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哥，我怎么听不要太明白呢？！什么是你让他扮演姐夫？他不是姐夫？那……那个地又是……”强子又是看向了方子。
方子似乎也不动怒，看着金钟，强行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怒气，十分温柔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拿地来骗人的？你好好想想，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在哪里？”
金钟的目光显得十分的空洞，他笑着，狂笑着，似乎并没有听到方子的话。
我十分无奈地坐在一旁，料想现在就算是问死了金钟，也问不出个什么。我只是看着方子，“他什么时候染上这个的？还有他刚刚的话，意思是他不是金钟？！”
方子也跟着坐在了我的身旁，有些疑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出这些话，你做了亲子鉴定的，他是不是金钟，你心里最清楚。至于他什么时候染上这个东西，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有一年没见到他了，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我的意料之中的。”
我看着金钟精神失常的模样，心酸得不行，以前雷厉风行的金钟不见了，在我眼前的金钟显得是那么碍眼，那么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走吧！”我起身，对方子跟强子说道。
强子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走了？我们才刚过来呢！”
“他这个样子估计都得持续好长一段时间，总不能我们在这里等着他吧！”方子率先站了起来。
“哦，也对。”强子也站了起来。
我走了两步，又是回头看了看这个我深爱过的男人，他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他不再是金钟了。
在路上，强子变得喋喋不休起来，一个劲儿地说金钟的不是，说是没想到金钟会变成这副模样。
在强子的喋喋不休中，我变得有些急躁，扭头对强子吼道，“说完吗？”
强子这才是住了嘴，坐在我身边开车的方子终于开口了，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姐，晚上到我家来吃饭吧，今天是妮妮的生日，我来下厨。”
我怔怔地看着方子，我做了妮妮的母亲那么多年，给她过的生日屈指可数，念钟也是一样，我经常也连我自己的生日都会忘记。
“妮妮留过级，今天十八岁，平时不过也就罢了，十八成.人了，这个生日还是过一下。”方子冲我一笑。
我迟疑地点了点头，转念又是一想，对方子说道，“要不，我在外面订个餐厅，到时候我们在外面吃。”
“姐，你们家现在估计都有工人等着呢，在外面吃，众目睽睽的，别影响了妮妮的心情。行了，就到我那边去，家里很久都没有那么热闹过了，瑜儿估计在家里都闷得慌了。自打瑜儿出院了之后，每天都是佣人推出去晒晒太阳，我也想让家里热闹一点。”方子有些请求地看着我。
方子考虑事情也比我周全，可妮妮的生日要是真的在他家过了，这就仿佛意味着我们变成了一家人，在这一点上我是排斥的。
我正是犹豫着要怎么拒绝方子，后面坐着的强子就开口了，“方哥，姐，你们都别说了，到我家去！姐，咱爸可一定要给咱家的大闺女好好庆祝这个生日，谁也别拦着！”
强子为我解了围，我心里也好受了一些。对强子点了点头，然后才是看向了方子，“强子说得没错，要不晚上你就到我爸那边去，记得捎两瓶好酒！”
方子也没有再强求，只是微微笑着开车。
我们三个人一同去了强子的事务所，强子拿了资料就出去了，把近来他的调查资料放在我的面前，让我过目。
我毫无心思地翻着面前关于一年前那块地的资料，这块地确实是属于农用的，结果被商用了，依法是要拆掉所有的建筑的，龙氏是完全地违法占用地，关于那笔钱的去向都不知道到了哪里，合同上的名字是虚的，龙氏简直就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这么大的公司，最后栽倒在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身上，简直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方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有些不明白地看着我，“一个不存在的人，你们怎么搞的？龙氏就没有人去调查这块地的真正所属吗？再说了，建楼是需要当地政府批准的，这个文件又是怎么拿下来的？！”
“骗局，是金钟的骗局！”我恨的牙痒痒，金钟是处心积虑要来对付我吗？除了他，还有谁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姐，我觉得金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们一定是错过了什么，误会了。”方子到最后还在为金钟说话。
