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表现的那般在意，实际上，真正的心情，早已经出卖了他。
他在意！！无比之在意！！
比任何人都在意！！
云纤夜垂下眼睫，默默的想着要不要说实话。
圣医这幅架势，比之前狂热的样子，还要令她感到忧虑啊。
看样子，仿佛是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的了他了似的。
“王妃请实话实说，若您心里有为难，您可以不说；但请不要说假话来误导我的判断。”圣医是直率的个性，很多话只要在心里边着着了，他便会无所顾忌的说出口来，不管对方听了会不会觉的难堪。
“见过。”这种事云纤夜也没打算说谎。
“真的见过？？”圣医眼睛里大亮，整个人来了精神，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
“在哪里见的？？是哪位杏林大家运用的神乎其神的手法？？被施术之人呢？？现在可还活着？？活的好吗？？”一口气，问出了无数的问题，他急的出了一脑门的汗。
“应该还活着呢吧。”云纤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了，想了老半天，才来了这么一句。
对面那个本以为她会开始知无不言、滔滔不绝的男人，顿时不满意了
“王妃！！此事攸关重大，还请您直言。”圣医对这个答案显然是不满意的了。
比之从前的软磨硬泡，他又多了些强势。显然，这件事他是打算着一定弄清楚，绝不允许云纤夜避而不谈。
“王妃！！求您开口！！”圣医着急的不行。
“你这不是执着，是执拗。”云纤夜摇了摇头。
“执着也好，执拗也罢，这是我毕生之追求，还请问王妃成全。”圣医双手合拢，一揖到地，“若是王妃觉的需要付出些什么作为交换，才愿意告知，请您直言，我会去努力准备。”
云纤夜依旧是沉默的，她的脸色看不出太多表情来，那沉默令人忧心，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上一次王妃说要在我身上取走些什么作为交换，不知那样东西我的身上现在是否还具有，如果我有，如果王妃需要，请您尽管拿去；我再昏睡一个月、二个月、半年、一年……这些没什么关系，只要您肯说就好。”依照云纤夜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缺的。圣医想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动了云纤夜，干脆就提起从前的那样东西。
事实上，直到如今，他依然不知云纤夜当日取走的是什么。身体上下，全无大碍，只是莫名昏睡，醒来以后，与往常没啥太大差别，惹的圣医一头雾水，还曾以为云纤夜不过是寻了个由头，故意那么说，如此才能将那些珍贵的图全交给了她。
“你容我想想。”云纤夜捏着眉骨。
她额间的那一点朱砂痣，如今只是一点浅浅的红色，比其他部分的肌肤颜色深了一些，光泽也减少了许多。
那种颜色的变化，是从莫名的运用上了潜藏在云家血脉之内的某种更强大更逆天的力量之后，而开始的。
云纤夜心里边清楚这件事与凤离青亦的起死回生有关，因次也就没怎么在意这朱砂痣生出的变化。
她的手指，虚握成了拳，恰好顶在了朱砂痣之上。
说，与不说，全是煎熬。
她得判断明了以后，才能做出决定来。
“王妃……我是医者，若是我学会了那开颅之术，这天下间不知有多少病患因次而得福；而我也会将这门神乎其神的手法流传了下去，永远造福后世；而您，功德无量。”圣医如此不羁之人，居然也会用上‘功德无量’这样的词汇来。
云纤夜听了直想笑。
药神谷的那些个医者，有哪个是真正为了天下苍生而精心钻研医术呢？那么大的帽子，就算往他们头上来扣着，他们也不会接下来的。
他们一个个的，苦心钻研医术的原因，再是简单不过。
其实就是狂热的喜欢着医道，能从钻研的过程之中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觉的这世间再没有其他的什么事可以与之比拟，仅此而已。
真亏了圣医还能不嫌牙根泛酸，居然把这些大帽子全找出来，往她头上套过来了。
“如果我会，我还真的很愿意教给你，可惜我不会。”云纤夜摇晃着脑袋。
“您还是不肯吗？”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云纤夜仍是不答应，圣医的心情啊，一下子沉入了谷底一般，再打不起精神了。
“我只知道一些大概的步骤，对你来说，最多算是一种启发，但你得亲自去尝试，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直到你自己真正的摸索出来适合的办法为之。”
云纤夜的话音一落，圣医忙不迭的点头。就算云纤夜不说在，这个过程他也不会省略，总是要一试再试，多努力看看。
“你答应我，在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以前，只可以拿狗、兔、鼠、猪之类的动物练手，不可以拿人来做。”云纤夜耐心的与他讲条件。
“用人来练习，不是更加精准吗？”圣医才一说出口，就见云纤夜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阴阴的吓人。
他一下子明白了云纤夜的不赞同。
连忙摆手，“好好好，我答应你，先拿动物来练。等练的差不多了，再说。”
“恩。”云纤夜应了声。
圣医才松了口气，以为这样子简单的过关了。
却听见云纤夜又说，“你发誓，发毒誓。”
“还要发誓？我的话，合适不作数了？”圣医不高兴的纠正。
“你不发誓，那就请离开，以后更不要来询问我有关开颅之术的问题。”反正，问了她也不会回答的。
“好好好，发誓就发誓。这样吧，我按照你的要求，发个大大的毒誓，保证按照你的吩咐去做，这样子，你总能说了吧？”圣医是为了先把那些神乎其神的手段给哄出来，什么都顾不得了。
“你先发誓。”云纤夜没肯定，但也没否定。
圣医对云纤夜的信任感头疼强，坚信从她那里，一定能得出许多的有用的信息来。
老老实实，不掺杂水分，他立下了重誓。
云纤夜微微满意，走回到了属下的木椅边，坐了回去。
圣医像是个规规矩矩的学生似的，搬了把小凳子，坐在云纤夜的下手边，静静的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