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百五十章 他没的选择(1/1)

说到最后,哪怕没有指名道姓,也已是直接了当的指责了。

紫玉帝瞬时回过神,“放肆!你竟敢如此与朕说话?!”

“世间流传着一个说法,得云家一人者可得天下,而云家嫡系的子弟,每一代皆是十分爱惜羽毛,轻易不会认主;世间有多少野心勃勃之辈,信心满满而来,铩羽而归,绞尽脑汁也没办法入了云家人的眼;正因为此,儿臣始终不能明白,像是父皇这样的人,怎么会收服了云师父那样的人呢?”

太子眼中满是质疑。

这个疑惑,存在于他心底已有多年。

每每对云家的一切更加的了解时,这疑惑也就跟着更深些。

过去,他当然不敢去紫玉帝面前问这种会惹来杀身之祸的蠢问题,哪怕再疑惑,都不能去问。

现在嘛,已经什么关系了,他想问,当然就能问了。

“孽障!你在怀疑些什么?朕是皇帝,朕是这方天下最尊贵之人,他云傲然不选择效忠于朕,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他那是识时务,唯有在朕的身上,他才能拿到想要的一切,朕是他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紫玉帝怒道。

“云师父是在父皇为皇子时,便向您宣誓效忠了吧?”太子并没有被皇帝的一面之词给说服,越听嘴角噙着的嘲讽笑容越是冰冷。

“你连这个都知道?”紫玉帝更加意外,“这些,也是你在云傲然的书房里所得知?”

太子点了下头,大方的承认。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出口的,可笑,父子俩的第一次坦诚对话,竟然是在这样子的情况之下。

“该死的云傲然,他什么事都要用纸笔记录下来的吗?”若是云傲然现在还活着,紫玉帝非得将人揪扯过来,狠狠的揍上几拳不可;许多隐秘之事,别人都在担心着会有所泄露,恨不得将所有证据都清楚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他倒是好,竟然全记下来了,大刺刺的摆在书房内,连太子都没设防,让他全都看了去。

“若云师父没有记录下来,所谓真相怕是都要被淹没在尘埃当中,而流传下来的一切,还不是父皇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所谓真相,永远掌握在上位者的手中。

所谓历史,永远是由胜者来书写。

那些流传下来的东西,可信度能有多少呢。

太子对此也不过是轻轻一笑而过罢了。

“除了这些,他还写了什么?你又看到一些什么?”紫玉帝喘着粗气,显然是动了雷霆真怒。

“父皇,您居然也有会怕的时候?”太子露出一抹嘲讽之意浓浓的笑。

“放肆。”紫玉帝抓住手上的碧玉手串,本来是想要再次砸过去,非得将太子脸色那令人极度不爽的笑容给抽没了不可。

乍一与太子的眼对上,紫玉帝忽的愣住。

也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丝恐惧之意,对这个素来对自己唯唯诺诺,总是阴阴沉沉的生不出喜欢之意的儿子,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成长为连他都觉的有些心慌的存在?

责骂与愤怒,一股脑的全消散无踪。

紫玉帝的嘴巴动了几动,没有声音发出来。

“您还没有回答儿臣的问题呢。为什么,您要背叛云师父?”太子双手抱怀,向前逼近了半步。

他的脸上,一道红红的印子与白皙的面孔形成颜色分明的对比,那红肿起来的部分,分外令人觉的触目惊心。

偏偏他还能笑的出。

“朕何时背叛了他?!是他!!对,是他,辜负了朕对他的信任;他想要的一切,朕都给了他,可他呢,竟然还留有后手……朕怎能饶他!!”

紫玉帝逐渐语无伦次起来,眼前总有云傲然的一张脸在晃,快二十年不见,他竟然一点都没忘记云傲然的样子,哪怕任何一丝细节上的小表情,都没有忘记。

有些人,永远存在于记忆的最深处,即使想要忘掉,也是不行。

“云师父建下的四方天地大阵,真正的用处是聚拢这天地之间存在着的灵运,为凌日国续上百年国运,而四方天地大阵的核心处,还有一个小阵,那个阵的用处,究竟是什么?”太子很直接的问。

“你怎么知道……他连这个都写下来了??”紫玉帝的声音都扯裂撕破,听起来很是有些刺耳。

太子不回答,但这样的姿态,等于已是默认了。

“怎么会有那么多信息存留下来?朕明明派人彻底的去清理过了,是那些人没有好好执行朕的旨意,还是这期间有什么隐秘?或是……”

太子的笑声,突然间响起。

就这样,不客气的打断了紫玉帝的喋喋不休。

“父皇还是没有明白,云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云家又是什么样的存在,若是云师父不想给你看到,你即使派了再多的人过去,仍是不会搜索出任何东西来;看来,父皇是白费心机了吧。”太子此刻,哪怕连一点点的尊重都没有。

撕破脸、拆穿一切的感觉,比想象中的还要爽快几分。

他快要迷恋上这样子的感觉了呢。

“太子,你不是想要朕的皇位吗?你心里边想要的是这个国家吧?朕已是油尽灯枯,很就不行了,你答应给朕做几件事,朕把这龙位交给你,好不好??好不好啊??太子!!”

“龙位?那种东西,父皇还有吗?不是早就失去了吗?”太子面露讥讽,对皇帝抛出来的诱惑是全无兴趣,。

“朕是这凌日国的皇帝,只要朕还在,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朕才是皇帝,朕才是天下万民之主,那个窃国贼就算是逼着朕写下多少退位诏书,他依然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他不能改变民心!!”紫玉帝瞪着眼珠子,神情激动。

这番话必然是藏在心中,深信不疑,才会如此铿锵有力的说出,那是油然于心的坚定。

太子这下是真的连笑都笑不出了。

“父皇,到了这种时候,您怎么还是那般的——天真呢?”

长叹一声,太子的眼神落在了窗外的某个地方。

红彤彤的火光,冲天而起,竟是要将半边天都染红了一般。厮杀之音,距离此处仿佛是越来越近了些。

战局诡异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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