我一把推掉了面前的资料文件，愤愤地骂道，“错过了什么？他要是真的需要来报复我，大可不必就对付我一个人，龙氏上上下下那么多嘴巴等着吃饭，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是，我是对不起他，我是害了他失去很多东西，我又没逼着他这样做，是他自愿的。就算是他到我面前跟我说让我把命给他，我都不会拒绝的！可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他到底是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那几个亿，被他拿去赌博了？他现在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啊……”方子惊呼。
方子的提醒，让我更加欲哭无泪，他是要钱吗？要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赌博？
“如果是这样的话，钱估计也都花得差不多了，半年的时间，吸毒赌博，哪样不花钱！”方子扶着自己的额头，一手握成拳头锤在自己的膝盖，骂道，“真不知道我那个兄弟是哪里了！现在这个还是金钟吗？！”
“不是！”我冷冷地说道，“他不是金钟，金钟死了，四年前就死了！”
方子沉默了好一会，才是起身将我推到地上的资料文件捡了起来，整整齐齐地放在我的面前，“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心一横，抬眼看着方子，“你能拿多少钱出来？在不影响方家产业的情况下……”我知道我问方子讨要的结果是什么，可我真的没退路了，我需要这笔钱，那些工人更加需要活下去。
“应该偿还那些工人的工资是没有问题的。”方子冲我笑了笑，又是问道，“那金钟你打算……”
“我给你写个借条吧，欠你一个人，总比欠那些需要养家糊口的工人强。金钟，我就不追究了，毕竟我欠了他太多，这次就当时还清了！”我叹气道。
“我就知道你不忍心，好了，一会我就给你把钱打过来，明天我们早上就召集工人，你亲自把钱给他们补上。”方子伸手拍了拍的肩膀。
我站了起来，主动抱住了方子的肩膀，由衷地说了声感谢。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傻瓜，我们是一家人。”
我心里清楚，我可以把方子当成是一家人，乃至兄长，乃至弟弟，这样的感情超乎朋友，却永远都不能是恋人的感情。
“我们结婚吧！”方子又是说起了结婚的事情。
我的双手顿时垂了下来，滚烫的泪珠挣扎出来了，我听过太多求婚的话，方子的话是我最不能拒绝的，却又最不愿意答应的。
我的沉默，让方子懂得了，他笑着宽慰我，“没事的，我等你！”
我有些泣不成声地推开了方子，不停地摇头，“方子，你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可是亲兄弟明算账的！”说着，我就拿了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下借条二字，方子抢了过去，当着我的面前撕掉了，对我吼道，“你说是一家人，你怎么这样对我？这些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根本就影响不到方家的营业，借条不用写了，你有钱的时候还就成！”
面对方子，我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脑海里闪过方子在我世界里做过的所有的事情，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那日他追着出租车跑的场景，仿佛是追着自己的幸福在跑。他知道我是谭晓菲，不是李念，他一直追着的人就是谭晓菲，并不是李念。
“方子，你真的爱我吗？”我望着方子。
方子毫不犹豫地点头，“或许因为我跟金钟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们的口味都出奇的一致。”
我怔怔地看着方子，多年来，他也一直守在我的身后，金钟是最爱我的时候，他成全我跟金钟。当金钟不爱了，他才慢吞吞地说出了口。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金钟变了？”我问他。
“他让我娶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金钟不是一个大方的人，那个时候他一直催着我跟你表白，我就知道了，他想要摆脱你们的生活了。”方子抓着自己的头发，笑得十分勉强，“谁说我不想娶你，是因为你心里没有我，我不想勉强你。但是现在金钟变成了这样，我想要保护你，保护妮妮跟念钟，所以……其实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勉强！”
我含着眼泪看着方子，我想要对身边所有的人负责，我也想对方子负责，可那么多人，我根本就权衡不了。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方子伸手帮我擦了眼泪。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