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六痛楚千般无惧颜,从来凛凛女儿色(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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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贞正在思考,就听啪一声,天绍茵在燕千云脸上打了一巴掌,手指发抖地指着燕千云,道:“你……为什么要求他?为什么?”从燕千云怀中挣扎坐起,灰心地低语道:“我好失望!”

燕千云也是情急无法,刚刚天绍茵疼痛中依然呼唤自己,她躺在地上的痛喊,教他撕心裂肺,那刹那的动触,他忽然再也不愿顾忌自己哥哥的性命了。

哥哥那般狡猾,心思深沉,远胜过自己千倍万倍,自己留下来助他,又能做什么?哥哥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需要自己,而真正需要自己的,恰恰是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

无论天绍茵如何叱骂他,他已经决定了,再不更改,朱友贞在他期待中,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猛地转头,朝天绍志道:“我会照顾茵儿,但现在雨势太大,以茵儿的身子,她不宜在此种天气下赶路,你相信我,明日一早,待天色放晴,我一定护送茵儿来此与你会合,决不失言!”说此,随同天绍志目光一齐看了朱友贞一眼,回视天绍志道:“你大可放心,主上既然答应,绝不会阻止!”

朱友贞亦点点头,道:“那是自然!”侧头看向天绍志,语声一沉,突然无比亲切地叫道:“志儿!你须得相信四师公!”便是以华山四剑东方宿的身份相视天绍志,有亲和之意。

天绍志冷然地扭过头,给他个冷脸道:“住嘴,你不是我的四师公,没资格这样叫我!”

朱友贞目注着他,笑而不语,良久道:“你两岁便是我抱着你,你可以把这十七年都抹杀?”

天绍志无法答,心中无比痛苦。

朱友贞猛然一笑,一转身,走远道:“这件事你们自己决定,千崇由你来办!”

燕千崇应声,他拂衣而去。

燕千云则抚慰着怀中的天绍茵,预备起身。

天绍志遂抬手指着燕千云气道:“你——”便要上前相拦,谁知天绍茵忽然剧烈地抽搐,竟在雨中晕厥过去。

天绍志大惊,钟若引也是面色一变。

燕千云试图摇醒天绍茵,却俱无效用,不由抱起天绍茵朝林内急奔,一面奔一面急道:“鬼医子,鬼医子,救命啊!”

燕千崇担忧他被树林毒瘴所侵,连忙奔上前送解药,两名兵差也随即尾随在后。

天绍志只好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呆住,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就在适才自柳枫处救燕千崇一道回来时,燕千崇已经偷偷告诉他,为天绍茵通风报信的人是燕千云了,自然当日收信时他并不知情。

当时,那留字人未留姓名,但那人十分聪明,怕天绍志不信,特意在信函内附上了天绍茵的发簪,隔了一日,见他无所动静,又送来天绍茵的凝雪剑。

天绍志立即信以为真,再无它疑,这便潜伏四周探听了一番,但苦于无法进林而愁眉不展,一日,忽见钟若引不见,就连经常陪伴在侧的女随从也都失踪。一番寻找,只见得钟妙引独自一人徘徊在四方镇的树林外焦急担忧,这才得知,钟若引为了他们姐弟已闯林而去,并说有法可救天绍茵,让他只需耐心等待便可,切勿擅移它处,不日朱友贞便会遣人相请。

也不知钟若引用了何种方法,数日后,也即是今次白日,果然有一名叫燕千崇的白衣剑客前来邀请天绍志,钟妙引本欲一同进镇,遭拒,只得作罢。

天绍志进去后,亦是暮色降下,燕千崇领他入内后转身不见,他方跨入蓝府正堂,便发现钟若引屹立堂下,而朱友贞悠然坐在堂上,钟若引随身的最后一名随从女侍正被人捆缚全身押着出堂,他见那名女侍一脸凛然昂扬,满目愤慨,遂叫住她问:“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那女侍看了他一眼,昂首挺胸地道:“领死,砍头!我们隐域宫弟子,何惧一死!少侠,今夜别过,后会无期了!”哈哈大笑着步出蓝府大堂。

天绍志心中愕然,疑惑着转顾堂内,举步迈进间,听闻钟若引的声音在耳畔传来:“您杀了我的所有随从,隔上几日,便派人领若引来看她们的首级,我却不知您是何意?如果您要杀我,我恐怕——头上这颗头颅取下来,自己是看不到了,到时陛下您岂不是空欢喜?”

