿了过来,放到耳边。“什么事?”

——我路过“帝都医院”,见白芍清进去了。跟踪了她一会儿,她好像在检验你给她吃的维生素。

余致远掀开眼帘,“徐毅,给帝都医院的院长打个电话,叫他让他底下的医生别乱说话。”

“好的老爷。”徐毅很快地拨通了帝都医院院长的号码。

——对了,秦吕林让我来回坐了两趟飞机,办了两个国家的签证。看他这样子,大概是想以我做诱饵,将蛇鱼抛出来引某人上钩。

余致远继续翻阅文件,“既然秦吕林得了上边的同意,你就好好配合他。这三年,白芍清对你好像也不错,你好像挺希望她死的,还特地打电话将这种小事报给我。”

——对小三上位的女人提不起兴趣,对薄情寡义的男人更是没感。

“所以你专杀这种男人,这三年你杀了多少个了?”

——忘了。

“那我是不是该庆幸,还好我攥着你的软肋,否则不就成为你刀下的亡魂了?”

——是,也不是。你和那些男人,还是有差别的。到学校门口了,不说了。

**

白芍清到余家大院的时候,余致远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看到余致远,白芍清蓦地有些心慌,神情略不自然。“致远,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余致远抬头,朝她温和地笑了笑。“公司事不多,我提早回来陪你,免得你在家里一个人无聊。刚刚听管家说你出去了,去哪了?身体还没完全好,外边又在下雪,天气这么冷,你少出门。”

“约了几个朋友去万嘉丽逛商场,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东西没带,回来拿。”

“等会儿还要出去吗?”

“嗯,逛一逛就回来。在医院住了十几天的院,后来就一直待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了,人有点发霉。”

余致远站起身,他走第一步的时候,就明显看到白芍清往后退了一步。他温温地笑着,走到她身旁,轻轻搂起她的腰。“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今晚要谈个合同,可能会晚一些回来。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白芍清垂着眼眸,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先上楼去拿东西。”

望着白芍清匆忙的背影,男人站在原地,依旧是温温地笑着。

他马上就要五十岁了,白芍清生余九渊的时候是二十岁,现在也才三十八岁。

谈摇嫁给他那天,是她的生日,她刚满二十岁的生日。

男人静静地站着,望了一眼窗外排排立着的海棠树,雪花成堆地挤在树枝树干上,将凋零光秃的海棠树点缀上白色的纯净。

白芍清下楼的时候余致远已经不在客厅里,她无意识松了一口气,而后便让司机送她去了“帝都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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