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五薄暮镜花挽乱冢,流云雾塞挂朦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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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静是个未出格的姑娘,悲痛下急需人抚慰,又想及柳枫与己无望,想起他那次次厌烦自己的神情,心中难过,便被燕千崇得逞。

如此之下,极容易被人引诱而致意乱情迷,燕千崇不让她有头脑清醒的时刻,怕她清醒后自己不能如愿,连哄道:“我喜欢你,静儿!”伸手抚摸端木静,使她忘情。

突然,天色模糊,顷刻空中便再次飘下雨点,雨势逐渐加大,瞬间将二人身上打个湿透。

端木静苦思柳枫,此时此际忽然凝神坐起,燕千崇吓了一跳,亦被迫坐在一旁,任雨水倾满全身。

只见端木静回头凝视远方,呆呆道:“柳枫,为什么你会讨厌我,为什么?”一顿,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喃喃道:“难道是因为我很丑么?”边说边摸着自己的脸颊,神情沮丧,低首叹息。

燕千崇这才彻底明白端木静失落的缘由,趁此一手搂她后颈,一手按住她的右肩,侧身亲她,低语引诱:“你不知道原因?”

端木静推开他一些,回首看他,恍惚道:“你知道?”

燕千崇一笑,将她搂紧道:“那是因为柳枫喜欢温柔的女人。”

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所言真假,但这话有意无意提示着端木静。

端木静侧首凝视他问:“那你呢?”似乎极想找出一个答案。

燕千崇不料她问起自己,愣了一愣道:“我——”猛然眼神一转,瞅向端木静,痴醉地道:“我喜欢你!”又俯在端木静面上一阵吮啐,神情似忘然天地之外,极为陶醉,极力促使端木静在他身下呢喃。

端木静适才太过悲伤不愿想起那些不快,但当燕千崇再次伏趴她时,由于雨水冲击,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犹如这雨水一般,漫无目的地飘荡着。想至此,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地推开燕千崇,起身跑了开去,身影消失在雨中。

燕千崇起身折回住处,却不想大雨倾盆中,一个人影将他尾随。

端木静回到四方阁,仍是非常生气,但如此羞人之事也无法对旁人直言,唯有怪责自己不小心,被燕千崇窥知心事,心中暗骂燕千崇恬不知耻,竟敢趁自己心情不佳侵犯自己。

正生闷气间,却见燕千崇来到身后,端然正立,面色悦然道:“静儿!我们才是师兄妹,你知道很久以前,我就想你了,柳枫是我们的敌人,我同意,陛下也未必同意,你还是想清楚一些吧!”

端木静立刻伸出一手,看也不愿看他,照直指向门口,冷声道:“你出去!”

燕千崇站着未动,端木静霍然回首,看过他一眼,右手急袭他的面颊,“啪!”打了燕千崇一巴掌。

燕千崇走出去,被正要进门的燕千云拉住,兄弟二人走至一处角落,燕千云拽住他叫道:“大哥!你不该对静儿有这等想法!你已经有雨儿姑娘了,如今又来招惹静儿,到底心仪哪个?”

燕千崇翻个白眼,理直气壮地回道:“谁说我不可以两个人同时喜欢了!”目瞪燕千云。

燕千云只当没看见,道:“我知道你又想娶静儿,你以为这样,陛下就可以永远信赖你?”看向燕千崇,语重心长道:“大哥,这样得来的不公道,怎会安心呢?”

燕千崇愤怒喝道:“够了,我的事,你少管!”扔话离去。

只剩燕千云留在暗角愣住,雷雨倾盆不息,他来此寻找燕千崇本是与其话别,指令他已拿到了,只是不想又下起雨来,他欲待雨止再走,天绍茵却不愿多呆一刻,执意速离。燕千云只好目望燕千崇一眼,长吁后回房与天绍茵会合,谁知二人打开房门,鬼医子程之涣窜了进来,举止神秘,要二人晚些时候与自己一道同行。

天绍茵与燕千云同时愕然。

雨势不休,一个人影穿过四方镇的树林,她沿途雇轿而来,甚为不易,身着朱府婢女装容,一面撑伞一面越过重重哨卡行走,她手臂缠绑着令旗,以便过哨卡时便于守卫验看,行走间,又以竹笠巧妙地遮住隆起的腹部掩人耳目,故始终未被人发觉异常,待燕千崇自端木静处回房,她也已通行无阻地来到燕千崇房门外。

燕千崇虽是坐在案前,却怒气难消,预备倒酒,却见酒壶见底,忍不住朝外冷喝道:“来人,给我拿酒!”

话声方落,一个人影就来到屋内,燕千崇只当是女婢,因为此刻这脚步声也无甚区别,便未抬头。

这时,见得屋内那身影将伞轻搁在门口,走至案前却执起一旁的茶杯,奉了一杯茶递上。

燕千崇见此挪过目光,看到那人面容不由一怔,立刻走出案旁,拉住那人双臂在怀,慌道:“雨儿,怎么是你?”

那雨儿凝视着他冷笑一声,反诘道:“你很怕我来么?”

燕千崇忙将门关紧,低首道:“不是!”