天绍志闻言更愕,抬头看到钟若引背负双手,昂然立在堂下,神态从容地对峙朱友贞。

天绍志只是将朱友贞草草扫了两眼,心中厌恶,也不再多看,来此之前,早有人以书函将朱友贞暗藏华山一事倾心相告,他不知道那是谁,但是后来怀疑是燕千云。

此刻,他两步奔到钟若引面前,急切道:“若宫主,此乃天绍志一人之事,你为何要冒险来此?诸位姐姐都在此失去性命,天绍志以后何以心安?”

虽无眼泪涌下,但说话已泣不成声,内心悲愤不忍,只觉得因为自己,堂堂隐域宫的继任宫主钟若引纡尊降贵,为自己营救亲人不惜牺牲知心的女侍和她自身的性命,教他无比感动,觉得就算今生要他天绍志死,他也愿意。

但是他已来不及做过多的筹谋,也顾不得以后的报恩,此刻脑海唯一念头便是:如何带钟若引安全逃离此处?当然或有可能,救天绍茵逃出生天。但此时他已推开钟若引挡她身前,霍然出掌对峙堂前,大声道:“若宫主,你放心,今夜天绍志绝不会让人伤你半分!”

钟若引却迈步上前用力将他掀开,顾望他道:“我们隐域宫上上下下皆视少侠为同门,既是同门,何分彼此?少侠有难,我宫上下自不能袖手旁观!”说罢,昂然面视朱友贞。

朱友贞看着她大力拊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自告奋勇闯毒林,将她救活那一天,自己下令将她随身一名女侍拉去斩首,她居然无畏无惧,更仰首大笑了数声。

他这才好奇地问:“笑?笑何?”

她别的不言只有一句话:“只要您释放天绍茵,就算您要了我的脑袋,我也会笑着称赞您!”

朱友贞大怒,从来没有人要挟他,也从来没人在他面前如此凛然,她一介小小女子,应该惧怕自己,为何没有?那般仰天长笑的神情,极大地藐视了君王的无上尊严,侮辱了君王那至高无上的神威。即使他以前不曾有过长期囚禁天绍茵的想法,此刻也被激怒,决定誓不放人。

于是,他亦笑看钟若引,手中拿着隐域宫宫主令牌,瞬间有所悟地道:“隐域宫的宫主不可能有你这般年岁……”面带微笑,低头沉思。

钟若引也不打算隐瞒,料他堂堂一代君王,也不会以伤害隐域宫的事来满足自身,况且隐域宫远在大理,正所谓鞭长莫及。是故她气势赳赳地道:“我就是宫主长女钟若引,您大可不必猜测了!”

朱友贞凝眉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钟若引将他神情看在眼内,道:“既然已被发现是隐域宫的身份,隐瞒岂不多此一举!我宫内虽多为女子,但也从不依靠委曲求全来苟延残喘!陛下自有气度,自不会与小女子争锋的!”

朱友贞又是一愣,不料得她竟能说出这样的言语,心下大为感慨,想他年轻时,自己的妻室甚至兄弟妻室大多都以色相引诱自己父皇朱温换取地位和荣耀,甚至于赤身陪同父皇寻欢作乐。

在那样一个伦理失常的年代,别人也不敢说三道四,就连杨玉环也与自己的公公唐玄宗相好,且为大多世人推崇,伦常在他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但诸兄嫂及自己的妻子们如此做法,却令朱友贞丧失了尊严,虽然她们有的被迫无奈,但他常常埋怨,既然被强逼失/身,为何事后不去死,他觉得十分耻辱,终生引以为耻。

听了钟若引的话,他恍惚地望着钟若引,看着她娇美的面庞,又想及自己年逾花甲,不由后退两步,怔道:“我老了吗?”竟不再称呼为朕。

钟若引在他面前起身,迎视他微笑:“陛下正当盛年,怎么言老呢?”

朱友贞恍惚间竟然看到她妩媚地向自己走来,并把双臂搭在自己肩膀,朝自己妩媚地笑:“您一点也不老!您永远是英明神武的!”

接着,他看到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身着龙袍的他,无比受用于这句话,大笑着拥她入怀,一俯身,将她压倒在地,然后,屋内就响起了他们寻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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