雨儿在室内踱开步,昂昂道:“我要是再不来,只怕我的相公就跟人跑了!”说的颇为大声。

燕千崇面呈紧张,一阵张口结舌,忽然愤恨道:“一定是有人诋毁我,雨儿,你不应该相信他们的。”面视雨儿,语气变为从容。

正自说着,面颊吃痛,雨儿啪的一掌落下,愤怒地瞪着他,叱道:“你和她一起去石桥镇,一前一后去水镜湖,你们在湖边做的事,我后来都看见了,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因为孩子即将出世,便拜托镇外守护的士兵查探你的踪迹,方便日后出事的时候,可以随时见到你,不要以为我行动不便,就不知道,你们呆了多少时辰,自己算算!是你勾引人家,你骗我!”说着,后退一步,极为伤心道:“我当时躲在树丛后面,本来我可以出面揭穿你,可是……”面庞流下眼泪,抽咽了两声,连连摇头,连呼自己做不到那般绝情。

燕千崇大吃一惊,但又无法抵赖。

多日来,他将雨儿安置在石桥镇落脚,隔日便会前去探望,而这雨儿如今怀有身孕,即将足月。

说起这雨儿,乃是泗州造船师张衍的掌上明珠,本名叫张雨儿,曾经朱室从长安转移阵地,所用楼船便是借自张衍。适才大厅饮宴,他亦向朱友贞承诺明日拜访张府借船,不想现下被雨儿发觉这事,自然一阵慌张,连忙安抚道:“雨儿你听我说……”拉起那雨儿一只手,认真道:“我心里只有你,我之所以突发奇想接近静儿,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张雨儿扭头不理睬他这番话,他又进一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但是你想想,我现在为陛下做事,只是被人呼来喝去,如果他们果真事成,难保还有你我立足之地,如果有静儿帮我,那就事半功倍了!你也知道我的处境,若想离开神策军,必背负背叛罪名,被他们追杀,两位陛下武功高深莫测,又岂容我反抗呢?”

张雨儿心中苦涩,突然低下头不说话,片刻后回首望了燕千崇一眼,喃喃道:“千崇,我知道你不会抛弃我……”

燕千崇听她此言,正高兴她如此理解自己,却见她又面色暗下,道:“但是——我也知道你不会为了雨儿而停住你的脚步,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你的为人,也明白你并非正人君子,但我还是喜欢你,为了你,情愿和我爹反目,离家出走。我爹告诉我,你不是好人,可我还是心甘情愿跟你走,在这个世上,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不是吗?可是……”猛地双手掩面,低声啜泣:“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为什么我的心这般难受?”

燕千崇终于被这番话触动,眼中泛出泪花,上前将张雨儿紧拥在怀,一手按在背上,抚慰道:“傻姑娘,干什么说的跟生死离别似的,我说过,只要我在神策军里活着,往后也不管我喜欢谁,一生一世也不会离开你!”扳起张雨儿的脸,凝望着她含泪的目光,道:“你始终都是我燕千崇第一个女人,也是我最爱的女人,不要哭了。我今天应承主上,打算明日一早前往泗州拜见你爹,我跟你一起回家,好不好?”手抚着张雨儿的头发,极为爱怜。

张雨儿涕泪抬头,迎视他道:“你不怕爹打你?”神色一暗,侧首道:“爹一直都说你不是好人,他巴不得轰你走呢!”

燕千崇一笑,无谓道:“那我一定得拿出点诚意了。”转手捧起张雨儿的下颌,与她对视,揶揄道:“怎么不相信你相公啊?”

张雨儿捶了他一拳,走开两步,嗔道:“谁说的!就怕你油腔滑调,惹爹生气哩!到时候你借不到船,可糗大喽!”

燕千崇转首望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这次是借船?”

张雨儿嘴一撇,扭过头道:“你找我爹,不借船应付李枫,还能干什么?平常我爹骂骂你,你哪还敢见他呀?”

燕千崇闻言忍不住在屋内畅怀大笑,忽闻有人在外捶门,急唤:“千崇公子,千崇公子……”

燕千崇与张雨儿对望一眼,立刻跟着慌张起来,张雨儿转身在室内寻出竹笠,幸好燕千崇就将之搁在屋内,一搜即到,她又照先前以竹笠遮住腹部,燕千崇这才命门外那人进屋。

那是个士兵,进门后只当张雨儿是个女婢,也未多想,径直禀告道:“千崇公子,不好了,据探子得来的消息,唐兵在河岸筑防御工事,亦另有唐兵择地势在岸边分拨列阵,阵型与淮南连为一体!”

燕千崇一惊,颤栗道:“柳枫竟然如此之快,他如此做法,是要和我军长久对峙?”

那士兵亦道:“是啊,如此我们进攻不利。”

燕千崇震惊未复,喃喃道:“亦不能速战速决了!”一挥手,示意那士兵出去。一时心烦意乱,便朝张雨儿郑重道:“看来我们得快一些,不然待他防御工事修筑至泗州,我军纵使借到船舰,也无法顺利过河,绕道而行,一定会耽误时辰,若被他在河岸列阵,我军只有陷入被动。”

张雨儿将首埋入他的胸膛,道:“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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